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岁岁今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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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中秋节假期。
前几天刚闹过教师节，老师办公室里一捧捧的鲜花还招摇着没有凋谢，各种花香袅袅婷婷地占据着整个办公室。甚至有幸在办公室停留过一会儿的作业本子上都残留着花香。
这盛大的场景对花粉过敏的顾念之来说简直就是酷刑。
“啊——阿嚏!”顾念之打了个巨大的喷嚏，揉揉口罩下的鼻子，眼睛红红的。
吴泽给他端来一杯水，关切道：“你过敏还没好严重吗？吃药了没”
为了避开那些致命的甜蜜暴击，顾念之这几天暂时把办公室搬到副校长室。
“没事，都快好了，就是刚才来的路上遇到捧着花的张老师了。”顾念之喝了口水，“那些花你要不要孩子们送的，我不舍得扔，送给你当中秋节礼物吧。”
吴泽笑着说：“你这是不是‘借花献佛’啊不过这礼物未免也太敷衍了吧”
说着坐到顾念之对面，递给他一罐星空糖，“这是你的。前几天路过一家甜品店，有一个手工制作糖果的活动。”
直径二十厘米的透明玻璃罐子里装满了一颗颗小糖果，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五彩斑斓的诱人色泽。
顾念之开心地接过，“那我就忍痛把那盒蛋黄月饼送给你了。”
吴泽无奈地笑了，“学校里发的月饼那些都是我去采购的，你觉得我会稀罕吗？”
“那……”顾念之犹豫了一下，“那袋阳澄湖大闸蟹归你了。”
吴泽直截了当，“我要那套《脂砚斋评批红楼梦》。”
顾念之闻言默默把糖果罐推回去，“还给你我不要了。”
最后吴泽经过努力，和顾念之商定把书借给他看几天。
吴泽去顾念之办公室取花，路过十二班，一群孩子们正在为即将到来的假期狂欢。
“安静点，要是有人举报你们假期作业就翻倍。”吴泽站在窗前笑着对里面说。
看着他们瞬间安静下来，深切感受到做老师的威严的吴泽抱着花满意地走了。
“哎你们看到没，吴老师怀里的花”确定看不到吴泽了，女生们开始议论起来。
“对，那么大一捧，好像是从顾小可爱办公室拿的吧”
“就是顾小可爱的，我还看到我送的那朵蓝色妖姬了!”说话的女生一脸愤愤不平，“我挑了好久送的，就这么送给别人了!不过，”话锋一转，女生眯着眼、笑得意味不明，“他们俩果然有……那啥!”
一阵阵爽朗的笑声让十二班全体男生心里发毛。
易安抖了抖，“现在的女生怎么都这么可怕。”
“所以，你的生日打算怎么过”李牧继续刚才的话题。
方旭9月15日的生日，正好是中秋假期的最后一天。
“约上张捷凯他们几个，15号中午大家就出来聚聚，反正那天晚上还要上晚自习。”易安提议。
方旭同意。易安自告奋勇安排具体事项。
前一天提早在家里庆祝了生日，15日这天方旭如约上午九点钟到达学校附近的购物中心。
易安、张捷凯、林云韵和几个平时要好的同学在入口等着他。褪去校服，一个个都光鲜亮丽散发青春气息。
“欢迎来到今天的探险之旅!”易安煞有其事地拿着一张自己手绘的地图。
“生日快乐小分队，”几个人立正站直，齐刷刷喊道：“出发!!!”
路过的人诧异地望过来，先前意气风发的几个人瞬间心虚，若无其事地讪笑着。
不明所以的方旭被带到一家奶茶店。
“第一项任务——奶茶大比拼!”任务发布官、冒险总设计师方旭道。
“老板，上道具!”易安大手一挥，老板端上来两大杯奶茶。
林雨婷与方旭面对面，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
“和大胃王比赛快速喝奶茶，只有赢了她才能到达下一关。”
丝滑的奶茶一入口，方旭就舍不得大口狂喝了，只想细细品味。
倏忽间，林雨婷的奶茶就要见底。易安赶紧在背后捅了捅她。
可怜林雨婷十几岁的人生生涯中，头一次如此细嚼慢咽，简直要把每一滴奶茶都品出个花儿来。
“方旭胜出!”
直到方旭的奶茶喝完，林雨婷才敢大口把剩下的一股脑儿吸光。
她松了一口气，看起来比方旭还要累。
“走走走，下一个地点。”易安拉起方旭就要走。
“诶还没付钱吧”方旭问道，拿起背包要掏出方妈妈特意给的钱。
“昨天布置场地的时候哥们都付过了。”易安右手握成拳头，在胸口上豪迈地锤了几下，一脸“哥厉害吧”地看着他。
方旭环顾一圈笑的阳光灿烂的几个人，心里暖暖的。
奶茶店老板看着他们远去，笑着摇摇头，回忆起多年前属于自己的青春。
VR游戏体验、滑雪场竞技、抓娃娃、弹弹珠……方旭这个生日把他渴求多年的夙愿完成了大半。
临近下午两点，几个人逛来逛去已经玩疯了，现在才觉得肚子有点空。
“最后一站——去吃午饭!”
