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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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诺给了小白龙一记闷头敲，“有毒的你为师会给你吃？你看看你这小身板上全是被阵风割伤的口子，小白龙都快变小红龙了。”
临渊的龙身原本也没有这么小，但是受了重伤不仅保持人形，就算化的龙身也没有本来那么大。境诺赶到北海龙宫的时候，这家伙躺在珊瑚床上，只有一丈大小的原形。
龙族从蛋里孵化出来也没有这么小，更何况是出生即为人形的临渊。
除了他脱力虚弱还会是什么情况？
缩小版的小白龙姿态看起来比较萌，尤其被境诺训的时候，头低着一脸沉默，头上的小黑角也低垂下去，倒像是真瘦了委屈，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训你两句就哭？师尊平日是怎么教导你的？”境诺觉得这小家伙挺不懂事的，到了犯傻的事上就像个小笨蛋似的。
一点也没有上千阶梯的样子。
他确定再看了一遍，这就是他的关门弟子，实际上还是有点小孩子的脾气心性，并非完全像个小大人。
小白龙用两只爪子抱着境诺递过去的果子，边啃边泪汪汪地掉眼泪，好似境诺把他给虐待了。
“你还哭？”境诺带临渊来景华的府邸，可不是来让景华看他“虐待”临渊的。“再哭，我就不带你进去见他了。”
临渊抱着的果子咬到半路松了手，连忙问。“是见师兄？师兄住这？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境诺心疼地看着掉在地上只啃了一半的果子，索性给临渊重新塞了一个堵住他的嘴巴。
化为龙身的临渊身子小，自然嘴巴也没有多大了。方才一个果子他就啃了好久，这下直接被果子卡到了嘴巴上，他费力抱出来在境诺严肃的眼光了，快速啃。他知道不啃完师尊要打他脑袋的！他不想被打的次数多了，变成笨蛋！
他这啃得急，最后一口咽下去，丢核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吞太急了卡到了嗓子，咽不下去了。他难受得脸颊瘪得通红，果肉在喉咙滚不下去。
“你这个笨蛋小子。”境诺低骂一声，给他拍了拍脊梁，这才滚了下去，临渊的脸色这才缓转过来。接过境诺从储蓄戒中取的一杯水喝下去，这才恢复正常。
境诺提着临渊原本的一只小爪子朝上空一拋，临渊还来不及喊叫就直接摔了下来。只不过在摔向地面的最后一刻化成了人形，整个人摔在了云堆里，惊悸未定地起身。
他原本以为师尊摔自己是为了把他从天上丢下去，搞半天原来是因为他要化回人形了。
临渊将额前的发丝刨到耳后去，发觉自己一身伤全没了，体力也十分充沛，这才知道原来师尊要自己吃的果子是治伤恢复元气的。
他拱手低眸。“徒儿谢过师尊。”
境诺见过他化了原形的样子，反而临渊人形的谦礼有致看得不习惯，别过目光去，示意他起来。
“这里，就是你师兄在天界的府邸，你进去后，见他的时候不能叫师兄，只能叫他仙君殿下。”
临渊不懂。“为何？”
境诺解释。“天界是有规矩的。凡仙神一律尊称为殿下，依照阶品称呼。他是仙君，自然称仙君殿下。你师兄的仙号仍然是他的名字景华，仙称是景华上仙。”
境诺一一解释。
内门对仙神的称呼统称为殿下，外门之外，称呼是依着仙阶来的，景华是天仙，得称景华上仙或者天仙殿下。若只是侍仙神，称仙上。
这个称呼什么的把临渊的头绕得很大，他还是想叫师兄，被境诺敲了两下头这才勉强记住该喊什么。
一进去的时候，只有两个侍仙在大殿扫殿，景华不在。境诺说明来意后，其中一个侍仙便带着师徒二人朝殿外走，说景华近日多数的时候，是待在后殿的小仙树林的。
