26、豁出老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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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呼唤撕心裂肺，程斯语再铁面无情也受不了儿子泪水涟涟奶声奶气地叫爸爸。于是重新回到儿子身边，拉了他一把。当然，也在他身后重新换了两盆他精心准备的仙人掌。
“爸爸不要，不要走……”小陆诚死死抓着程斯语的手臂再也不肯让他离开，“爸爸我再也不敢偷懒了……爸爸我腿麻了……我站不住了我害怕……”
程斯语慢慢抠开了紧抓着他的小手，看着儿子的眼睛认真道，“爸爸不走，在这里陪着你。以后做事情要想想后果，不可以任性妄为。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坚持住。”
可我还不是大丈夫啊！我只是个一年级的小豆包呀。小陆诚心里委屈地想，表面上却只能点点头。
程斯语同样以扎马步的姿势站在儿子面前，给自己也准备了两盆更大刺也更多的仙人掌备在身后。他在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儿子，何为责任与担当。接下来的艰难时间里，小陆诚一次又一次地支持不住又一次又一次地被程斯语强撑着架起来，可是每次跌坐下去的间隔越来越短，屁股上的伤痛愈发不堪忍受。
转眼间，在程斯语过来陪着他一起扎马步后，小陆诚已经摔下去四次了。每一次跌倒都比之前更难以忍受，在第五次要跌下去的千钧一发之际，出于小孩本能的自我保护选择向前扑倒……
程斯语给儿子准备的是他事前修剪过的多肉仙人掌，虽然也有许多小小凸起的地方让孩子觉得是扎到刺了可是绝对不会有小刺扎进肉里。之所以选择影音室，一来这里隔音好，随你怎么鬼哭狼嚎妈妈绝对听不见，二来嘛，就是被修剪过的仙人掌在昏暗的灯光下可以保持神秘，足以在精神上震慑住儿子。可程斯语自己身后却是如假包换完全没处理过纯天然的两盆实实在在最家常最普遍的仙人掌，父子俩的体重一起压上去，程斯语心里只有一句话冒出来：自作孽不可活！
为了教儿子，他真是豁出老命了。
小陆诚一时吓傻了，他不但违反了爸爸的要求，还把爸爸给推倒了。爸爸身后那两盆仙人掌明显比他的体积大刺也肯定更多，不知道爸爸会怎么报复他呀！
“你怎么样，有没有扎到手或者别的哪里？”程斯语腹肌用力，父子俩人一起站了起来，立马关切地问，“除了刚才你自己坐下伤到的，有没有哪里疼？”
“没有……爸爸，对不起……”小陆诚觉得很难为情，刚刚，他整个身子都扑在爸爸身上了。唉，爸爸的屁股现在肯定跟他一样，成了马蜂窝。
听了这话程斯语才放心，他可没有儿子小心思里的报复打算。既然是教育，自然要首先要以身作则。于是程斯语不顾自己身后应该已是千疮百孔一片狼藉，又一次拉着儿子的手，父子俩练起了神功——扎马步大法。
从这一刻算起整整一个小时，小陆诚早已经筋疲力尽，全靠程斯语一个人撑着两个人的重量。这一次，哪怕有几次摇摇欲坠，小陆诚终究没有再被那两株可恶的小恶魔亲密接触——程斯语终究还是心软了，每当小陆诚要坚持不住时就会默默加力托着他，舍不得儿子再一次次经历那种无助的恐惧。
小陆诚感受着爸爸的力量和温暖，心里的害怕渐渐被踏实代替。此时此刻，小陆诚似乎已经忘了眼前的爸爸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他甚至好像有点感动有点窃喜，还好有爸爸在身边呀，真的什么都不用怕的。
时间一到，程斯语先是扶着儿子站起身来，才松开手自己慢慢站起来活动一下腿脚。这一晚上说是教训儿子，反倒是他负伤比较严重。可不管怎么说，程斯语还是先陪儿子回到了他的房间，仔细检查了儿子臀腿上绝没有仙人掌留下的小刺后，又抹了清凉消炎的药膏才放心准备离开。
“爸爸，你屁股上的刺怎么办呀？”童言无忌，却说的程斯语老脸一红。“爸爸我帮你吧，我会很小心的，不会弄疼你。”
“你？”程斯语这才想起来自己才是重伤人员。
程斯语一个头两个大，他这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想出这种变态主意，本来自信自己体能一流绝不会坐下，可谁知被臭小子推了一把。
现在这种丢人的窘境，难道真让陆雨萱来帮忙？那不就被她发现‘虐待’她儿子了。陆川？那更不行啊，让他知道了不被笑话到太平洋。还找安叔？不要了吧，十几岁时候都知道咬牙挺着呢，就算人长大了脸皮厚了，这种事情也说不出口啊。
家里这些人一个个数下来，除了这臭小子，还真没有别人比他更合适。
“……行，那就你吧。”程斯语真是豁出老脸去了，反正自己亲儿子，给他看看死不了。
