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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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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顾襄知道这是玩笑话，索性就答道：“好啊，我正好缺钱，哪天请你把我介绍给你哥，看能不能问他借点钱。”
“他这人抠门得要命，让他借你钱还不如让他割一磅肉下来。而且他借人钱一定是为了有所回报。”
“我可没什么能回报他。”
陆白邈兴许有了些醉意，便脱口而出道：“那你干脆和他睡，让他包养你算了。反正他刚和女朋友分手，也最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了。”
顾襄笑道：“你哥哥听到这话大概要气死了。”
因为有着陆白邈打掩护，顾襄便找了人顶替，提早了四十分钟下班。回到家时两个孩子早已睡了，水池里没有碗，看垃圾桶里的包装似乎吃的是外卖。他想着陆白野大概是病糊涂了，竟然叫了龙虾粥来当晚饭。推门进房间，陆白野果然还病着，头上盖着块毛巾，怀里抱着个玩偶昏沉沉的。听到动静抬眼瞥了顾襄一眼，便又闭上了眼。
顾襄说道：“你怎么看起来比我离开前病得还厉害。”
“不知道，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顾襄担心他发烧，伸手摸了摸他额头探热度，“倒不是很烫，你有吃药吗？”
“吃了抗生素。”
“大概是你之前太累了吧，平时看你就睡得很少，吃的东西也不多。你就把着当作是一次休假吧，身体觉得你太辛苦了，所以稍稍罢工几天让你也能休息一下。”
陆白野苦笑道：“似乎所有的坏事被你一说，都变成好事了。”
“对我来说确实不算坏事。”顾襄垂着眼，神情中有一种天真的味道，说道：“你病了的时候看起来很像个小孩子，说话的口气也软软的，很可爱啊。我想这才是你本来的性格吧。”
“别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上，我现在难受死了。”
“抱歉，那需要我给你一个爱的亲亲吗？”顾襄用玩偶熊亲了亲陆白野的脸颊。
陆白野嗤之以鼻，因为病得虚弱，连惯常的讥嘲表情也显得像是撒娇。他轻声细语地说道：“你总喜欢玩这种装模做样的把戏。”
话音未落，顾襄飞快地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说道：“就把这当作押金吧，剩下的等你病好之后再继续。”
陆白野背上虚虚地浮了一层汗，手心放热，像是一脚虚一脚实地下楼梯，一下子踩空滚了下去。紧张自然是真的，但脑子里蒙了一层纱，便没什么实感。他眨眨眼睛，欲言又止，顾襄也不急着听他的回答，只给他换了一条冷毛巾敷在额头上，又喂了一次药，握着陆白野的手，等他睡着后才起身离开去洗漱。
第二天陆白野醒来时已经是十点，顾襄的床早就空了。他扭头望去，若有所失，回忆起昨晚的事，疑心不过是一场梦。他出了一身汗，觉得病好了大半，但一看手机上有四十多条未接来电，未读邮件有八十封，就觉得自己又要病了。他隐约听见房间外脚步声，心里一紧张，担心顾襄走得匆忙没锁门，家里遭了贼。勉强起身出门去看，才发现顾襄在家，正围着围裙熬鸡汤。
顾襄扭头看他，说道：“鸡汤里面下点面条，你觉得怎么样？”
陆白野面无表情点点头，说道：“还不错。”
他神情自若地回了房间，关上门，然后把连埋进被子里打了两个滚，一边肩膀打颤，忍不住偷笑起来。顾襄为了照顾他请假，还给他煮饭，四舍五入就是他们结婚后愿意顾襄给他当家庭主妇。当然家庭主妇的职业素养还有待提高，顾襄煮的鸡汤里没有放盐，淡得像是一个四个小时的文艺片。但所谓有情饮水饱，有情自然也能让鸡汤便好喝，陆白野满怀爱意地端着碗，连碗里那只被炖得稀烂的鸡也显得眉清目秀起来。这不是一只普通的鸡，这是一只见证了顾襄对他感情的鸡，是鸡中的红娘，值得花两小时炖汤作为表彰。
顾襄看陆白野喝完了，就拿来几本书，说道： “听说你病了，隔壁104的小姐送来几本书给你解闷。”
陆白野瞥了一眼花花绿绿的封面，送来的两本书分别是《霸道总裁的小娇妻》和《冷酷总裁包养我》。他义正言辞地说道：“我看了这种东西大概会病得更厉害。”
陆白野觉得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审美的亵渎，顾襄倒是兴致勃勃地翻阅起来，还说道：“是吗，我倒觉得很有趣。”
“你看什么都觉得有趣，连池塘里的王八你都都能看出花来。”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言情小说啊，看着不是很有意思啊。”
“这种东西完全不切合实际。有钱人为什么要这样的傻女人恋爱，喜欢她长得一般？喜欢她没有钱？还是想当扶贫标杆拿锦旗？”
顾襄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真刻薄。你觉得有钱人喜欢什么的人。”
陆白野迟疑了片刻，又想起了昨夜的那个吻，像梦又不像梦在眼前飘荡。他终于说道：“有钱人美丽，温柔又很狡猾。有些像你。”
