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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被夺舍的第九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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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邯与系统扯皮的同时,舒明韶并未在府中过多停留。对于无论如何都无法在自己身体里存在多久的“外来者”,无论是出于对凌初的信任,还是源于对过往事件的经验,她并没有过多的在意。
就好比蝴蝶翅膀扇动动的旋风那般,这一外来因素也只能称为一粒沙砾,而舒明韶的目标,则是揪出那只好巧不巧扇动了翅膀的蝴蝶。
不过,在此之前。
舒明韶正乐此不疲地适应这自己的新状态。
前几日的经历过于突然,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玩耍……咳,好好研究一下。
舒明韶自如地从墙中穿过,看着手臂被墙面一分为二,她不由得咧嘴一笑,新奇于这一独特的体验。只是可惜,这场演出除了她注定没有其他的观众,不然她高低得给他们表演看看。
想到这,舒明韶渐渐也熄了兴致,悄然飘至空中,俯瞰京城的景色。
“这种风景,平时还是见的少了。”
站定在万福楼顶端,发丝飘拂过她光洁的脸颊,舒明韶眼底闪烁着别样的色彩,
“不过……一个人看还是少了点趣味。”
……
离开楼顶,舒明韶在城内又逛了几圈,可惜的是,除去昨日见到的女鬼,舒明韶并未发现其它鬼怪。
难道是城里人太多了?所谓的阳气过盛?
舒明韶摸摸下巴,打定主意到城郊看看。
她便径直从面前的大汉身上穿过。无辜的大汉浑身一颤,只觉一阵寒风吹过,赶忙询问身旁的人, “老大,你有没有觉得突然好冷?”
“没有啊?大概是风大了吧。怎么,好不容易来一趟东华京城,你难不成还怕有鬼不成?”
“……这,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老大你就别笑话我了。”
“也是,走吧。”
飘着前进确实比走路快上不少,不一会,舒明韶就来到了离城郊不远处。
“唔!”
舒明韶飘着飘着,猛然栽倒到了一道透明的墙壁上,撞得她七旬八素,一屁股坐到地上。
坐着缓了缓神,舒明韶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她向前伸出手,身前仿佛有着一道屏障,阻挡住前方的道路。她又朝周围试探,结果一样。
舒明韶敲打着面前的屏障,陷入沉思。
是不想让我出去?
还是以什么作为范围?
舒明韶抬头望向天空,眼眸转动,一个大胆的想法形成。
几秒钟后,她沉默地揉揉头顶,面色如常坐回地上。
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啊……
她在四周重新转了转,暂时没有见到别的灵体,讪讪收回打算作恶的双手,舒明韶只好开动起自己的小脑袋瓜,绞尽脑汁地思考。
舒明韶盘坐在地上,手指无意识绕着一边的发梢。
好的方面来看,城墙周围有着保护性质的屏障,使内外的灵体无法自由活动……虽然很想这样认为,但是可能性不大。
舒明韶回想起这两天的遭遇,心底里给这个想法打了一个叉。
坏的方面来看嘛……
舒明韶眼底闪过一抹暗色。
舒明韶自认仇人不少,但向来都是她理亏……咳,一人做事一人当。她的仇人大都来的光明正大,用这种阴险尖酸的法子,实在不像是来找她麻烦的。
而她爹如今还算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她舒府也仍然如日中天,实在犯不着与她家为敌。
这样掰着手指数下来,也就是凌初那小子值得被这么针对了。
那么……
舒明韶扶着膝盖直起腰来,面色如常地伸了个懒腰,照例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
利用她来针对凌初吗?
那双含笑的眼睛闪过一丝凌厉。
啧,
还真让人不爽。
“坐了这么久,腰都要坐酥了”
舒明韶用手敲了敲脊背,嘴角勾起一个明显的弧度,目光闪烁。
“让我来看看,你打算用我的身体做些什么吧。”
相较于分析现状,她果然还是更喜欢通过实际行动来得出答案。
舒明韶转过身来,不在做过多的停留,重新向城里走去。
……
城内,宁庆王府,书房。
男人艰难地支起脑袋,双眼下浓浓的黑眼圈显示着他昨夜的劳累。
“唔……居然趴在这睡着了吗?”
