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过后是春天》青山玉泉

17、第十七章

　　秦富琼说的当然是反话，如果方家敢打她外孙女，她第一个提出来支持退亲，甚至是离婚。

　　某某简直是家暴典型，害死自己妻子，小三跑路了。

　　还是跑的非常快的那种。

　　那个家毁了，那男人成了笑话，他三个儿子成了孤儿，当然有了那样一个父亲，已是单身汉预订了。

　　谁嫁姑娘到那家，谁傻。

　　秦富琼一发话，方家一时没人吱声，谷丽辉赶紧保证道：“方家没有那样的人。他们这方家老一班，少一班，脾气都好的很。双双他和他二哥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大学毕业了在外工作，读书的时候还是方小明打工给寄生活费呢。”

　　“这孩子好啊！”

　　“是啊，他们都是老实人。”方小明的八舅舅也接话了，“再说了，现在哪有老，封，建那一套，都是婚姻自由。由年轻人做主。”

　　这就有点影射是金娇高兴就好了。

　　做长辈的当然只有祝福。

　　四姨也说了，“苏家从来没有家暴那一套，说是定亲了先是定在这儿，别说定亲了？就是结了婚都可以离婚，为什么要打架？不合适就离了算了。”

　　苏秀英道：“我女儿又老实，又本分，好吃懒惰什么都不会做。要是嫌弃……”

　　那意思是，这定亲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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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姨娘舅妈众说纷纭，金娇是看出来了。她们有了上一次在方正华家的经历，这次全都护着金娇，就把金娇往差的地方说，你们同意就同意，不同意，这门亲事就算了。

　　方小明一声不吭。

　　金芜尴尬说：“还是让年轻人表个态？”

　　方小明赶紧道：“我同意，我喜欢金娇。”

　　金娇看着他，呆了。

　　他说喜欢。

　　金娇下意识的注意了下自己的形象，可金芜问她同不同意这次订婚的时候，金娇害羞，只点了头。

　　接下来就是发红包的时候了，方家的亲戚都让金娇改了口，方小明的舅舅，金娇也叫舅舅了。而金家这边，金娇给方小明介绍过去，他也一个一个的叫了一遍。

　　直到很多年后，方小明告诉金娇，“你外婆不是个简单的，你四姨更是恶，好凶。”

　　金娇感觉的到方小明有点怕四姨。

　　不过，不得不提的是，四姨不只是金娇的四姨，还是金娇的干妈，金娇在小的时候看别人都有干妈，她自己认了四姨当干妈，一直被苏秀英金贵明承认下来了。

　　经过定亲之事的唇木仓舌战，方家人也知道金家还是不好惹的，绝对不能打媳妇，骂那后果也是严重的。

　　说实话，尤其是金家，苏家坚决拒绝家暴的时候，谷丽辉有些吃味，她在桌面上说方家人脾气好，没有家暴的，其实不是的。她就是家暴的受害者之一。

　　晚上九点半点左右安顿好了金家的人，方家人除了陪金贵明聊天的，也进行了一个简单的聚会“金家的女儿不好娶”。

　　谷丽辉道：“他们家还真和传闻中一样凶。”

　　有方正华的父亲方向东亲自找方西堂谈过话，坏过金家金娇的名声。谷丽辉知道金家人凶，也不足为奇，更何况他们这方家都是藏不住话的，特别爱八卦，爱记仇，爱背后说人是非。所以方向东找方西堂的当天夜里，他把方向东的话一对柳锦珍一提，第二天这方家附近改知道都知道，不知道也知道了。

　　好歹左右都姓方的，有那六家人加上隔壁罗家一个外姓，其他还有一两家住街上的。在往别处都是油樟林，小山坡这嫌话没传出去。

　　不过也不是没有人不说方家坏话，比如那个在街上杀猪有钱的邻居就说过，“方家穷，方家方西堂借钱不知道开口，反而拿脸色给外人看。”

　　可当时苏秀英在那里买肉听了一句，没听出来那隐晦的意思。

　　很久之后，苏秀英才知道什么是穷，什么是拿脸色给别人看？只是那个时候女儿嫁入方家了，苏秀英也不好说什么，只道：“公婆是公婆，顾好自己就是了。只要方小明对你好。”

　　而此时谷丽辉看着方家修了小洋楼，这觉的方小明家有了，而且要看六嫂家媳妇到手，她就是开始作妖。她还不知道，柳锦珍为了说媳妇才忍她，其实心里早明白方小明前女友就是她嫌媒人礼物少了，方家破费少了，在作怪，两边都说坏话，在中间做鬼，所以黄了。

　　此时她一说金娇长短，金家亲戚又怎么样，柳锦珍听着就是，没出声。而知道方家底细的柳家人都道：“方小明说到了金娇都是福气。别看他们自己损的那么不堪，双双去她家，人家家里家外一把好手，谁家姑娘能养七八条猪，看两条牛，还做家务，还有空看电视的。那姑娘就是利索，能干。”

　　“人苗条，身材又好，白白净净，高高大大的懂礼貌，看她待人也知道她孝顺。”

　　方小明经过的时候，正听见这句话，他笑。

　　明眼人都知道金家没什么意见，而方小明一心看中金娇了。

　　方家别看小洋楼立在那里，还修了新灶台，买了一张新床，红包钱也给的多，在当时破天荒的给到了一千二在小城市都是服务员两个多月的工资了。在重溪附近根本还没听说过哪家女儿定亲给这么大红包的。可这些都是假像。

