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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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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雪棠趺坐在床上,两只手掌悬放于膝盖上方,闭着眼睛,开始呼吸吐纳,吸取周围灵气。
唐棠的修为太浅,倘若她真的要用这具身体去查明真相,势必就还要好好提升一下道法修为,免得到时候碰上真凶,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容貌,就被人家一巴掌给糊死了。
其实当初赫连问她汀雪阁的选址时,秦雪棠并不是真的瞎选。
青茗山与白水湾同是灵气充沛的洞天福地,对于修道者而言都再好不过。不过青茗山居于高处,灵气聚结于山顶,凡间浊气涌不上来,对初入道门的弟子来说更为有利。
没错,说得就是她现在这样的弱鸡。
秦雪棠匀了匀呼吸,静心感受着周围灵气波动。
呼吸吐纳是吸取灵气最基础的方法,但越是基础的事,往往才越讲究方式方法。
原身唐棠虽然也会,但她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不过按照师父教导的方法照葫芦画瓢罢了。
要知道,人体内的灵力乃是自然万物中的灵气转化而来的,只要能找到灵力与灵气相互契合的点,那么转化起来自然就事半功倍。
秦雪棠在这方面驾轻就熟,她静心吐纳,整个人犹如一台开了光的发动机,运转效率简直堪比原身唐棠的十倍。
因为吸取了大量灵气,受损的灵脉开始修复起来,甚至还向周围延伸出了新的脉络,使得整条灵脉变得更为强壮。
按照这个速度,秦雪棠非但能将灵脉修复完毕,还能借此机会再打通一系灵脉。
不过,她并不急着提升修为。毕竟以仙吾派弱鸡弟子唐棠的身份而眼,两天之内就把修为提升了这么多也太奇怪了,会引人怀疑的。
秦雪棠微微一笑。忽然,她感受到了一点异常,有一股十分强大而又十分熟悉的灵力飞速朝她逼近,具体来说就是——秦无夜。
秦雪棠立刻停止了呼吸吐纳,伸开双腿就想跑。可她才刚刚睁开眼睛,秦无夜就嘭得一下推门而入,不光进来了,还走到了床边,封住了她的去路。
秦雪棠:“…………”
她嗖地一下就把双脚缩了回来,倒退回床上,后背紧紧贴着内侧床板。
她的脸颊有些发烫,有种考试作弊被人发现了的感觉。不过她刚刚一觉察到秦无夜的时候就停了下来,应该没有被对方发现才对。
秦无夜站在秦雪棠的面前,垂着眼睛看她。他目不转睛的,好像要把她看穿一般。
秦雪棠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就这么贴着床板笔直地坐着,直到后腰有点酸了,小心翼翼地挪了一下屁股。然后秦无夜就开口了,吓得秦雪棠又把屁股挪了回去。
秦雪棠:我太难了。
秦无夜:“打坐?”
秦雪棠点头。
秦无夜:“修复灵脉?”
秦雪棠点头x2。
秦无夜:“哑巴了?”
秦雪棠点头x3。
不对。
秦雪棠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秦无夜呵得一声笑出来。
他这一声笑得很轻,尾音轻轻扬起,勾得人心里酥酥的、痒痒的,秦雪棠没有刚才那么怕他了。
秦雪棠问:“你来干什么?”
秦无夜道:“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秦雪棠:“…………”这个小徒弟,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秦无夜道:“现在看到了,没死,还活蹦乱跳的。”
秦雪棠再度无语,这是形容姑娘家的话吗?
秦无夜忽然弯下腰,一只手撑着床板,一只手放在秦雪棠脑袋边上,身体靠近过来。
四目相对,他的眼睛很黑,像是一团永远也化不开的浓墨,看得人心口一滞,又像是一口看不见底的深渊,要将人吸卷进去。
秦雪棠下意识地避开他的视线,往边上躲。
秦无夜拽着她的手腕把人拽了回来。
她现在太弱了,在他面前全然没有抵抗的能力。
“去哪儿?”秦无夜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你这修复灵脉的速度可惊人啊,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就已经将受损灵脉修复了七成?”
秦雪棠:坏了!呼吸吐纳可以停下不被发现,修为级别可以不突破免得被怀疑,可她这一身受损的灵脉是实打实的恢复了不少,该怎么才能让秦无夜不多心呢?
秦无夜揪着她的手腕,想用力又不敢用力,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我还从没见谁能将灵脉恢复得如此之快的,秦——”
“是赫连师兄!”
