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肆》不肆

5、第 5 章

　　暑假小一个月其实很对得起广大高二学子了，更何况是市高这种一天按秒计时的学校，放假已经是在做慈善了。不过就算认识到这个道理，也依旧不能减轻半点对开学的怨念。

　　陆惜文在暑假前就惦记着要在市高对面租个学区房，这样一来他就能多睡个一小时。住富人区最大的坏处就是这地方上学真心难受，也是，当初谁都没想到陆惜文会一个人长大，然后，市高老校长会脑子灌黄汤了把新校址选在市郊。所以在陆少爷依旧困意难平的情况下，他还是踩着铃进的教室。

　　陆惜文勉强扫视了一圈，见只有教室最后靠窗空着俩位置，拎着包走过去坐下。班主任还没到，班上这时候有些闹腾，大大小小的说话讨论，大抵绕不开结交朋友和扯八卦。外面阳光大的有点刺眼，陆惜文眯着眼睛向窗外看了一会儿，没打算加入任何一场骚动。不过有人不放过他。

　　“诶，我叫傅昂，你是陆惜文吧？”前排的男生转过来和他闲聊：“你怎么在这个班啊？我看名单的时候还纳闷好久，还以为是重名的。”傅昂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看见陆惜文敷衍性质的一笑，也不觉得生气，倒是这人的长相让他来了劲。“别说，你长得真有点那什么，高桥凉介那感觉，哈哈哈哈。”“你长得也还挺冠希的。”傅昂还想和他再深入讨论一下，周围一片女生已经开始尖叫了。

　　“谁来了？高桥凉介？”

　　陆惜文眯着眼睛看向门口，先进来的是班头吴利利，后跟上来的是顾亦。顾亦。这个名字在陆惜文舌尖转了一圈，带起了点西柚棒棒糖的气息，那天在亭子里顾亦吃的好像就是这个味道。

　　“大家好，我是从理科班转来的顾亦，很高兴和大家成为同班同学。”这人说话的时候还挺文静。陆惜文看着顾亦在讲台边说着客套话，突然觉得那天在亭子里碰到的那个小学生级别的游戏解说可能和这个不是同一个人。不过这种幻想在顾亦稳稳当当地在他旁边坐定就被打破了。

　　“诶哟吴利利这个口水滋的我，”顾亦小声地嘟囔着，从书包里把陆惜文那件外套拿了出来：“我给你洗干净了，用的西柚味的洗衣液，怎么样，好闻吗？”

　　陆惜文觉得顾亦说这话的时候就好像在问他棒棒糖好不好吃，无语地扯了扯嘴角，陆惜文把外套接了过来：“洗干净就行了。”“我不是怕你嫌弃吗？”顾亦这会儿又从书包里摸出了一盒迷你三明治，趁着班头讲新班纪律的时候迫不及待地打算开吃。不过此时此刻他突然有点难以上嘴啃。

　　“你俩看我干嘛？”

　　傅昂羡慕地看向他：“是不是你们学习好的都这样啊？书包都不装学习用品啊？太牛了吧！”
　　“诶不是不是，就我就我，我是早上没吃饭呢，来给你一块。”顾亦自顾说着，把一盒三明治和围观群众分了，陆惜文也领到一块。“你吃啊，捏手上不油吗？”陆惜文看着这货又捯饬出一瓶酸奶吸溜，终于反应过来一件事，顾亦可能真有个百宝箱，专装零食的那种。不过这三明治小是小，味道还挺好。

　　“后面的三位同学，茶话会吗，还吃起来了？”

　　“操。”这主要怪傅昂，他非要扭着身子和他们说话，这会还啃着三明治，能不引人注目吗。
　　“那就从最后靠窗的同学开始，接龙，自我介绍。”吴利利的普通话夹杂着方言，每说一句都有不少人在下面偷笑，不过这种情况在陆惜文站起来后就没了。陆惜文皱了皱眉，没什么起伏的开口：“我叫陆惜文，谢谢。”说完就坐下了。顾亦憋着笑在下面给他鼓掌，傅昂冲着他用口型说“牛逼”。

　　吴利利显然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呛的学生，多少有点惊讶，“这就没了？你可以再说说有什么爱好啊，喜欢什么，未来理想大学是什么......”

