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校霸》二月烽火

18、如果老婆比我能打

　　刚来这里的时候，入学需要花钱的地方多，宋晨以前攒的那些钱交了杂七杂八的费用就将将了，幸好有学校的一些暗里学费补助什么的，但贫困申请他不大想填，倒不是面子上放不下，就是宋晨觉得解释自己的家庭状况一栏十分麻烦，那时候班主任老师们都还不熟悉，只以为宋晨是外地来的学生，并不大清楚是当地的社会保险部门和公安机关同学校协商过的。
　　后来那张表宋晨填了，在第三次被叫到老师办公室的时候，宋晨终于忍不住了：“老师，我不想申请了。”
　　老师有点懵，耐心地跟他解释：“你填一填就行，你学习成绩好，条件也都符合，如实写就行。”
　　有问题的是家庭情况那一栏，宋晨第一次写了，无。被退回来重写。第二次写了，家庭困难。被退回来重写。
　　看着老师大有不写就要问出八百年前姻缘的架势，宋晨终于妥协，拿过那张写了家庭困难的表，笔走龙蛇。
　　宋晨一边写一边说，平静而低沉：“我跟你说实话吧老师，不是我不写，有一点复杂，我，离异重组家庭，户口不落在父母上，我妈再婚也没带着我户口，法律上应该也不算有家庭吧。”
　　宋晨照着贫困生标准把那一栏填满了，但真真假假，他也不知道应该有多少。
　　他确实不算有家，但事实上的情况比说起来更加复杂，他不知道如何开口。
　　宋晨把表放回班主任面前，语气平淡，仿佛只是随口说起别人的故事：“我们很复杂。”宋晨对着班主任，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点了点表上的母亲姓名那一栏：“我，我妈，我爸，我继父 ...还有...我弟弟，很复杂，说不清。”
　　后来有没有申请下来，申请下来多少，宋晨都没有再问起，那段时间他是真的忙，学校给了很多政策，当地的保障机构也对他很上心，但能支持自己的，只有日渐丰厚的钞票和成绩。
　　宋晨经常请假，因为是不得不打工，又赶上当时在饭馆帮忙可以管一顿午饭，运气好还能带走点剩饭晚上吃，宋晨很喜欢这个工作。
　　班主任和别的老师打过招呼，只要宋晨成绩没影响，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宋晨当时有一件事闹的挺大的，发工资那天，回学校的宋晨碰见了隔壁一个饭店打下手的混混，一条街上的店大都商量着，你发工资多少，什么时候发，怎么算，都差不多，大家都是小本生意，谁也不想在这待着被排挤。
　　那人掐准了宋晨手里有钱，想着高中生好吓唬，哄两句就能骗来几百块钱花花。
　　没想到，宋晨是那个特别的不怎么好吓唬的高中生。
　　宋晨二话没说，那人一说要借点钱花花，宋晨就往前走了两步，那人以为他怕了要掏钱求饶，正高兴着呢，没想到，嘴还没咧起来，就被人扯住胳膊来了个过肩摔。
　　宋晨不算太高，至少跟一个二十来岁的混混比起来，显得有点柔弱，没把人翻个跟头，混混反应的很快，腾一下起来，张嘴就骂。
　　一般混混不是一个人，三四个人围住宋晨的时候，起头那个混混骂的更来劲了，小地方骂人没什么特殊的，各种亲戚七大姑八大姨问候一遍，满天的人体器官飞。
　　宋晨觉得烦，尤其是听到混混一而再再而三的问候自己爹娘的时候，没忍住又跟人抡了几拳。
　　警察赶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宋晨单方面殴打混混，旁边横七竖八倒着几个陪衬的架势。
　　离得学校近，学校报了警，事出有因，宋晨就被简单教育了几句就给放回来了，但是面子还是要有的，宋晨的名字就在光荣榜旁边挂了半个月，一直到期末考试才给换到光荣榜上。
　　宋晨没怎么看过那个榜，他没什么兴趣，但是偶然扫过几眼，原先他的那个位置换了人，没记住是谁，他也不关心这个。
　　宋晨殴打小混混这个事，迅速就火了，尤其是期末考试考了年级第一的宋晨，一个人殴打了好多个小混混。
　　宋晨就诡异的成名了。
　　“嘿，回神。”谭季川在宋晨面前打了个响指，宋晨看了看他的手，又往前看到李昊跟着几个人正朝他们挥手。
　　“有钱也不让你请，我手里钱少，万一请不回你来可怎么办。”谭季川知道宋晨愿意给自己花钱，但他不想，宋晨的钱都是自己亲手挣回来的，虽然因为他宋晨现在挣钱多了点，但是一想到自己是赚点钱零花，平时的书本费资料钱阮英霞从来没苛刻过，而宋晨的每一笔花费，甚至连喝口水是和矿泉水还是白开水，都是需要考虑的，谭季川就不愿意跟人挑明。
　　这个年纪的孩子都有自己的那股子傲气，但是总会有一部分人，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面临着比自己傲气更火烧眉毛的事情，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因为各不相同的原因和境遇，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或好或坏。
　　谭季川知道宋晨有困难，不仅是经济上的，更是心理上的，但这两个他都无从得知更谈不上帮上一点忙，但每每和宋晨一起兼职收到钱的时候，宋晨眼睛里的光是藏不住的，谭季川看着他毛绒绒的头顶上的发旋想，宋晨没有走上大多数人那条路，是一件上天眷顾的事情。
　　午饭是李昊请客，宋晨没想到，李昊昨天只是随口提了一句，今天就已经安排上了。
　　同行的人不算少，谭季川李昊和宋晨走在前边，后边稀稀拉拉跟着五六个人，乍一看跟要去打架似的。
　　宋晨不认识几个人，一路上就用余光扫着谭季川的脚步，跟着谭季川的步子。
　　李昊叼了一支烟，玩了会儿手机就凑到宋晨这边来：“你叫宋晨是吧，还记得我们，昨天中午见过的。”
　　宋晨没说话，谭季川就挤了过来，把李昊拱开了一点，自己靠上了宋晨：“怎么不记得，我同桌年级第一，连课本都能记住还记不住你那两字。”
　　身后的人笑起来，有人吹了几声口哨：“厉害啊，说真的，我课本到现在还新着呢。”
　　宋晨耳根子有点红，局促地走了几步，谭季川过来搭上宋晨的肩膀，压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他们嘴不打滑，没有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