小仙林虽然名字叫做小仙林，却不小，是一块大树林。望过去，葱绿地看不到边，几乎临渊能叫出的品种或者叫不出的品种都有。
大约拐弯了几条幽径，才看到一片粉红的桃林，还听到小溪的流水叮咚声。走了一会儿看到了一条不大的小溪，溪边有人白衣席地而坐，正在调试琴弦。
虽然是背对着，那人身上却有一股清淡的血腥味，尤其是看到他调试琴弦的手上有几道旧伤的时候，境诺就急步上前，正欲询问他这是怎么了，就听到景华剧烈地咳了一声，一口血喷到了琴弦上，将冰色的琴弦染得通红，使原本火红的琴身看起来更加明艳触目。
临渊大喊一声“师兄”就冲了过去，先境诺一步跑到了景华面前，扶住摇摇晃晃的景华。
映入脸帘的容颜，早没了几个月前丰神如玉的气采，脸色苍白到发青，手骨有些瘦削到没有肉似的。
景华看到扶住他的人是谁后，脸色大变，往后一看，师尊严肃的样子还带着怒火，知道是瞒不住了。
“你看到临渊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大？或者说，你这一身伤是因他而起？”
境诺第一反应是拉住临渊，不让他和景华靠太近，这一拉扯，临渊就被他拉回了身边，不管临渊错愕不解的神情，境诺扬起手阻止他再上前去。“临渊你还小，你根本不知道这混蛋小子养你的时候起了什么鬼心思，你听话先退远点，为师要好好问问他。”
临渊看到景华虚弱的状态一脸心疼，只是在境诺的眼神中只好忍住了，他根本不知道明明师兄受了伤师尊还语出伤师兄是为何，师尊不让他靠近，他也只好乖乖地待一边去了。
临渊走远后，境诺这才拉过景华的手给他探脉，脸色阴沉，比乌云压顶还要黑暗一些。探完脉后他这才放开，沉默了好一会儿道。“陛下拷问你临渊的事了？我跟你说过很多次，只要对临渊的态度不要太明朗，告诉他只是你年轻的时候不忍他的身世可怜这才收养他的，但如今看来，你那点鬼心思全部被发现了吧？不然他也不会给你下消神咒。”
消神咒这种东西，跟天帝下给自己小儿子的无情咒差不多恶毒。中了消神咒的仙神，会侵吞元神会逐渐使五感受损，从而导致仙灵被绞散灰飞烟灭。
看到景华不开口的样子，境诺更是痛心他的不够隐忍。自己师弟也是别的身份罢了，偏偏临渊身份是魔君长子。而天帝素来视魔界凉安为宿敌，也没法容忍仙神心意相通。之前就有北若和洛离的下场，从那以后变本加厉。
而境诺没想到的是，景华这两项全犯了禁，触到了天帝的怒火。
“徒儿自知活不长久，也知道不该对渊儿起了不该起的心思。让师尊失望了，是徒儿的不是。”景华心有愧疚。在师尊眼里，把名声看得极重，尤其是像这种不/伦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容忍。
后来他听说，师尊给渊儿定下了亲事后，他的心反倒安定了。
就算师尊同意他喜欢渊儿，但他命不久矣，也陪不了他长久。他有个亲事也好，至少以后不会孤单。
如果景华知道他的死会给临渊带来今后一千多年的心魔侵绕以及相思长苦，定是后悔放手的。
“师尊，我不能看着渊儿成才了，还望师尊悉心教导，望师尊成全。”景华撩衣朝境诺一跪，膝盖折下去的闷声，让境诺听了，心里更是难过。
境诺未收临渊的时候，就只有景华一个弟子。从小到大，这个弟子向来是温润谦礼，从不犯错。所以他犯下喜欢自己师弟的错，境诺无疑是生气的，生气地想要打他一顿。
但是，他想教训他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因为这点错要丢了性命了。
“你就没有想过推翻那个昏君？就那样的暴虐残忍，有什么资格让我们为他为战？连辅佐自己的王叔都下得去手的暴君，这种人配活着吗？”
境诺低声咒骂，心疼地扶起中咒多日的景华，瘦得快没有人样了。
