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狼狗和他的精分师父》Tiara

9、第 9 章

　　但血流是有限的，而这一片山都是树枝。他不被憋死都是血流而死。
　　没成想这辈子才刚醒，就要结束了。
　　寒扈冽圆润的脸蛋变得苍白，脸上有颗颗冷汗滚落。难道就这么结束了吗？眼前浮现出娇俏高熬的女子：
　　臭小子，叫师父！
　　“师~父~”
　　寒扈冽软弱无力的吐出这两个字。
　　忽然窒息的黑暗划开一道刺眼的微弱的光亮，此刻却是最亮眼的光线。
　　藤蔓球被一剑劈开，抖动遮蔽的深林也错开透出隐约的月光。
　　“师父~”
　　寒笙苧一手执剑一手抱起寒扈冽，哽着嗓子：“你没事吧？”
　　寒扈冽抬起流血不止的脚背，双手紧紧搂住寒笙苧的脖子，就像弱小至极的小猫，偷偷吧眼泪藏进主人的怀抱。
　　“疼~”寒扈冽虚弱呢喃，眼眸半睡半睁。
　　寒笙苧运起手掌，凝聚真气在脚背上捂了下，血流便停止了。
　　“师父在，不用怕。”搂着寒扈冽的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以示安慰。
　　寒扈冽已经半大的个头，蜷缩在寒笙苧的一臂上，其实有些怪异。但此刻的两人都沉浸在生离死别里，无人在意这些细节。
　　“大胆铃枝！竟然敢在本尊的地界企图杀害本尊的弟子！罪不可恕！”
　　寒笙苧右手执剑将剑狠狠往地上一插，一阵灵气荡漾，藤蔓尽数消失无痕，树木都“涑”地合紧张开的叶子，让夜光尽可能的渗透下来。
　　乌云蔽月下的月光有些暗淡，寒笙苧的脸色更显暗沉，空气中蓬发着一股浓烈的杀气，混合着源源不断的血气。
　　那棵流血的铃枝立刻弯下枝腰，似是在跪地求饶。
　　“尊主，小精知错了。小精不知他是尊主的弟子，小的再也不敢了，尊主饶命，尊主饶命啊！”
　　铃枝不断弯腰，如果是人在磕头认错的话，此刻估计都已经头破血流了。
　　“难道不是本尊的弟子你就滥杀无辜了吗？凭借本尊的庇护你才得以修成灵识，竟是个心狠手辣、残暴狠毒之徒。”
　　“小精冤枉啊！是小仙童先砍伤我，小的这才，这才反抗。”
　　“信口雌黄！他身上的金丝被褥有我的气息，你怎会不识？！分明是你见他修为尚可，趁机起意！怎么？想杀了他吸取他的一身修为？想在本尊的眼皮子底下走上魔道？”
　　“冤枉啊尊主~小的只是想教训小仙童~”
　　树枝似男非女的声音颤抖着求饶，加快了抖动的步伐。
　　“师父~好疼~”寒扈冽适时地痛苦呢喃更是令人心疼。
　　眼看活生生娇俏的小人儿变得苍白无力，那种心疼竟是揪心的疼。
　　寒笙苧提上真气，将冷冽肃杀的声音传遍整五峰。
　　“众生听令！”
　　悠远的声音在整片山脉连绵不断散开，五峰生灵均收敛枝叶，听从号令。
　　掌门以及三大长老均不由得停止修炼竖耳以待。
　　尊主是凌驾于掌门之上的身份，寒天门均以尊主为尊，掌门为次。尊主若是有令，他们莫敢不从。
　　寒笙苧任尊主近两百年，从未对他们施放号令，更别说这么大阵仗。不仅寒天门所有人，还有寒天门所有非人生灵，都须服从。她的话，就是律令！
　　“大胆树灵铃枝，企图杀人贪功走上魔道，心狠手辣暴虐无道，本尊执以凌迟修为之罚。众生引以为戒！若有无辜伤人者，一律处以天刑四十九鞭！”
　　听到这儿，寒天门众人都觉得这尊主是不是小题大做了？树灵企图杀人就是杀人没有成功，怎会走上魔道？应该是某些不规矩的生灵犯了事。一向干净利索的尊主，何至于暗令全门？直到下一句话，他们才顿悟。
　　“若有伤我弟子寒扈冽者，本尊天涯海角必诛之，永世不得超生！”
　　“谨遵尊令~”
　　“谨遵尊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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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天门包括长老和掌门在内的所有人，以及有灵识的万物，均虔诚地回应。没有灵识不能说话的生灵，或弯下腰肢或跪地磕头表示听令。
　　原来是某些不开眼的宵小，对尊主的弟子不利。这岂不是老虎头上拔毛——自找死路？
　　不对，尊主什么时候有弟子了？尊主什么时候对人这么上心了？
　　众人心中都是一样的疑惑。
　　而蜷缩在万物主宰臂弯里的寒扈冽，听到源源不断虔诚传来的回应，内心骇然。
　　这就是尊主的力量吗？万物莫敢不从！或者说万物都依赖于她的庇护并信奉于她，她就是万物的主宰，是人迹绝对的造物者。
　　白日里那个会脸红，会调笑的绝美妖艳女子，竟是如此冷厉肃杀！强大到如斯地步！他何时才能拥有比她更强大的力量使她依附？
　　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令寒扈冽感受到他们的实力差距这么大。
　　他信誓旦旦说保护她，实际上他没有资格！反而是她在为难之际护着他。
　　不仅救了他，还责令万物宽容于他！
　　与其说这是在令从万物，不如说是在示意甚至是杀鸡儆猴，只为了他能在五峰之间安全无虞。
　　搂着寒笙苧脖子的手更紧了。真想一直抱着她。
　　感受到脖子的热意，寒笙苧以为是寒扈冽委屈了，随即剑尖一划，一声极其痛苦的惨叫传遍五峰，在各峰之间来回传播，令这蔽月的夜晚更加阴森，众生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铃木被寒扈冽砍开的小口，竟变成了一剑削断，只留一点树皮相连，保证树枝不死。
　　那削开的切口，源源不断流出鲜红的血液，那抹腥红弥散在空气中，传遍五峰的每一个角落。众生均切身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忍不住打了哆嗦。
　　若说寒天门是成仙的地方，那么此刻肃杀的尊主，更像是来自鬼迹的恶鬼。
　　“念你初犯，故而留你一命！但修为已散，灵识已悔，你这百年修为尽数归零。从今日起你便只是跟枯树枝。等到天降业火，你便能重生！”
　　说罢便抱着寒扈冽御剑离去。
　　天降业火！近千年都未曾天降业火。天降业火无非两种，一种是鬼迹有鬼成魔，焚尽万物，一种是天罚，累及众生。业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业火烧尽所有孽障，将一切清零，重头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