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三秋》云上居

4、第 4 章

　　贺锦城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江珩窝在沙发里正睡着，动作下意识放轻。缓缓走过去，江珩眼睛轻闭，睫毛纤长，在眼底投下淡淡的剪影，细致的眉毛轻轻皱着。从前上学的时候江珩就是这样，总喜欢皱着眉，好像中有化不开的忧。
　　贺锦城就这样看着江珩，心上像是被蚂蚁咬着，带着细细密密的疼。他时常在想，对于江珩，他是只剩恨的。这是江珩该赎的罪，他留江珩在身边不过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既然不能互相放手，那就互相折磨好了。
　　“哥，别……走……”江珩嘴里嚅嗫着什么，贺锦城凑近去听，突然从被子下面探出一颗狗头，贺锦城瞳孔震了震。人狗对视，空气中弥漫着些许尴尬。
　　“汪，汪汪！”大喵闻到贺锦城陌生又不带善意的味道，冲着他龇牙咧嘴叫唤，贺锦城拧着眉头看着它，思考着是从窗户直接扔下去，还是套上垃圾袋扔下去。
　　叫声没吓走“私闯民宅”的陌生人，吵醒了江珩。朦胧间看见沙发边站了个人，吓得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忙一边揉眼一边坐起来，看清了人后愣了愣。
　　“阿城？”
　　“怎么不去床上睡，沙发上很舒服吗？”贺锦城眸子沉了一下，在梦里还记着喊他哥。“这狗是哪来的，我不是说过不准养这些的吗。”
　　江珩一惊，心里大喊糟糕。
　　“汪！”贺锦城刚说完大喵又从他叫了一声，像是听懂了这句话，眼神不善。
　　“……”贺锦城也回它不耐的眼神。
　　“是……是朋友的，他这两天出差，让我帮养几天。”江珩想起沈易说的那句话，没敢说实话，他毫不怀疑如果贺锦城知道这是他养的，大喵会立马被扔出去。\"大喵，快去你自己窝里睡觉去。\"
　　还好大喵听话，跳下沙发耷拉着耳朵朝狗窝走去。
　　“不是说公司有事的吗，怎么回来了。”
　　“已经处理好了。”电视里正歌舞升平，各种高饱和度的颜色晃的人眼晕，贺锦城听的心烦，拿起遥控器关了。
　　江珩想到下午贺锦城和那个男孩逛超市的画面，眉眼都是温和的，看着眼前的贺锦城，江珩眼里神色不明，越发觉得满心悲哀。
　　\"看什么？\"贺锦城转头挑眉看他。
　　\"没有。\"江珩避开眼神摇头，“你吃饭了吗，我去给你做。”说完不等贺锦城回答就起身自顾自走去厨房。
　　“空调怎么开这么高，吹多了不好。”贺锦城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江珩正在切西红柿的手一顿，没有回答。
　　客厅的视角正好卡到江珩半个背影，贺锦城在沙发坐了两分钟没坐住，站起身走过去靠在门框上看江珩慢条斯理的一步一步完成过程，腰间系着围裙，身形清挑，低着头露出白皙的脖颈，灯光映的江珩发顶柔软如绸，贺锦城阴影下的瞳孔深邃莫测。
　　江珩还有些难受，不想动脑子，只简单做了一个西红柿鸡蛋面，自己没胃口，就撑着下巴看着贺锦城一口一口吃，周围一片安静，只有贺锦城轻微咀嚼声，江珩看着看着，心底竟生出一丝满足。
　　贺锦城长的很出众，从前在学校就属于女生长期暗恋对象的那种，褪去一身青涩之后依然是各种成功男人的完美回答，像是小说里的霸道总裁有了脸。这样的人往外面一站，什么样的扑棱蛾子都争先恐后向前扑腾。
　　江珩看的出了神，越想心里越是烦躁。没想到贺锦城突然抬头看过来，江珩措不及防吓了一跳，手一滑下巴差点磕到桌子。
　　“怎么了？”
　　“没……没事，你先吃，我回房间了。”江珩说完逃似的出了厨房。

　　卧室里的浴室，江珩洗澡正洗的入神，突然身后传来响动，江珩吓了一跳，一转身就看见一身清凉【……不敢写那啥】的贺锦城走了进来。

　　以下内容晋江不可见，请自行脑补……

　　-------------------------------------驾驶分割线-------------------------------------

　　“子川……”结束的时候贺锦城在江珩耳边低低唤了一声，声音里还有没褪去的【手动和谐】。黑暗里江珩呼吸一滞，只感觉一道惊天大雷硬生生把灵魂劈开了两半，连呼吸都牵动着全身疼起来。

　　贺锦城，你怎么……你怎么能这样呢！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啊，贺锦城，你把我当什么了……江珩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黑暗，身下的床单已经被抓的皱成一团，江珩觉得自己像是一条搁浅濒死的鱼，无望又可怜，仿佛下一秒就是死期。

　　江珩等贺锦城睡着之后才起身去浴室清理，路过镜子的时候江珩看了一眼自己又连忙移开视线，想了一下又重新看过去，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还是一滴一滴砸在地砖上。

　　贺锦城，你可真是……真是……

　　回到床上江珩钻进贺锦城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缓缓低声呢喃，不知道是说给他还是说给自己。

　　“哥，你还记得今年是多少年了吗，大学毕业到现在，十几年了吧，高中认识你到现在，怎么坚持的呢，要是再来一遍我肯定不会选你，这算不算后悔。”

　　“我有十年没过过生日了，你今年陪我过一次吧，我不要生日礼物，你就陪我去一次动物园，我想看熊猫，你好久以前就答应我的，这次就给我兑现了吧，我怕……”江珩哽咽了一下就说不下去了，近来总是会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有些遗憾愈发清晰，说害怕也不是，不甘好像也不对。

　　江珩对那些毛茸茸的生物天生没有抵抗力，街上看见猫猫狗狗都移不开眼睛。小时候家里有一只金毛和捡到的流浪猫，经常合伙拆家，妈妈总是说等他结婚就带着这一猫一狗走，他俩养不了了。

　　后来一猫一狗没有等到他结婚，妈妈也没有。贺锦城不喜欢动物，他跟着贺锦城就没有再养过什么，那段时间他天天给贺锦城闹脾气，要贺锦城给他补偿，不知道怎么就被他去一次动物园收买了，只是最后动物园也没去成。

　　动物园好像也成了一个执念，放了十年。

　　“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没有害程一沅，她是你喜欢的人，我怎么能……”

　　头顶贺锦城的呼吸平稳和缓，江珩听着听着就想到了他第一次见贺锦城的样子。从前的贺锦城和现在的贺锦城，到底是什么变了，他和贺锦城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作者有话说

　　构思了半天车，却不能发……文明你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