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火》罕九

3、二

　　“呐，程。你看那个站在那边的女人，是不是比我更加年轻漂亮。”年轻的贵妇人语气幽怨。她靠在程启的臂弯里，一只手握住程启的手，一只手抬起指向独自在甲板上吹海风的女人，示意程启看过去。
　　那是个年轻丰腴的亚洲女人，估计是经过长时间的室外活动皮肤有些发黑泛红。是了，对欧洲男人来说，这样的亚洲女人是极具吸引力的。女人背对着程启，齐肩的黑色卷发被海风扬起，脖颈处优美的线条若隐若现，可见她该纤细的地方还是纤细的。贵妇人年轻貌美，穿着华丽却显得有些繁杂，这是她伯爵夫人尊严的体现。她是英国伯爵的妻子，伯爵据说是为了生意与程启同船来到亚洲，不同的是伯爵一家在印度便要下船。
　　程启拉起她在自己手中的小手，将唇覆在手背上轻轻一点“夫人应该对自己有自信。”
　　“你们亚洲男人，说话总是这么含蓄谨慎，谁也不得罪。特别是你这样的中国人。可大多数女人还是乐意听这种话。”夫人说话的时候手指在程启的手心里缓缓地画着圈“那你觉得，我和她之间，你更愿意花三天晚上陪着的是谁？”
　　这话一出，程启大概猜到是什么事情惹得这位夫人不快。这时那个女人转过头来，下巴微微抬起，冲程启和贵妇这边莞尔一笑。她颧骨略高，眼尾上挑，一双大眼里满含骄傲与情欲。一件简单的红棕色挂脖紧身上衣配上一件波西米亚风长裙，浑身上下再无其他修饰，活力惹火。
　　在他人眼里这礼貌性的一笑，却让内心空虚的贵妇十分不满。程启对女人报以微笑，低头对贵妇说“两位都是美人，风韵各有千秋，任何男人都难以抉择。”
　　他说完这话时抬头看了一眼那个亚洲姑娘，眼中满含笑意，二人对视一眼，亚洲姑娘转过身去。程启拉过有些不高兴的贵妇，低头耳语“但是我现在仍然牵着夫人的手。”贵妇笑了起来，笑声清脆悦耳。她推开程启，直视着程启的眼睛，眉眼含笑。
　　“夫人，伯爵请夫人去用餐。”这英文发音有些蹩脚的中年女声让伯爵夫人眉头微微皱起，这个印度女佣看来有些不合她的心意。
　　“我走了。”
　　程启弯腰吻了吻夫人的手背“用餐愉快。”
　　夫人离开一会儿，张伯就找来了“少爷，该吃晚餐了。”
　　“张伯，我们在这船上还要待多少日子你记得吗？”
　　“约莫还要十三天，明天船在印度靠岸，后天继续前行。再过六天在泉州靠岸，很快就到上海了。”
　　“好，我知道了，你去吃饭吧，我暂时不饿。”
　　张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可还是摇了摇头转身回了船舱。甲板另一侧的那位小姐转过身来“伯爵明天下船，我还要八天下船。”
　　程启有些意外这个美人会主动和自己搭话，还是用中文。“哦？原来小姐也是中国人”对方语气自信眼神妩媚又带如此明显的有暗示，程启不会不明白这位小姐想说什么，但是他并没有正面回应。程启微笑着说：“在下程启，字放。上海人”
　　小姐好像没有想到程启会是这种反应，她靠近程启伸出一只手“泉州许卿。”程启伸手与她礼节性的握了握手“既然......”许卿停顿了一下，静静地看着程启。
　　“嗯？”程启也不急，静待下文。
　　“路途遥远，程先生一人再煎熬半月必然同觉寂寞，不如搭个伴说说话，互相慰藉。”
　　“许小姐若是想路上作伴，程某当然乐意。”
　　这话音未落，约翰的声音就传入了程启耳中“程！怪不得你不去吃饭，原来是有美女陪着。”约翰走到程启身边一手搭再程启的肩膀上调侃着程启。他身上的酒气明显，程启砖头看了看约翰，他脸颊泛红，眼神迷离。
　　程启微微皱眉“你这么醉成这样？”
　　“你的老管家太能喝了，我本来以为他看起来老实，年纪又大，想捉弄一下他。”
　　“好了，我扶你回去。”程启有些无奈，对许卿道了句失陪就扶着约翰往船舱走去。
　　穿过餐厅和后面的走廊还走了好一段路才到了约翰的房间门口，程启已经累得有些微喘。约翰趁程启开门的时候趴在了程启背上。他没有章法地吻着程启的后颈，由颈部慢慢吻到了耳朵后面，伸出舌头舔舐着程启的耳垂。炽热湿润的气息扑向程启，让程启心神一荡。与此同时，他的双手熟练地解开了程启的领带和衬衫的前几颗扣子，就在他准备将手探进程启衬衫时，门开了。
　　“够了！”程启压低声音轻轻呵斥，嗓音略显有些沙哑和压抑。约翰歪头靠在程启肩膀上，没有再有下一步动作。程启把约翰扶进屋，用脚带上了门。约翰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眯起眼看着程启笑了一声。
　　“笑什么？”
　　“你应该承认，此刻我们对对方都很感兴趣。”
　　“闭嘴。”程启把四肢无力的约翰一把从背后拉过来摔在床上，动作连贯粗鲁。
　　“哎哟！你这不是绅士的行为。”约翰因为头碰到了床头叫了一声，他略显委屈地揉着自己的头顶，柔软的栗色头发显得有些凌乱。程启脱掉外套，并把它往椅子上随意一扔，开始扣起了自己的扣子，并没有理会约翰。
　　“你的手真好看。”约翰喃喃地说。
　　程启修长白皙的手指不紧不慢地系着扣子，看起来灵活而优雅。他下巴微抬，并没有看约翰一眼。“借着酒劲解别人的扣子就是绅士行为？”
　　约翰不语，只是静静看着程启。直到程启打好领结准备拿起外套离开时，约翰起身拦在了程启面前。他拿走程启手上的西装外套扔回了椅子上，程启也不言语，等着他下一步动作。
　　“总憋着对男人不好。”约翰笑着说，他慢慢靠近程启的脸，嘴唇靠近程启的耳朵，“你看着我。”说完轻轻眨了眨眼让自己的睫毛从程启脸颊上滑过。然后双手插在裤兜里倚靠着墙壁看着程启。凌乱的发，透过衬衫领口若隐若现的肌肤，微张的唇，昏黄的灯光撒在原本就棱角分明如雕刻的脸上给这张俊美的脸平添了几分朦胧与诱惑，蓝色的眸子里带着雾气和渴望。
　　“真麻烦，我刚整理好衣服。”程启叹了口气，一把拉过约翰吻住了他的唇，带着他的身子移向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