景华何尝不想推翻？但是他一人之力，如何推翻得了？若不是因为前辈的出手，他恐怕已经死了。但前辈也帮不上什么忙，因为谁都知道天帝下的咒，是根除不了的。包括前辈，仍然是无情咒缠身，稍有情绪就病痛折磨。
“你若是犹豫，我让你大师兄亲自去劝孔雀明王出手！”
“可是师尊也知道，前辈他虽然修为甚高，也势单力薄。更何况前辈多年为了修复忘川，耗损的神力是修炼多少耗损多少。”
“那你可知道他和月神殿下的关系是什么？”
“是什么？”景华一脸疑惑，“不是叔侄吗？难道还有别的关系？”
境诺解释。“早年天帝，冥帝，以及月神三人因为是同时化神的，作为第一批先天神祗。三人性情相投，便以兄弟相称。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他们还没回来封神的时候关系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是怎样的？”
“天帝天性善良，以理服人。所以他在众神起初的声望很高。三人皆投一人为师，就是创立我们天山的那位战神临夙上神。”
这景华是知道的，临夙上神的画像如今还在门派的先神殿挂着呢。
记忆里，画像上的男子不喜言笑，一身红衣，手持一枝火红的短笛，那短笛灵光流动，就和他的人一样，如浴火红莲般，从骨子里散发着逼人却又冷冽的气采。
“这位上神听说性子很烈，和天帝拒不退让，所以才会被两次推下天邢台的。”
境诺摇头。“他不是，临夙上神的性子很温和，和你差不多。凡事忍让，多为大局考虑。但是他的忍让，让他的侄儿，也就是如今的天帝两次推下天邢台。后来他离开的时候，天山还没有完全起步，而接任掌管的月神殿下祈月性格是天生的玩劣，根本管不下来，之后就走了。”
“这位天帝性格为何大变？”
境诺叹气。“他爱上了自己的王叔临夙，而临夙上神很鄙夷他这种行为，惹怒了他，得不到反而恼羞成怒。那个时候他已经登上了天帝之位，生杀大权落在他的手中，他想怎么样就怎样。不论是谁，要是谁幸福，他就朝谁下手。”
景华有些心惊。“这些事情仿佛其他仙神都不知道。”
“哪里能知道呢，知道的被他不是杀了，就是囚禁了。他那么喜欢他王叔，最后还是狠心杀了他。”
“临夙上神死了？”景华大惊，虽然传闻众多，但大部分的传闻，只是失踪。
境诺叹气。“其实这事老祖比较清楚，他说上神离开的时候是重伤，七魄三魂不稳，元神混散，能活都是不过数年而已。”
“那之后呢？”
“之后他根本没有回来过，我们天山就靠着老祖和月神慢慢起头的，不过月神他的性子没管多久就走了。这么多年过去，月神殿下也慢慢懂事了，他是三兄弟最年幼的一个，化形为神也只是个幼童模样，不过他的关系和你前辈不一般。”
景华越发好奇了。“怎么个不一样？”
境诺示意他附耳过来，景华凑过去听。听完后，他看境诺的眼神也变了，有点哀怨。
“您不让我喜欢师弟，他们还是叔侄呢，这都可以？”
境诺被他气得要死。“什么叔侄？他们俩血缘关系也没有。月神和天帝，冥帝的关系也早就决裂了。”
“决裂？”
境诺点头。“可不是嘛。因为孔雀明王中了无情咒的事情，这说下去又是一本烂账。”
景华觉得师尊知道的好多，连这种事情都是无晓不知。甚至有点怀疑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不过身份是什么他还真的不知道，天山师尊的资料都是空白的听说。
只知道师尊除了善于用剑，还擅长音律。景华的琴是他赐的，音律也是他教的。
如果以后有机会和师尊再比试一下音律就好了，可惜……可惜自己命不久矣……
想到此处，景华有些神伤。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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