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蜕变》杏了一

2、第二章

　　第二天早上4点，林染还是和往常一样，在闹钟响起之前就关掉了闹钟，从床上跳起来，换上衣服就去了厨房。
　　林家经营的早餐店。生意还算红火，只是每天早上要很早起来准备，林染只是每天4天把准备好的早餐帮着爸爸搬到店柜台里去，忙的时候也会帮帮忙。
　　“不是说上学之后你就不用过来帮忙了吗？我和你爸一起搬就行了。以后晚上学到那么晚，白天再起这么早，精力不够。”还是林妈先看到了林染。
　　“就是就是，快回去再睡一觉。”林爸也催促着林染回去。
　　“这不是还没学到那么晚嘛，最后一天，真的最后一天了。”
　　“行吧行吧，都依你，那小心点，别累着。”
　　“没事的妈，我都搬了多少年了，这点重量对我来说算什么。”
　　林妈看着林染的笑容，莫名的有些心酸。
　　**
　　在早餐店里帮完了忙，林染一看表，已经快要迟到了！！！
　　林染连忙拿起书包就往外窜。
　　“呦，林染啊，你这是又要迟到了。”
　　“哎，奶奶，我给爸妈帮了会忙。”
　　“小染，早啊”
　　“早，叔”
　　“早”
　　“早”
　　······
　　一路上都是“早”的声音。
　　林染和这条街的人混得很熟。
　　别看她在外人面前很冷漠，在这里，她就是像小太阳的存在。
　　她经过的地方，总是晴空万里，一切阴霾都会烟消云散。
　　胡同里的人都在林染过去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五年前，林染一家突然出现在这个小胡同里，夫妻二人衣服穿着由上好的布料做成的衣服，虽然处境落魄，但脊梁仍然梃的很直。身边还牵着一个小姑娘，穿着十分华丽的衣服，瞪着一双大眼滴溜溜的看着四周。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气质都是他们不能比的。
　　看起来与这里格格不入。
　　像游客，只是来这里游玩一下。
　　更像误闯进来的过客，发现走错地方后马上就会走。
　　但令大家惊讶的是，他们随后就买下了一栋房子。
　　房价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
　　近几年由于政府政策，不少商人闻风而动，许多富商都选择把总部搬到这里来。
　　房地产商也抓住了这个契机，一座座高楼大厦应声而起。
　　他们这边虽然比较偏远，没有发展的那么好，但房价也不低。
　　他们付钱的动作一点都不犹豫。
　　大家都以为他们会很不好相处，相反，林家夫妇对谁都很好。
　　开早餐店的第一天，只要是路过的人都会送一份豆浆。
　　之后，更是提出了为那些需要的人提供了免费早餐。
　　每天早上都会摆在门口，想拿就拿。
　　但大家都还是会进到店里去买一份。
　　再加上他们一直友善待人。
　　之后，他们的生意就越来越好了。
　　**
　　那个小姑娘，也就是林染，自从来了之后就表现出她的聪慧。
　　四年级时偷偷溜到六年级去听英语课，等到班主任找到之后，林染已经和六年级的英语老师吵起来了，林染非说英语老师发音不标准。
　　老师当然是被气得够呛，问道：“你一个四年级的小孩知道什么，净瞎说，打扰我上课。”
　　“我才没有呢，你接受过最正统的英语教育吗？你怎么知道你说的就是对的。”
　　“美国那边英语都不是这么说的。”
　　在那一片里，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
　　就连英语老师，也不过是在当地的三流大学上完了之后就来这边教书了。
　　很多孩子连这个小地方都没出过，美国也不过是大人口中那个只有好好学习才能去到的遥不可及的远方。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未来。
　　看到林染的班主任来了。
　　那个英语老师突然就哭了出来。
　　林染还纳闷
　　“你哭什么啊，错的明明是你才对啊......”