秦无夜的话还没有说完,秦雪棠灵机一动忽然道。
她感觉到秦无夜握着她手腕的劲力一滞,连忙趁热打铁:“是赫连师兄渡给我许多灵力,帮我修复了受损的灵脉。”
秦无夜眯起眼睛,像是在判断她说的是否属实。
若她当真只是仙吾派的一个小小弟子,当然不可能如此快得修复灵脉,可是若有赫连相助,那就不一样了。
秦雪棠逼着自己直视秦无夜的眼睛,毫不躲闪地道:“不信你可以去问赫连师兄,问他是不是渡了灵力给我。”
秦雪棠内心:废话,他当然渡了灵力给我啊,只不过不是许多,只有一点,不足以修复这么多受损的灵脉罢了。
秦无夜似乎是相信了,他松开了秦雪棠的手。刚一甩开,人立刻退开了几步,远远地站在床的另一边。
秦雪棠揉着有些疼痛的手腕:干嘛?至于弄得好像我得了瘟疫一样,避之唯恐不及嘛。
秦无夜站在那里,背着秦雪棠不言不语,过了半晌也动。秦雪棠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秦无夜?”
啪的一声,一个东西径直砸到秦雪棠怀里。
她拿起来一看,是个药瓶。
咦,秦无夜这是来给她送药的啊?
“祛尸毒用的。”秦无夜道。
他依旧背对着她,看不到脸上是个什么表情。
秦雪棠晃了晃药瓶,里面是几颗小的药丸,听起来只有五六颗的样子。
秦无夜道:“一日两颗,三日便可痊愈。”
还真是正正好好只有三日的量啊!
秦雪棠莫名觉得这药一定非常难炼,想退还给他道:“不用了,药宗已经为我开了方子了。”
秦无夜嗤笑一声:“他那药方也想这么快就彻底清除尸毒?”这一回,不用看他的正脸也知道该是一副怎样嘲讽的表情了。
秦雪棠精神一振,忽然问道:“那你身上的尸毒也能彻底解了?”
秦无夜偏过脸来,从眼角看她。秦雪棠挠了挠额头小声道:“我是看你在灵堂上用了尸毒功,怪吓人的,所以问问。”
秦无夜淡淡地道:“解不了。我身上的尸毒与你的不同,毒已侵入五脏六腑,无药可解。”
明明是生死大事,他却说得云淡风轻。
秦雪棠道:“你怎么知道一定没有办法解?你别放弃呀。”
秦无夜又笑了一下,看向秦雪棠的目光竟然有些柔和……?
他不打算在此多做停留,正要离开,秦雪棠忽然又开口把他叫住。
“那个……”秦雪棠道,“你还有没有多余的药丸,能不能再给我些?”
秦无夜皱眉:“你要做什么?”
秦雪棠道:“灵堂上的那些道者,有不少也中了你的尸毒。”
秦无夜冷笑:“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
说罢,不等秦雪棠再多说什么,秦无夜已快步掠出门外,几个闪身便消失不见。
秦雪棠想:哎?他们的死活与你无关,那我的命……?
秦雪棠又想:算了,反正有药宗在,那些道者也死不了。
她看了看手里的瓶子,拔开瓶塞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花香萦绕出来,余香还有点甜,是她喜欢的味道。
秦雪棠按着秦无夜所说,倒出两颗药丸放进嘴里。药丸一化,还真是甜丝丝的,跟糖一样,比药宗百里尘的灵药好吃不知多少倍。
嗑到糖的秦雪棠心情大好,她美滋滋地蹦回床上,把药瓶收好,然后盘腿而坐,继续开始呼吸吐纳。
***
屋子里,秦无夜坐在桌上,一脚踩着桌子的一角,一脚搭在凳子上,不太干净的鞋底在桌面和凳子上留了一层灰。
李星回推门进来,看见秦无夜这肆无忌惮的坐姿,着实吓了一跳:“你!?你从缚身阵里出来了?!”
秦无夜用一个“这不明摆着吗”的眼神扫了李星回一眼,重新看向他手里的书。
他手上拿着一本叫做《云庭秘术》的书,记录着琼澜大陆三十六洲之中,最南端的云庭洲中极为隐秘的蛊毒秘术。
只不过他看得相当的不走心,每一页只停留了不过一弹指的功夫,便又刷刷地翻到下一页。
一目十行也不是这个看法。
李星回奇怪道:“你居然没跑,还在这里呆着?”
秦无夜仍然在看书,理所应当地道:“我说了,开棺验尸。不见到秦雪棠的尸体,我是不会走的。”
李星回语噎。这还真是秦无夜的性格。
秦无夜翻了两页又道:“他们两个不进来吗?还是打算一直在外面站着?”
话音刚落,赫连和纪云深走了进来。
“四师弟。”赫连道。
秦无夜嗯了一声,终于把手里的《云庭秘术》翻完了,随手一丢,抬起头来看他:“会开完了?想好怎么处置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