“冲啊!”几个人欢呼一声。
午餐高峰期刚过，烤肉店里还有零星几个快吃完饭的顾客。
“有一个神秘嘉宾一直在这里等着哦……”易安眯着眼，神神秘秘地说。
“李牧吧。”方旭一语中的。
“你怎么知道!”
“之前李牧说会来，除了他应该没别人了吧。”
易安被人猜中了“蓄谋已久”秘密，笑着说：“他一大早就来了，跟后面的大厨学煮长寿面给你，本来还想让你猜猜是谁呢。不过，”易安笑意加深，“我有一个新想法——”
片刻后，方旭椅子上坐下，眼睛被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眼罩蒙上。
易安不放心，站在他身后捂着他的眼睛，不留一丝缝隙。
“你放心，”易安不怀好意地笑着提醒他，“很简单的。他们几个轮流喂你吃一口面，你猜猜哪个是李牧，猜对了就可以了呦。”末了感慨一句：“真羡慕你小子啊。”
易安说着挑挑下巴，“上!”
几个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林云韵第一个，红着脸、端着盘子，犹豫不决。
“上啊，支持你!”林雨婷小声鼓励道。
林云韵小心地夹起一筷子面，在盘子中空去汤水，慢慢送到方旭嘴边。
方旭张嘴吞下。
面有些烫，应该是刚做好的。方旭仔细嚼了嚼，才咽下去。
“是这个吗？”
方旭摇摇头，“应该不是。”
吃了十几口，方旭问：“你们是不是一直在循环啊？我们有这么多人吗”
易安压抑不住笑声，“别急，马上就好了。”
又吃了两口，易安悄悄示意藏在后厨的李牧出来。
李牧挑起一小串面，细心地绕在筷子上卷好。面早已不烫了，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吹了吹，才送到方旭嘴边。
那严肃认真到近乎虔诚的神情，让人误以为他正在执行一项意义非凡的任务。
其实李牧刚一靠近时，方旭就已经知道是他了。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独特气息。即使今天李牧身上并没有芒果沫浴露的味道，也没有刻意喷什么香水，但有时候感觉就是这么神奇。无法用言语表达。
“就是这个。”
易安叹了口气，露出失望的表情，“你们俩肯定早串通好了!”
方旭摘下眼罩，一瞬间跳出来的强烈光线中，李牧浅浅的笑容耀眼到模糊。
一顿烤肉大餐后，重头戏——生日蛋糕出场。
即使天还亮着，一群人还是极有仪式感地点燃了蜡烛。
“只有十七个，少了一根。”方旭道。
易安一愣，“我们不都是十七岁吗？”
“我今年十八，晚上一年学。”
蜡烛是提前安排好的，不方便临时再补上一个。
“没关系，”许是蜡烛的火光太温暖了吧，此刻李牧的声音听起来不同寻常的温柔，“就当是替你补过上一个生日吧，十八岁成人礼我们下次一起庆祝。”
张捷凯笑着说：“也对!去年我们刚认识，你上个生日也没来得及过呢。”
易安笑着轻轻锤了一下方旭后背，“没想到你偷偷摸摸的比我们还老了啊，旭哥!”
一群人“旭哥”、“旭哥”地叫开了，方旭笑着应了几声。
“旭哥，”李牧温柔的语调里藏着一丝笑意，“该许愿了。”
蜡烛的光亮在围成一圈的少年们脸上扑朔着跳跃，照亮了一双双真诚的、笑着的眉眼。
一起吹完蜡烛，易安立马后跳一步，及时声明：“先说好了，我们三个晚上还要上晚自习呢，不准抹奶油啥的瞎搞啊。”
最终易安还是没能逃脱被抹上三条猫咪胡子的命运。
一阵折腾后，易安“才想起来”，“生日礼物啥的，我们钱包都空了，下次再补吧。”
“没事，这些就已经很好了。”方旭道。并没有注意到易安挤眉弄眼的搞怪神情。
“今天玩得挺嗨。”唯三的晚自习受害者走在返校的路上，易安双手插兜、晃荡着感慨： “就是还要上晚自习，不然还可以去KTV浪一下呢。”
“晚上回宿舍你唱歌吧。”易安戳戳方旭。
“算了吧，扰民。”方旭回绝。
“别呀，你唱歌好听，不扰民。对吧”易安向李牧寻求声援。
“嗯，挺好的。”
“再说，我为你这个生日惊喜劳神又伤脑，不该得到一点报酬吗”
“那……好吧。”方旭勉强答应。
“你好好准备，”易安大刀阔斧地朝学校走去，“晚自习我先努力把假期作业肝完。”
“多乎哉不多也，”易安摇头晃脑走在马路上，“直八张草纸兮——”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9.岁岁今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