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零四四：心疼欲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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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国外事堂在靠近金国盛京城的承天门，离汗宫还挺远。
楚骄阳他们的马不知道被放到哪里去了，只好走路去外事堂。到了外事堂，被人引进左都御史下榻的院子，都已经是用晚膳的时候了。
左都御史周开正在和两位副使一起用晚膳。
金国人多以游牧为生，好吃牛羊肉，好烈酒。给楚国特使准备的晚膳也是一只烤全羊，并几坛烈酒。
因为金国粮食产量极低，所以也很少酿酒，这桌案旁的几坛子烈酒，看样子还像是从楚国贩运来的。
听见“明珠公主驾到”的声音，三人立刻放下手中的筷子，躬身行礼迎接。
楚骄阳凝神一看，哟，其中还有个自己的老熟人，锦衣卫同知——秦虑秦大人！
“起吧！”
楚骄阳叫了起，然后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地在桌案最上首坐下，说道：“不介意为本宫添双筷子吧？”
左都御史周开头发花白，年纪得有将近六十了，闻言老脸一皱，笑道：“能与殿下同桌而食，是老臣的福分！”
然后周开使人准备碗碟，又招呼秦虑并另外一个年轻的副使坐下。
楚骄阳笑眯眯地拿起筷子，夹起一片用小刀片得厚薄均匀的烤羊肉，在酱料中沾了沾放进嘴里，说道：“这金国的烤羊肉着实不错，我们大楚做出来的总是差了那么几分味道！”
周开笑眯眯地点头回应着楚骄阳的话，说道：“殿下所言不差，这饮食不仅要吃个味道，还要有与之相合的环境与氛围，三样缺一不可。缺了哪一样，都让人觉得不正宗，差了点感觉。”
“可惜，我大楚先辈痛失关外沃野，这草原上的牛羊本应更加美味！”楚骄阳又夹起了一片羊肉，放在面前看了看，最终没有放进嘴里。
周开也陪同着放下了筷子，道：“先辈的过失，正要后代去弥补！这牛羊还是牛羊，只是殿下的心情不同了。这就又涉及到了关于饮食的心情……心情美了，糟糠都不觉粗砺。心情差了，龙肝凤胆也味同嚼蜡！”
楚骄阳挑眉，抚掌大笑：“周大人真妙人也！”
笑完，楚骄阳正色问道：“周大人，父皇身体可好？”
周开捋了捋胡子，瞅了楚骄阳一眼道：“陛下思女心切，殿下私自出宫后，陛下几乎日日食不下咽，已经消瘦许多了！”
虽然知道这肯定是她龙爹故意让左都御史这么传达的，但是想到龙爹吃不下饭都瘦了，楚骄阳还是心疼得直抽抽：“父皇怎可如此不爱惜身体！不行，准备纸墨，我要立刻写封书信给父皇！”
看着楚骄阳脸上毫不作伪的关切，老周开跟他对面的年轻副使对视了一眼。
笔墨奉上后，楚骄阳一封书信很快写完，信中威逼利诱都用上了，甚至答应老皇帝边关事情一解决，立刻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叫人将书信送出去后，楚骄阳重又坐下，对左都御史周开问道：“国朝派周大人做特使，可有需要本宫配合之处？”
周开忍不住又捋了捋胡须，心里忍不住感叹这位小公主真是滴水不漏，她大概是好奇朝廷发生了何事以至于要派一位正二品大员做特使，但是，问的却是自己需要如何配合朝廷。
脸上的皱纹因为笑容更深了几分，周开恭敬地回答道：“殿下之前为朝廷争取到了两个齐国的港口，齐国的国书已经到了朝廷，朝廷为此特地设立了市舶司发展海贸。这是殿下的功绩，陛下本意是市舶司长官先空缺，等殿下回朝再行商议，但是几位皇子等不及想要为国效力，朝臣也为此相持不下，只有老臣着实空闲，便接了这特使一职。”
言外之意，其他人都在朝廷为自己争取利益，哪有闲心当什么捞不到好处的劳什子特使，所以我这个清闲的二品大员就被派来了。
楚骄阳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看来等人完全接手港口后，就能将徐靖淮的私印还给他了。
当初从徐靖淮手里讹诈了两个港口，她就想过要派谁去接手。但是思来想去，她手底下能用的人实在太少，只好把这个诱人的果实抛出去。
反正只要她龙爹一天是楚国的皇帝，不管谁接手那两个港口，表面上都要遵从皇帝。
但是现在……
看着眼前上了年纪的左都御史周开，楚骄阳觉得这个人选或许就有了。