小陆诚接到了这个艰巨任务十分认真严肃，拿起爸爸刚才帮他处理伤口的小镊子，像个勤奋的琢磨鸟一样仔细替爸爸‘捉虫’。小孩心里念叨着，这仙人掌真是个狠角色呀，平日里不开花不结果不蔫声不蔫语的，一出手就把我们父子俩都拿下了。
别看小陆诚年纪小，可是做事情那认真劲儿真是跟程斯语小时候一模一样。他学着爸爸的样子小心检查了所有可能的地方，还不忘用小手几次确定没有漏网之鱼。最后小陆诚小心翼翼地帮爸爸涂了清凉的药膏，一边涂还一边学着每次挨打后妈妈替他上药那样吹一吹。
这儿子是暖男啊！
“爸爸，以后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了……”小陆诚实在是后悔，今天的状况可比挨顿打惨烈多了。父子俩都光荣负伤，而他小小的心里不想让爸爸受伤。“以后再犯错，我宁可挨打的。”
“是么？可是你有很多救兵呀，你外公啊，爷爷啊，妈妈啊……哪个我都惹不起，我可不敢打你。”程斯语故意拒绝儿子。
“爸爸我以后不会了……我最听爸爸的话！我做错事了爸爸才罚我的，以后我不会再搬救兵了。”小陆诚回想刚才的惊险，要不是爸爸保护他，现在他肯定比挨揍惨多了。
“真的？”
“真的！”
“那好吧，我考虑一下。”程斯语作思考状。
“那你怎么才能答应我呀？”小陆诚急了，他可不想再变成马蜂窝。
“那你答应爸爸，以后挨揍了不许让你妈知道，能做到吗？”程斯语‘威胁’道。
对于经验丰富的陆千帆和程青川，他深知儿子根本瞒不住。管教孩子这件事儿，程斯语本来也无意瞒着俩爸，也相信他们会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可雨萱不一样，她的承受能力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跟这种皮小子不在一个层面上，再说她性格软弱没有原则，说严重点就是慈母多败儿，这些事情跟她说不清楚还不如瞒着更好。眼下有次机会，程斯语必须让儿子有个保证。
“能！咱俩拉钩！”小陆诚一副我是小小男子汉的英勇，他跟爸爸可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爸爸，这次的事情……你还打我吗？如果还要打，可不可以过几天……我现在屁股太疼了……”
“爸爸打你是为了督促你警醒你，不是为了让你疼更不是难为你，如果你不愿意不接受爸爸也不会勉强……”程斯语话未说完，就见儿子眼中涌起了泪水。
“爸爸我没有不愿意！我只是……只是有点怕，我怕你那个小竹条……太疼了……”小陆诚往程斯语身边挤了挤，依在温暖的怀抱中喃喃道，“爸爸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傻孩子，爸爸就你一个儿子，怎么会不喜欢你呢？”程斯语揉了揉小陆诚的脑袋，有力的手臂将儿子抱到了床上放在自己身边。
“我也喜欢爸爸，喜欢跟爸爸在一起待着。”小陆诚紧紧贴着程斯语，父子天性使然。
“那你要听爸爸的话，做个好孩子，知道吗？”程斯语趁机教育道，“爸爸喜欢知错能改的好孩子。犯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敢面对。挨打也不可怕，打过记住教训就好。最可怕的是有一天，你犯的错再也无法弥补……”
“不要！”小陆诚并不十分理解程斯语说的意思，但是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做错事就要受罚，而受罚之后爸爸就会原谅他、也还喜欢他，这对一个小孩子来说已经足够了。“爸爸，我会听话的……”
“那你应该怎么做？”程斯语循序善诱。
“我……”小陆诚显然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以后如果真的知道错了，就自己拿着小竹条来找爸爸认错。”程斯语看着儿子的眼睛，说得斩钉截铁，“人都会犯错的，知错能改下次不要再犯就行了。打过罚过，爸爸就会原谅你，诚诚以后还可以做个好孩子。”
“爸爸也会犯错吗？”小陆诚好奇的问。其实他心里更喜欢爸爸叫他诚诚，这个名字多好听呀！因为他爸爸姓程嘛。
“当然。”程斯语不假思索。
“那爷爷和外公也会打你吗？是这样吗？还是这样？”小陆诚张牙舞爪的比划着，有几次差点儿打到了程斯语的伤处。
“……睡觉。”程斯语搂过儿子，父子俩并排趴在床上，渐渐进入梦乡……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豁出老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