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袍,凌忱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昨晚已经完成大半,剩下的应该差不多……
凌忱抬起头来,一眼便看到了桌面上堆积如山的事务册子。
“……”
再次睁眼,还是满满的册子。
像是被抽干了最后一丝气力,他重新有气无力地摊回桌上,沉重的眼皮再次耷拉下来。
“怎么,还睡着?”
一道男声传来,却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凌忱。他随意应和了一声,仍然闭着眼睛。
来人也不介意,轻笑一声,随手翻阅过几页。
“公务还有这么多,再不起来,怕是要完不成了吧。”
凌忱眉头一挑,倒是抬起头,直起身子。但言语间带着一些咬牙切齿,有时间和我扯嘴上功夫,“看来你小子昨晚,休息的不错嘛,凌初。”
昨夜。
“谁!”
察觉到黑影袭来,凌忱本能地将袖中的折扇挥出,却不料被对方随手截下。
紧接着,来人迅速凑近凌忱,轻松几下化解凌忱的攻击,果断钳制住他的双手,将其压制在桌上。
这身手,难道是……
猜到来人的身份,凌忱逐渐放松下来,准备利用暗藏的刀刃反击的脚也收了回来。
桌旁的烛火被风吹动,恰巧照亮了对方的脸。
他的好侄子——大皇子,凌初。
见凌忱没有再反抗的意思,凌初也是收回了压制住对方的手,顺道将落到一旁的扇子捡了回来,递给凌忱。
凌忱接过扇子,重新塞回腰间。
他一边理了理因打斗而有些凌乱的衣服,一边泛着嘀咕。这么晚了还来府上找他,还真不像凌初的做派。
凌忱还在思索着凌初突然闯入的原因,一转头却看清了凌初的模样。
“噗——哈哈哈哈哈哈 !”
一时之间,什么被小辈压在身下的挫败感顿时烟消云散。
凌忱一只手颤抖地指向凌初,另一只手则捂住了笑道疼痛的小腹。
“哎呦喂,你这是在哪磕碰到了,让小叔我来好好瞧瞧。”
凌忱绕着自己的大侄子转了几圈,对着凌初的模样啧啧称奇,心里则在思考有谁可以把这位年少有为的小高手打成这副样子。
凌初虽还年轻,但他从小在大将军舒晟手下学习武艺,加上他天赋极高,东华境内能和他匹敌的人本就不多,更别说能把他揍成这样的人,掰着手指都能数的过来。
想到这,凌忱不由得再次抬头看向凌初,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只见凌初头发凌乱,顶着个熊猫眼,脸上还有不少擦伤和尘土的痕迹,无一不显示出他此刻的狼狈。
凌忱只恨这个时代还没有相机,不然他说什么都得拍几张凌初的黑历史留作纪念。
见自己的皇叔笑得猖狂,他也只是无奈得摆出半月眼。
不过是下手重了点,至于笑成这样吗……
在凌初看来,打斗中的磕碰受伤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只不过皇叔平日鲜少到舒府走动,见到他与师傅切磋的情况便更少。且不说师傅这次是真的下了重手,更何况他通常都会在收拾一下自己再出门。
凌初想着想着,手指无意识地摸向脸颊,下一刻却因为传来的刺痛默默又把手放下。
今日走得急了些,他还没来得及简单整理一下,不过看起来……他此时不是一般地狼狈。
等到凌忱笑够了,他总算有心思思考凌初的来意。
平日里凌忱也没少见到凌初,想要交流白日便有大把时间,何必大晚上一副做贼模样,看起来,这件事不仅是件急事,其间的秘密还不少。
“所以,你是遇到了什么事。”
和凌初交流,最好的方式就是直接了断,开门见山。凌忱明白他的性子,不喜欢太多弯弯绕绕,别看凌初通常一副沉默不语的阴沉脸,实际上他可能什么也没想,只是单纯地在发呆。
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凌忱轻笑出声,从书桌下翻出一个伤药盒子,朝凌初招了招手,打算给凌初上药。
凌初顺从地坐到凌忱身旁,他眼神闪烁,开口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一一说出。
……
“所以,”凌忱将用完的药瓶收回盒子,“你打算让我怎么做?”
