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落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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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越来越近，学生们对于是否真的要杀死怪物也产生了分歧，一方面是因为产生了感情而觉得下不去手，而另一方则是因为有了感情而觉得暗杀才是维系他们之间关系的唯一桥梁。
双方谁都说服不了谁，双方都有自己的想法，毕竟他们都不是会被别人轻易牵着鼻子走的孩子了，他们都获得了成长，在这个暗杀教室。
但是这都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毁灭地球与否的选择权并不在黄色的怪物老师的手里，所以杀与不杀也与他们的决定毫无关系。
不是吗，杀老师？
我侧头看向站立在原地不动的怪物，在心里发问，怪物像是感到了什么，转头看了过来，对着我咧开嘴笑。
就算明知没有意义，却仍然不去阻止，这就是您的选择吗？
那么就算知道不可为，仍然不放弃，这就是我的选择。
我仿佛听到了它的回答。
看着学生们为了1％的概率而高兴不已，这一次我却无法同他们一起微笑。
他们是那么的高兴，以为自己的努力有了回报，他们终于不必再暗杀自己的老师，他们终于可以成为正常的师生关系。
有人开始幻想今后，也许是回校探望空巢老黄，也许是成为了不起的人之后来到它面前炫耀一下，也有可能是碰上什么难题来请教它的模样。
那个时候它会有什么反应呢？是会惊讶得不得了，还是高兴地用它的触手摸摸他们的头呢？或者是会很生气的教训他们呢？
“看来羽生老师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了吧。”怪物竟也用触手揉了揉我的头，好像我也是个小孩一样。
这个世上会因为我的年龄，而认为我也是需要被照顾的人，除了那个人之外，这只怪物是第一个。
多么可悲而又可叹啊，所有对我真心实意好的人，最终都会离我而去吗？
我难道还要再看着一年前的那一幕再一次上演吗？
“是啊，你也应该知道吧，1％在世界面前并不是一个可以放上天平衡量的筹码。”我有些疑惑地看向这个真切地好像在为自己而感到高兴的大怪物。
“原来你能够接受这样的结局啊。”
“吜呀，反而可以说是很幸福呢。”
在这些能够看见未来的人的眼中，世界到底是什么颜色的呢？又是什么样的景色？是美丽还是丑陋的呢？我的心中没有世界，所以我看不见。
为什么会有欣然赴死的人存在呢？死这种东西，不该是失败的象征吗？这怎么会高兴或是充满释然呢？死究竟是什么呢？
虽然你这样就满意了，但是很抱歉，那样充满血与泪的大人式的幸福一点也不浪漫，这样的终焉并不符合我的美学。
这样的故事给孩子们读了，甚至可能会让他们半夜拉肚子吧，太让人不舒服了。
这回我要作为孩子美梦的守护者，童话中的仙女教母，用神奇的魔法给这个故事来一场偷天换日式的大改造。
“羽生老师你还是来了啊。”我出现在了那个已经被团团包围住的校舍里，对于此事这位怪物老师并不觉惊讶，毕竟这些警备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为什么你会想要救我呢？”
“你希望我融入这个班级，希望我能拥有心，你温柔地看待我，就像一个普通的长辈一样指导我，你知道我在暗地里做些什么却没有阻止我，还偷偷帮我抹掉痕迹。”
我抬头看向颜色诡异的天幕，这是政府布下的针对马赫20的怪物的无法逃离的杀招。
“我一直把你当作一个怪物看，就算知道你以前是一个人，依旧时刻警惕着你，认为你是危险的存在，所以你允许我和你保持距离，却会在我寻求帮助的时候毫无犹豫地靠近。”
“我一直瞒着我的妹妹的事情，原因是担心你伤害到她，你知道这件事，但是在看到一之濑遇到危险的时候，还是偷偷去帮她了吧。”
如果一之濑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的话，也许我从头到尾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比起认为我是你的同事，我更觉得你是我的老师，你在教我，我曾经没有学过的东西，我的学习速度很快，虽然没有很理解，但我知道了，如何去做一个好人，以及感受到了做一个好人的快乐。”
“你帮助我，是因为现在的你是一个好人，更是一个好老师，一个好老师是会不出于任何利益目的去帮助他的学生的。”
我的一生遇到的愿意对我好的人不多，在我已经失去一个前提下，我已经无法再接受另一个的离开了。
“若是我没有遇见你，那么我不会是现在的我，我也不会帮助你。”
所以一切都是坂口安吾的锅，还有太宰治那个罪恶的男人。