　　方家修小洋楼开工的时候，方西堂就拿出了一千块钱，这是他所有的积蓄。而方小明在外打工带回来两万块，他二哥在外面寄回来一万块钱，加上银行贷款一万多块。这小洋楼才建起来的。与金家全额存款最后超支一千多窗户钱不同，方家一开始就是东拼西凑的。

　　房子建好外债就有两万多。

　　在工程方面，有方小明师兄他们帮了些忙，请了工人，大部分时候方小明能自己干都是自己干。方西堂给他打杂，就为了节省一点钱。

　　以前独眼龙段明英都嫌弃方小明，方小明也不会因为小洋楼建起来了就飘飘然了。

　　舅舅姨娘，姑姑也是知情的。他们都劝方小明脾气要好，要珍惜这段缘分。

　　谷丽辉原以为这边能鼓动他们厌恶金家那边，没想到最后方小明被亲戚千叮嘱万嘱咐要对金娇好。他八舅舅知道方小明婚事定下后就要去打工挣钱还债。而谷丽辉为了方家破费，特意要求方家给金娇配手机讨姑娘欢心。

　　蓝屏的手机就需要好几百，彩屏的翻盖手机更要上千，要是换作其他时候八舅舅柳正权肯定会反对，可现在方小明定亲之后就要去打工还债，他道：“既然要买，给姑娘买个她喜欢，不要省钱，她喜欢什么样就买什么样的。上班没事的时候，多给她打电话。”

　　方小明把这些记在心里。

　　算了算兜里的钱，准备上街的时候又多揣一点。

　　另一边金娇的小姨他们也在说手机，小姨做生意两口子才一人配了一个手机。小姨的还是普通蓝屏的诺基亚。而舅妈他们根本没有，只有舅舅他们在外面干活，才一人配了一个。

　　至于金贵明这个黑白电视，彩电，机械都赶时髦的，家里最先能安无线电话的时候才安了一个座机，用了不到一年多，而因为金富根在要上班当学徒了，金贵明大出血给他配了一个手机九百多，才用半年。

　　那个时候金富根都进工资了，二十块钱一天，为给最爱的儿子买一个手机也像抽金贵明血一样心痛。家里那座机电话几乎就没响过，左邻右舍，亲戚朋友，手机都少，哪有人打电话。再往前翻过两个个年头，那些时候还在兴一个队有一个电话或者一个村有一个电话，都是喊人接电话，还能挣电话费。

　　所以定亲谈话会的时候，方家说要给金娇配手机，小舅妈他们都惊讶了，金贵明更是不相信，嘴里却道：“买什么手机啊！浪费钱，不用，不用。”

　　而此时议论起这事小姨都在偷笑，“没想到方家那么舍得钱。”

　　金娇那个大红包大家都注意到了。

　　比起那个方家大方，加上手机更是大方几倍。

　　“听说是老实人，可也不知人怎么样？明明近的很，不远，隔了三座小山头之后就是三姐他们家了，路过这附近不知多少次，去三姐三儿子家吃酒席就从这旁边那冲口路过过。可是对这方家着实不可解。”苏秀英叹息。

　　这方家看起来是不错，可不错的有些诡异。

　　小舅妈道：“这人家刚修了房子就买了新床。应该是有钱？”

　　小姨和苏秀英加上金娇是安排在一起，睡那张新床的。小舅妈与其他金家来的亲戚全部都住在客厅隔壁两间房里，现在时间早就过来说说话。楼下安排了金贵明和柳正权他们休息。可以说是金家亲戚都住在小洋楼里，方家人包括方家亲戚却住在方家老房子里。

　　对于男方有钱没钱，可苏秀英也是过来人，金贵明当年娶她的时候从定亲就开始借债了，两分钱，三分钱都被记在账上，可等到结了婚，熟悉了留给苏秀英面对的全是债务。

　　“还不知道方家到底欠了多少钱？”有钱能单身这么久，她不信，她儿子金富根十七岁就有介绍人上门提亲了，媒人都不用去请。“就盼着他是个好脾气的，对……”

　　此时谷丽辉来敲门，打断苏秀英的话。“还没睡呢？”

　　“太早了睡不着。”苏秀英应了一声，谷丽辉在床边坐下，小舅妈却道了一声，“我去睡了。”离开了。

　　谷丽辉不是个客气的，坐下就开始聊天，说起方小明前女友分手那会儿，她六嫂抱着段家退回来的枕头哭的昏天黑地，她哈哈大笑。

　　苏秀英赔笑了两声看了金娇一眼。

　　金娇抿了抿唇，没说话。

　　反正谷丽辉说方家她做主，那床什么的都是她让方小明买的，就怕金娇认床睡不习惯，这一说会话，就聊到十一点多才休息。谷丽辉说那么多，金娇打着哈欠，也没深究。

　　凌晨三四点又听见楼下厨房里有动静，金娇醒了睡不着，快到天明了睡熟了。一觉醒来，小舅妈，小姨加上苏秀英，他们都从窗口望着楼下笑。

　　金娇听见她们在说方小明怎么怎么样，她揉揉眼睛问“你们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