楚骄阳执起酒樽，跟周开放在桌上的酒樽轻轻相碰，道：“周大人老当益壮，为国之心天地可鉴。这杯酒，本宫敬你！”
周开立刻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坐在周开对面的那个年轻副使忍不住露出几分喜色，不枉他的老师这几个月来从各方面研究分析这位明珠公主，最后得出结论，若想有所作为，从明珠公主这边下手或许是一条出路。
然后他的老师就接了这人人都不想做的金国特使。
他老师奉行不党不群，不谄不贪的为臣之路。可惜老皇帝喜欢听顺耳谗言，朝中又多是右相钱雄的党羽，以他老师的才华，最后竟然被发配到了左都御史这个无权无势只有名分的位置上。
正二品左都御史听着不错，但是无定额三个字就说明了一切。
前朝大臣，总有那么些让人既不喜欢，又不想罢职的，那老皇帝和右相就把人往都御史这个职位上塞，反正没有定额，塞一个可以，塞上十个百个也无妨。
方才听明珠公主话中之意，老师实现政治抱负就在当下了。
得到了想知道的消息，楚骄阳不再多留，起身告辞。
一直插不上话的秦虑此时也跟着站了起来，说：“微臣护送公主殿下！”
作为楚骄阳的护卫，陈芝娘和铁头二人对视了一眼，看他们公主殿下没有拒绝的意思，立刻知情识趣地将靠近楚骄阳的位置让给了秦虑。
周开和他的副使学生更不可能去阻止。
秦虑跟在楚骄阳身后出了金国外事堂，此时的月亮已经升起，正在树枝间游戏躲藏。
楚骄阳问身后的秦虑问道：“后日就是耶律承泽的登基大典，秦大人随本宫同去？”
听到楚骄阳没有质问自己为何出使金国的事，秦虑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有些失落，低声回答道：“尊殿下之命。”
“锦衣卫在金国应该埋了不少探子，秦大人可有使唤的权力？”楚骄阳又问。
秦虑低眉回道：“除了那些世代埋伏的暗线。”
楚骄阳点了点头道：“足够了！耶律承泽的亲兄弟全部被杀，但是左右贤王均是先汗的亲兄弟，想必两王必定对新汗心生不满，只是迫于耶律承泽的威势不敢有所动作。找人接触他们，本宫要耶律承泽的登基大典不能圆满！”
秦虑身在锦衣卫，楚国的情报组织，他知道的消息比楚骄阳还要多。闻言摇头道：“殿下，金国左右贤王恐怕难堪大任，若是他们有用，十王子耶律承泽就不可能有今天。”
“这个本宫知道！”
楚骄阳停下来看了秦虑一眼，又继续往前走：“本宫又不是让他们把耶律承泽拉下马，只不过是给这位新汗添点堵，只要这两位无能的贤王在登基大典上给耶律承泽成功添堵，对耶律承泽心怀不满的人自然会起来给他添乱。”
“毕竟，若是蠢人都能让耶律承泽如此难堪。那有得之人或许会觉得以他们的才能或许能将耶律承泽拉下马呢！”
秦虑明白了过来，躬身领命道：“或许还可以派人去金国各个部落煽风点火，金国除了王族，还有八大部。这汗王之位自然是有德者居之！”
“善！”
两天的时间，很快就在秦虑的紧张部署中度过
登基大典的当天，楚骄阳受邀去观礼。
金国的登基大典跟楚国和齐国的完全不同，他们先是身为国师的萨满举行巫祝仪式，目的是为了敬告长生天：草原上新的统帅的诞生了。
然后才是汗王的祭天仪式，祭天之后接受了朝臣和八大部落首领的朝拜，就算正式成为金国的新任汗王。
比起楚国的登基大典要简单快速许多，当然，也可能是耶律承泽未免夜长梦多，特意简化了典礼的流程。
金国人多眉高目深，肤色较重。
但是耶律承泽是个例外，他的肤色可以说跟楚骄阳一样白皙。
白皙的肤色让他高眉深目、轮廓分明的脸显得异常俊俏，若非他的目光像是苍鹰一样深邃犀利，简直就是楚国最受欢迎的俊俏书生。
这样的肤色在整个金国简直是鹤立鸡群的存在，金国的男人尤其不喜欢这样白皙的皮肤，大男人长那么白，根本就是楚国所说小白脸，吃软饭的！
但是！
女人们喜欢！尤其喜欢！
完全符合女人们对位高权重，肤白俊郎的美男子的想象。
看着典礼上那些对着耶律承泽捧心捂脸，面红耳赤的金国贵女们，耶律承泽的目光稍微扫过，她们就像要晕倒一般的娇弱模样，楚骄阳终于知道耶律承泽为什么对着自己那么自大狂妄了！
真该把自己后院的那些男子拎出来，让这些没见过世面的金国贵女们好好长长见识啊！
“也不知接下来，这些金国贵女们会不会为了耶律承泽心疼欲死！”楚骄阳暗叹一声，愉快地眯起了双眼。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零四四：心疼欲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