“我想做一个好人，一个好人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另一个好人，她的恩师去死的不是吗？”
这就是我的理由，我的动机，那么你愿意伸出手，把手递给我，“你愿意，让我拯救你吗？”
“明明是伸出救人的手，你的眼睛却充满了绝望啊。”黄色的怪物无奈地叹气，伸出了触手放进了我的手心，“老师我无法对呼救的学生视而不见，真是个让人没有办法的孩子啊。”
“杀老师，你相信我吗？”我的手里捏着绿色的特殊材料的小刀，笑着靠近了它。
巨大的黄色怪物低头看着我，带着一点笑意地开口，“我永远信任我的学生。”
在全世界卫星的监控下，我向前一步，拥住了它，单手按在了它的心脏上，手中的刀身没入了它的身体，只有一点点刀柄露在外面。
它没有动弹，依旧是那样温柔地笑着看着我，恍惚间我好像看见了一个黑发的青年。
“开幕之时已至。”其名为死亡，也是新生。
它此刻应该感觉不到痛，因为我贴近它的手上，骷髅图案的戒指在冒着淡紫色的火光。
怪物在我的手中逐渐化作点点星光，我没有移开视线，依旧看着那个方向，我知道，它在那里看着我。
在空无一人的学校操场上，在监视的众目睽睽之下，我与怪物共舞，给所有人出演一场表演剧。
我感受到了手腕上被冰凉凉的触手缠绕的触感，唇角带着笑意，牵着看不见的怪物走进建筑楼。
我整理了一下怪物给学生们留下的“遗物”，分别放到了他们的座位上，然后推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这座山。
在监视着这座山的人眼里看来，怪物就好像被我迷惑了一样，站着不动地被我杀死了，我也仿佛一刻也不想停留一样匆匆离开。
至于他们想不到的部分，那就是太宰治的计策和我的小算盘了。
不论是我委托意大利的朋友联系彭格列科研部门搞来的抑制器，能够防护用的斗篷，还是模仿催眠杀人这件事。
绕开政府的视线之后，我在我藏了好久，但这次用完就要报废的珍贵安全屋里，看见了把我的房间搞得一团乱，到处都是绷带和血迹，活生生像个犯罪现场的太宰治。
我解开了幻术，我的身旁一个裹着白色斗篷笑眯眯的黑发青年出现在了房间中。
“完全想不到，鼎鼎大名的死神先生是这个模样！”太宰治这个惯会恶心人的家伙又开始在大叫了。
“你尾巴清理干净了吧？”我并非不信他的能力，我只是怀疑他会不会临时反水，或许也不叫反水，毕竟我和他从头到尾也不是伙伴的关系。
“当然~”太宰治笑眯眯，肯定不是好东西。
“既然港口Mafia史上最年轻干部的太宰先生这么说了，那么刚才门口偷偷跟着的两只小老鼠想必肯定不是你带过来的吧，我已经打晕了，还好没有误伤。”
“是呀，真是感谢杀老师了。”这个男人不为所动，就好像他很光明磊落一样。
“不用谢不用谢。”这两个人绝了。
“所以你那边怎么了？”
“大部分的视线已经被混淆了，但还有一些小麻烦，我相信你应该可以自己解决吧。”
“多谢了，滚吧。”我对太宰治下了逐客令。
“真是个无情的女人啊。”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来我的状况不好了，走的很干脆，他刚出门，我就没忍住压住喉咙口的血，一口呕了出来，单手撑在墙上。
我眯了眯眼，视线有点模糊地望向青年，“原来您长这个模样呀。”
他皱着眉不太愉快地看着我，弯腰把我抱起来，放到了安全屋唯一没被太宰治污染的沙发上，“把我变回这个样子，代价很大吧。”
“欸？那倒没有，不过是一些小小的交易，如果没有太宰治那个阴逼插一脚，应该能更轻松。”
若不是答应了他要当着公众的面，至少是要让上面的人以为，怪物被解决了才行，我也不必冒险去用这副作用大的一批的狗屎戒指。
对于这样一个危险的存在，如果要让世人确信这个怪物的确被消灭了，这个过程必须要在众人的面前进行才行。
骗人简单，但要骗过监视器就没那么容易了，也因如此，人对于监视器上的画面更容易深信不疑，更别提是通过地球上空的卫星拍到的不是吗？谁又能对卫星动手脚呢。
毕竟人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以及，尽管眼睛会骗人，但所有人还是坚信眼见为实。
直接抑制器手环一套让变回人的怪物老师人间蒸发的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简直让人想吐血，虽然现在也吐了。
“咳！咳咳！”我又咳了几下，感觉自己脆弱地宛如一只小鸡仔，可怜又无助，只想把搞事的人全鲨了。
我举起了手，给怪物看了眼指节上面目狰狞的银色骷髅，“看看这，太宰治造的孽。”
青年摸了摸我的头，但这一次不是软趴趴的触感，而是真真正正人类的手，温暖又宽大，我觉得也不算太亏。
于是我安下了心，抬起头，喘着气和他交代，“jo......jojo......找他。”说完然后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落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