“……我希望你,看好明韶。”
少年眼里的纯粹显而易见,不带一丝杂质。对好友的关心被凌忱尽收眼底,他先是一愣,随后伸手将凌初的头发揉得更加凌乱。
顶着对方幽怨的目光,凌忱开口:
“有你在,那丫头还会出些什么事?”
“……接下来几日,父皇可能会安排我去处理别的事情,我脱不开身。”
凌初默默整理好被揉乱的头发,想到之后的事务,面色一沉,浑身散发着对于被迫干活的不满。
凌忱暗自咋舌,皇兄还真是什么事都往外甩啊,他平时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甩甩脑袋,将那些胡思乱想抛离脑外,
凌忱和凌初简单商量好接下来的计划,一转眼便道了深夜。
晚风吹动烛火,房内人影晃动。
凌忱喝了一口早已凉掉的茶水,缓解嘴唇的干涩。
他疲倦地打了一个哈欠,却见凌初欣欣然起身,推开书房的门。
凌忱疑惑地歪头,“你去哪?”
“睡觉。”
凌初转过头自然回话,眼神透露着你在问什么的疑问,他轻手关上门,径直离开。
“……”
“虽然我确实有留他的房间,但他是不是太把这当自己家了?”
凌忱疑惑地摸了摸下巴,但等他回过头来看向桌上的公务,顿时连疑惑的心情都没有了。
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咯……
……
凌?神清气爽?睡得很好?初并不理解凌忱在生什么气,他歪了歪头,想起自己前来的正事,随后向凌忱伸出手。
“干嘛?”凌忱没好气地发问。
“我的袍子。”凌初回答地理直气壮。
……书房内,突然陷入了一片沉默。
你把我叫醒就为了拿个外袍?
凌忱悠悠看着凌初,眼神无不透露出这一消息。
凌初神色不变,率先打破沉默。
“其他袍子在舒府,”凌初大致比划一下:每次他和舒明韶游玩到晚上,都多多少少记得给明韶披上他的袍子,等他意识到时,备用的袍子已经一件不剩。
凌忱回忆了一下自家侄子平日的活动,在舒府用膳,在舒府办公,在舒府找舒明韶……咳咳,还真是三天两头就往舒府跑。他默默闭上了打算提问袍子数量的嘴。
“我也不好再去打扰师傅他老人家。”
凌初摊开双手,那假装无辜实则欠扁的姿态倒是和舒明韶一个模子。
那就好意思来打扰我咯。
凌忱面上不显,心里暗自吐槽。感叹果然不能离晚辈太近,不然在小混蛋心里完全没有一个尊敬他这个长辈的概念。手里也不闲着,将外袍递给凌初。
“这么着急,你要去哪?”凌忱收回手,一只手支着脑袋,一只手捂着嘴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一副还想睡个回笼觉的样子。
能让他不爱干活酷爱摸鱼的侄子早起,接下来对方要负责的事情绝对不小。
凌初穿好外袍,简单整理过后,说到:
“秋猎要开始了。”
……
冲着凌初离开的背影,凌忱摆了摆手。随后他又伸了个懒腰,折腾了这么一趟,他倒是精神了不少。
凌忱坐直了身子,准备继续处理公务。
却没有想到,眼前又出现了一个身影。
他不由得长叹出一口气,
“你们两个,是一个也不让我轻松啊……”
“是吗?”清脆的嗓音从来人口里传出,她低下头,一缕发丝扫到凌忱脸上,带来丝丝痒意,左眼下那标志性的泪痣表明了她的身份。
舒明韶嘴角弯弯,“我倒是好奇起,他是怎么不让你个轻松法了。”
她眼里含笑,如平日一般,唯一不同,便是裙摆之下的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