“那就借你吉言了。”顾襄不以为意地笑笑。
“不过，我讨厌你这种人。”
顾襄懒洋洋抬起眼笑了，半真半假地说道：“诶，被你讨厌我可是很难过。”
“我就是讨厌你这样，漫不经心的，看不到丝毫的真心，我讨厌你对谁都一样温柔，好像你的善意是免费派送的传单。”
“这样不好吗？”
“这样对一般的朋友是很好，但如果是亲近的人，会想要更多，不想看到你千篇一律的笑容，甚至宁愿惹你生气。”
“为什么？”
“因为想证明自己在你心里不一样。”
顾襄的脸上，一抹复杂的笑意滑了过去，留下一道意味深长的余痕，他只是淡淡地说道：“是嘛。”陆白野以为他会说些什么，或是反驳，或是肯定，不料顾襄却说道:“你躺着很无聊吧，我给你读言情小说吧。”
不等陆白野拒绝，顾襄就翻开那本《冷酷总裁包养我》，所以选了一段，拿腔拿调地读了起来：“她倔强地昂起一张苍白的小脸，对着总裁说道‘我不想要你的臭钱，钱是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我不要，我不要。虽然你有八块腹肌和帅气的脸，虽然你每天用香槟酒洗澡，那沉香当空气清洗剂。虽然你家大到出门要看地图，去卫生间还要找代步车，但是我是一个有尊严的人，我不会爱上你的。我要告诉你，你的钱不是万能的。’”
陆白野打断道：“太过分了，她可以侮辱我的人，怎么可以侮辱我的钱。”
顾襄偷笑一下，继续念道：“总裁露出邪魅一笑，冷冷说道‘没有女人可以拒绝我。’他冷酷地撕开女人的衣服。”
“你怎么不念了？”
“接下来的剧情少儿不宜。”
“我已经成年了，就喜欢少儿不宜的东西。”
“你刚才不是说对这本书不感兴趣吗？”
陆白野故意说道：“但是我对这个桥段很有兴趣，你说说啊，他们然后做了什么？”
“然后就是一些动物世界的桥段，发生了一些啊，啊，啊，诶呀，诶呀，诶呀，咯吱，咯吱的情节。”
陆白野忍不住笑了，说道：“咯吱咯吱是什么鬼啊，闹耗子吗？”
“是床在摇吧。”顾襄也笑了，轻快的空气流动着，但陆白野收敛了笑意，终于说道：“你昨天亲了我对吧。”
“是啊。”
“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顾襄一点迟疑也没有，陆白野反而生气了。
“不是那种喜欢，是那种喜欢。”
“你说哪种喜欢啊？”顾襄歪着头笑笑，显然是在装傻。
陆白野捏住顾襄的下巴，两指按着他的脸颊，只差把他捏成一只气鼓鼓的金鱼。他严肃地说道：“顾襄先生，请你听着。我是真诚地询问你，请你不要逃避问题。我很喜欢你，这是一种严肃的，认真的，可持续发展的感情，为了你我可以改变部分的人生计划。所以我需要你回答我，顾襄先生，你对我的喜欢是否也是这样的感情，而不是随便的玩玩的心态。”
顾襄轻轻咬了陆白野的手指，迫使他松开手，嘟囔道：“你太认真了吧。”
“我一直是个认真的人。所以答案是什么，是还是不是？”
“我不知道。”
“你什么事能让我知道答案？”陆白野抬起头，语气近于咄咄逼人。
顾襄的目光瑟缩了一下，他勉强地微笑着说道：“我现在要出门一下，你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吧。”
看着顾襄远去的背影，陆白野有些后悔把事情挑明。他觉得自己像是个惨遭初恋的高中男生，暗恋对象多看自己一眼都会浮想联翩。又觉得自己像是惨遭混混调戏的富家千金，湿了清白，才急着需要对方负责。不，陆白野严肃地想着，我要当一个守身如玉的男人，不能再陪着顾襄胡闹，让他牵着鼻子走。如果他回来拒绝了我，我干脆告诉他我是陆白野吧。就算是为了钱，他也不会拒绝我吧。
他心情烦躁，迫切需要找几个人来骂一下。选项A是他的下属们。选项B是他的弟弟。考虑到陆白野想当一个好老板，并且上次陆白邈这个小兔崽子挂了他的电话。这就是不二人选了。
陆白邈接电话的速度总是很快，只是结合他所说的话，往往给一种虚心接受，屡教不改的姿态。电话的声音始终轻快，“喂，哥哥，什么事啊？你感冒好点了所以有力气来骂我了对吗？”
“是啊，你上次为什么要挂我电话？”
“给你留一点休息的时间和精力啊。你要是骂我半个小时，大概要咳嗽好久了。”
陆白野讥嘲地说道：“那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你的好意了？”
“不用客气，我还给你买了礼物。”
“我没兴趣，你到底什么回家？”
“和家人在一起的地方才算家吧。你都不在家，我回去也没意思。”
“那你至少应该和我见过面吧。我有事和你谈。”
“见面的事情不急吧，至少等你感冒好了之后再说，而且我昨天打电话去你公司，他们说你都不在。”
“你打给电话去过？我怎么不知道？”
“是我让你的助理别说的，你别怪她。”
“这不用你管。”陆白野在心里默默记下一笔，回去后就开除了助理，“你为什么回国了却不来找我？”
陆白邈在电话那头迟疑了片刻，说道：“想听实话吗？我怕你起疑心。叔父之前有派人联系过我，想约我吃饭。我想他和你之前肯定有出什么事，所以不想牵扯在里面。”
陆白野又气又喜，既察觉到弟弟对自己小心翼翼的示好，又嗅出了他逃避责任的意图，“好，我明白了。等时间合适了，我再联系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