　　林染的班主任连忙将林染拉走了，还不停地给那个英语老师道歉。
　　在回去的路上，班主任一直在教育林染，林染一声不吭。
　　快到教室门口了，突然冒出来一句：“老师，我想跳级。”
　　随后，仿佛觉得还不够，又补了一句：“老师讲的太简单了，我都会了。”
　　后续的事情，虽然一番曲折，老师没少劝说，林爸没少费功夫，林染也没少考试。
　　终是成功跳级了，不过只跳了一级。
　　从此，林染一战成名。
　　在五年级，面对这个突然的插班生，还是跳级上来的，又想到她的光荣事迹，同学们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别样的情绪。
　　说羡慕吧，不是。
　　说嫉妒吧，也不是。
　　就像是平静的湖面突然投进了一个石子，不大不小的，没有大的水花溅起，只是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不用多久，湖面便会重归平静。
　　同学们很快就忘了这件事。
　　林染没有主动去交朋友的习惯，也没有人主动来找她。
　　那时候学生少，学校不分班，所以一年级是哪些同学，五年级还是。
　　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没有人愿意平白无故多一个人。
　　还是一个像林染这样优秀的女生。
　　所以大多时候，都是林染自己一个人在座位上看书，看累了就睡觉。
　　林染开始变得更沉默，以致于后来同学们有想起她的，都以为她是哑巴。
　　林染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个迷，还有林爸林妈也是，没有人知道他们从哪里来，为什么来。
　　对于未知的东西，人总是本能的表现出一种恐惧，只有以少数的人敢去接触、探寻这个未知，这些人，往往就是后来名垂青史的人。
　　**
　　初二时，班里突然来了个转学生。
　　叫安瑾月，听说是爸爸的工作被调到了这里。
　　两人大概也是有缘分，两天之后，便成了同位。
　　两人性格刚好相反，林染喜静，安瑾月喜闹。
　　都是两个落了单的人。
　　大多时候，都是安瑾月在一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林染在做题。
　　偶尔点点头，算是她有在听的标志。
　　谁知道她听没听呢。
　　好像一座冰山，不对，是冰美人，高傲着，不食人间烟火。
　　林染从未制止过她在她一旁说话，只是偶尔会皱皱眉。
　　安瑾月便不再说话，只是盯着林染的手看。
　　就这样，两人的革命友谊就这样建立起来了。
　　**
　　林染赶到校门口时，刚打完预备铃。
　　她看到了温言，逆着阳光走向她，清晨的光扫射在他额前的碎发上，发梢被镀上了一层金。
　　林染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小男孩，像是温言缩水后的样子，只是眉宇中多了几分稚气。他的身影在他的身影上相互交叠着，忽大忽小，变幻莫测，在阳光下晃得她头疼。
　　她敲了敲自己的头，又晃了晃，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
　　然后，她把自己晃晕了。
　　就是眼前一黑，就倒下了。
　　温言站在她面前，看着林染明明前一秒还站的好好的，下一秒就软绵绵的倒在地上的全过程。
　　他想了想，就把林染扛去了医务室。
　　于是，校园里就有了这样一幅情景：
　　一个高个男生，扛着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子，踩着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声，经过高一二楼5个班，然后进了走廊深处的医务室。
　　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但温言是扛着人走的，同学们传起来也没什么兴致，顶多就是瞎传传。
　　两个当事人还在医务室。
　　上第二节课时，林染醒了。
　　温言保持他的姿势不变，双腿搭在床边，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整个人靠着椅背往后仰着，很是张狂：“班长，你说我就这么帅吗？看到我你都被我帅晕过去了。”
　　林染没理他，问道：“现在第几节课了？”
　　“二”
　　“哦”
　　“你就不说点什么感谢我？”
　　“那你不也应该感谢我？给你迟到找了这么好一个理由。”
　　温言噤了声
　　过了一会，他才说“好像也对”
　　“老师那边你说了吗？”
　　“没说，她自己过来问的，这节课她有课，就走了”
　　......
　　突然两人没了话可说，气氛有点尴尬。
　　反正这节课逃都逃了，干脆彻底一点，下了这节课再去上课。
　　林染准备闭目养神。
　　温言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只是盯着窗外的一处树叶愣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医务室里很安静，只有隐隐传来的走廊那头的读书声。
　　阳光和暖，树木葱茏。
　　温言的椅子晃空了一下，把他思绪拉了回来。
　　没有了睡意的他，抬眸打量着床上的人，皮肤不算白，应该是前几天军训晒黑的，也可能是暑假，反正不是生来就是这么个色号。
　　林染仔细看其实挺好看的，只是不知是被她刻意遮住了还是什么，她偏偏要用厚重的刘海把饱满的额头挡住，用一副眼镜隔开外界，也挡住了她的眼睛。
　　他看人很准。
　　她其实很美，特别美。
　　总感觉他在哪里见过她，又好像没有。
　　林染仿佛察觉到有人在看她，猛地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
　　温言毫不避讳：“你的眼睛很美，像星辰大海，闪着光。”
　　“没有女孩子告诉你这句话很土吗？爷爷。”
　　林染带上眼镜，便出了医务室，那一身的高傲又回到了她身上。
　　温言有些尴尬。
　　这个小姑娘，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