　　“哦，”没想到陆惜文听到这话竟然又规规矩矩起立：“我爱好比较广泛，喜欢东西很多，理想大学没想好。”说完又坐下了。这下连顾亦都想冲他喊一句“牛逼”了。这也注定了自我介绍接龙从头开始就歪了。后面站起来的同学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陆惜文影响，自我介绍一个比一个带感。什么“性别男，爱好女”这种话都扯出来了，还好没说“性别男，爱好男女随缘”，不然这节课是没法下了。

　　......

　　市高开学早其实是用来补课的。所以这个时间点上课，没有课本是正常的，大部分学生都想到了和大一届学长学姐借教材，实在没有的也在网上把资料、盗版书买的差不多了，所以开学第一天傅昂看见后桌两位空着书包来的大爷才会这么惊讶。

　　“我说你们真的上过学？”

　　陆惜文和顾亦大眼瞪小眼，从彼此眼神里得到了同样的讯息，尴了个大尬。傅昂难得见傻子，还是俩傻子凑一起，瞬间来了劲：“你们知道补课课表是啥么？不会连要上什么都不知道吧！”陆惜文勉强开口：“知道啊，不就是按进度上呗。”傅昂嘿嘿直笑：“是按进度上，但是咱们可是要在半个月里面学完一本书，每科都得保证这个进度，刨去体音美课，兄弟，你打算第一天就落下半本书的课？”

　　顾亦、陆惜文：“......”

　　好在救星来了。
　　“老陆，老陆！”

　　陆惜文猛地抬头，看见刘肥在前门朝他招手，救星啊！“我正想找你，你有没有多余的......”陆惜文话还没说完就被刘肥一把拽到楼梯拐角。“你刘爷我给你把书配齐了不容易，别没几天就折腾散页了。”刘肥看着陆惜文这德行就知道他肯定没脑子想到提前借书：“别翻啦，都是新书。给你借旧书我怕到时候就还回去一张封面，自己可劲造吧，掂量着点，你刘爷预订了好久才发货，小好几百呢......”

　　“诶知道了，中午请你吃饭，到胜负啊，别留食堂等着了。”刘肥惊讶地看着他：“大爷，中午就那么两个半小时，还有作业，你打算一个小时都花路上啊？”陆惜文这才意识到开学了中午有时间规定，皱了皱眉眉，刚想说什么就被刘肥打断：“行了赶紧回去，你刘爷把周末时间全空出来给你，不请客吃饭你就是孙子昂。”

　　陆惜文拎着沉甸甸的袋子回到座位，傅昂忍不住凑过来翻了翻：“可以啊兄弟，都是齐的。”陆惜文没接话，把书分门别类放用书立夹着，刘肥买书的时候还顺便把各科教辅书都买了。陆惜文忍不住扭头看了眼顾亦，发现顾亦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是一阵鬼使神差，陆惜文觉得自从遇见顾亦，他说话干事不过脑子的行为越来越多了，他听见自己在说：“顾亦，你把桌子并过来，咱俩一起看。”

　　顾亦挑了挑眉，教室桌子都是单人单桌排的，俩桌子并一起倒显得突兀了。陆惜文看他半天不说话，觉得自己说的也有点傻，梗着脖子打算挽救下形象，结果就看见顾亦把走道里的箱子推到最后，把桌子并了过来，

　　“我没意见，”顾亦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逗逗他：“不过吴利利问起来了，你得负责解释啊。”

　　“那，那必须的，又不犯法。”陆惜文把书立往顾亦桌子上推了推，又觉得有点小家子气了，索性把顾亦的书立也摆上去，把教辅书都立进去，俩人桌子乍一看和立了一排墙没区别。
　　傅昂转个身过来就发现快看不到他那俩傻兄弟人了：“你俩筑墙啊？”
　　顾亦没说话，紧盯着陆惜文笑，陆惜文也来了劲：“有筑墙不倒的精神才能学好，是不是？”
　　顾亦笑出声，他突然觉得转到平行班好像也不错：“是！”
　　总之就这么糊里糊涂开始同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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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陆惜文和刘肥的恩爱情仇，后面会讲。顾亦是亲儿子，傅昂也是亲儿子，但是亲儿子都有个性，所以给大家提个醒，本文里面仅存在一个傻白甜，就是陆少爷。顾亦，傅昂，刘肥，都不存在甜甜人设。总之没有想把谁往性格那什么的地方去谢，但是平时爱笑的孩子就那不见得心里也爱笑对吧？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