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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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3月28日。
华国，北市，某民宅。
“爸爸，为什么妈妈不来看我啊？”
安蝶依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父亲，她是被父亲一个人拉扯大的，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见过她的母亲。
“蝶依，你今天在幼儿园——”
“爸爸我保证！我什么都没干！我真的没有欺负人！老师还表扬我了！”
安喆其实是带着一点逗弄的想法的。
这一年过得太压抑了。
如果从小没有元力，小雪应该也是这副模样吧。
“要不这样，雪儿，如果你这几天你乖乖的，那你生日那天，我就带你去见你妈妈，怎么样？”
“真的？”
“我骗过你吗？”
看着女儿一脸的不可置信，安喆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然后转身准备出门。
“爸爸，你去哪里？”
安喆回头，留下一个微笑。
“去看你/妈妈。”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
“什么嘛，说着不让我去见妈妈，自己天天去。”
安蝶依轻声嘟囔着。
安喆其实已经不记得，那天，他抱着满身是血，几乎已经没有心跳的安雪娜冲进医院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管它什么放弃效忠，他只要安雪娜活下去。
然后有人从他怀里接过来那具已经冰凉的身体，告诉他，c国亡了。
“这……是……”
“病危通知书。”
应可一向清冷的声音也带上了颤抖。
“……”
“做好最坏的打算吧，其实，在那次切除子/宫之后她的身体就一直没好到哪里去，只是因为有异瞳者的体质撑着，这次……真的不一定能挺过这一关了。”
放在他眼前的，是一份诊断报告单。
安雪娜身上，几乎所有的旧伤都复发了。从背上再次裂开的伤口，到几乎完全断离的腰椎，再到不知何时被强光灼伤过的眼睛。
他还是迟了一步，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安雪娜已经失血过多休克了，就算被救回来，还是成了植物人。
“为什么——”
“你是想问，为什么安雪娜是伤得最重的一个，明明是一起跳下去的，撒薇儿和黎娅都伤的不重，忘掉的也不多。”
应可用的不是问句，是陈述句。
“很简单，你应该知道，那下面是忘火，它烧掉的除了元力，还有执念。安雪娜是第一个下去的，执念也最深重，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的求生欲太弱了。”
“……”
“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维持她的生理机能，至于能不能醒来，只能看天意了。”
“……”
这是份什么鬼东西。
按照这个说法，安雪娜是一名共/产/党/员，几年来潜伏于c国高层，策反大量异瞳者，为人民鞠躬尽瘁。
他都想为这份剧本鼓掌了。
写的真棒。
要是安雪娜能是这种人，他现在就去撞墙。
鬼知道安雪娜多久之前就没有信仰了。
因为信仰带不来任何东西。
“您看完了吗？”
“你们的意思是？”
“华/夏/人/民/共/和/国刚刚成立，我们需要一群人成为人民的精神领袖。你们，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其他人都可以询问个人意见，除了——”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安喆摇摇头，把几段记忆从脑海中清除出去，轻轻打开了病房门。
房间里一共三个人，两个坐在床边，最后一个躺在床上。
她散着一头黑色长发，双眼被纱布蒙着，戴着氧气面罩，身上连着各类仪器，唯有心率监测仪的滴滴声，昭示着她身上唯一一点生命的痕迹。
都一年了，你，还是不愿意活下去吗……
小雪，我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你说过想养长头发，它再也没有被剪短过，你说你想穿漂亮的裙子，我已经给你准备了一柜子，你说想有一个多姿多彩的校园生活，只要你醒来我随时可以给你，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活下去……
就算曙光已经升起，但光明，还是没有来临。
这，是哪里？
我，又是谁？
好黑……
光明……在哪里啊……
“安雪娜！你给我撑住！不准死！”
这是谁……
安雪娜……是我吗……
为什么……会有人在意我……
对……不会有人……在意我的生死……
好累……
那就……好好睡一觉吧……
“雪娜……你撑住啊……”
又是谁……
为什么……会有人在意我……
“小雪……对不起……”
这又是……谁……
对不起……
很少有人……这么和她说……
她一句句听着，雪娜，或是小雪。
她累了。
那就睡吧。
她，不想醒来，面对那么多了……
“妈妈——”
是幻听吗？
她几时有过孩子……
对，一定是听错了……
“妈妈！”
这一声凄凄切切，喊得更响了一些。
安雪娜心中一惊，往事如潮水般涌上脑海。
从失去那个孩子，到失而复得。
“但是，就算这个孩子可以保住，你的身体也经不住，结果只能是一尸两命……”
“妈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倒是很想知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国家的意思？我爸妈的死，我外公的死，我伯父伯母的死，黎叔叔常阿姨的死，我的孩子，到底真是意外，还是你们，要一条一条，断掉我所有的后路？”
“如果——我能让她活下来呢？”
“你说什么？”
“医院冷冻了那个胚胎，她很有可能没有失去活力，人造子宫技术已经成熟了，她可以接受体外妊娠。她还可以出生。”
“是上次闯进来的那个孩子啊，怎么，难道你不想要这能力吗？难道你不想让这所有欺负过你的人，十倍百倍地奉还吗？难道你不想为你那个没来得及出生的孩子报仇吗？难道你不想还回去那几百鞭子吗？难道你不想，报复这些见死不救的百姓吗？他们受了你这么多年的保护，最后面对你的困境，却没有哪怕一个人为你悲哀，他们在乎的只是自己，没有人会想到保护着他们的你！”
“报仇有什么用，我报了仇，难道我爸妈能活过来吗？难道我的孩子能活过来吗？我进来，要的是——-封印元力。”
“我先走一步，你们随意。”
她的孩子。
蝶衣。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