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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十一话(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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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声响慢慢清晰了起来,困意也逐渐褪去--我打了一个哈欠,舒服地睁开眼睛。虽然头昏昏涨涨的,但是不得不说我睡得很香。
周围是熟悉的环境,硬硬的床铺,低矮的天花板,做工粗糙的桌椅。这是我的小屋。
昨晚……到底怎么了?我的慵懒还没被赶走,就仰面躺在床上发呆,脑子里回想那段记忆。我看看身上穿着的衣服,很是眼熟。不就是那套朝王赏的衣服么?我昨天是为了什么穿上它的?
我想想我想想。
朝王带我去杏红春,进了个大包厢,从一个叫什么李监霖的人获得了渝州受灾的消息,二人聊着聊着就拿出了酒,朝王把我推给了李监霖,一溜烟就跑了。然后,脑中的画面便是我与那人拼了命地喝酒……
接下来的事我一片迷糊,八成是喝断片了,现在头还有点痛呢。
嘶……那我又是怎么回来的?
我似乎依稀只记得,没有走路,反而落入一个暖暖的怀抱,非常坚固,还有那颗平稳跳动的雄厚心脏。
——很像丑四。
以前年少的我们睡在一起。我经常整宿整宿地睡不着,那些艰苦的训练让我每天都感觉手脚快断了,一天只有一顿的饭也几乎抢不到,睡觉只能睡两个时辰。
我觉得我快扛不住了,半夜经常偷偷抽泣,还死死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音。
后来旁边的那个男孩,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哇”的一声钻进他的怀里。那天我们俩什么都没说,但是他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轻轻地顺着我的后背。他平稳跳动的心脏,他成熟坚毅的眉眼……
趁着眼眶还只是湿润之时,我止住了回忆。
下午还有班,不能再赖床了。我麻利地起床整理床铺,并简单地清洗。
今天我不在食堂吃,自己下碗素面将就了。然而在我把面条下进锅里时,我发现盐快没了。不仅是盐,油也见底了。我一时间也没办法,烧好了囫囵吞下。
只有盐渣,油星沫子的素面,不是一般的难吃。
草草填腹后,我掂掂自己钱袋里的银两,决定上街去买盐和油。其实我也可以吃食堂,但贵呀!我自己烧一顿,花费钱只有月例的十五分之一,而食堂虽美味方便,可一顿的价钱可以让我自己烧三顿,并不划算。
所以我还是踏上了前往菜场的道路。
菜场大大小小有十来个,离这里越远越便宜,但是去远的根本来不及,一来一去,还要把它们放回屋中,再去王府。除非我能飞,否则别想了。
破费就破费点吧,就当我奢侈一次。
我走进那个菜市场,还没走两步,就发现这里比往常冷清许多。他们的位置在京城的繁华地区正中心,寸土寸金,就算再最不起眼的小角落的某个摊位,每日的租金也出乎意料的高,更别提还有各种各样的税收。
不过这儿的菜的质量远高于其他菜场,很少能看到有烂掉、损坏的商品,还有很多舶来品。这么看,贵也是应该的。
没想到,当我走到盐行,价格更是高的吓人,快递上蔬菜了。柜台前还有几人与掌柜吵起来,大意是盐太贵了,能不能便宜点?
但掌柜也没办法,毕竟盐的价格是国家定的,要想低价盐,要么去找皇帝老爷理论,要么去黑市上买私盐,反正他是一口价。
我买不起盐,就只好把它先放一放,找油。由司的景象比盐行好不到哪里去,也是比平时贵出一大截。我就算跟他们去讨价还价,最多也就便宜几个铜板。
愁煞人啊愁煞人。
我又在菜市场上逛了一圈,不过也没有什么我需要买的,只能两手空空地回去,原封不动地把银子重新放好然后去王府。不过我倒发现,不止油盐,还有早梨,豆豉果和其他东西,它们的价格也都飞涨。
看来我得找时间请教请教其他人是怎么生存下来的。
去王府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盐和油的价格上涨的太突然了。平常如果有大改变的话,一般都会有人张贴出来新的价格。但是这次什么通知都没有,莫名其妙地。
脑中朝王的脸一闪而过。
“渝州水患,封闭消息……”
莫非物价的调整和这件事有关?这么仔细一想还真有点道理,渝州有几个规模很大的盐局和油司,早梨,豆豉果也是渝州的特产。而之所以没有消息,很可能就是因为朝王。
不过我还有个疑问,除了渝州的那些特产。而之所以没有消息,很可能就是因为朝王。
不过我还有个疑问,除了渝州的那些特产,其他与之不相关的也贵了,比如葡萄,西瓜等。
要想搞清楚这件事,我自己的脑子估计不够用,但是我有直觉,大体方向肯定对了。
走进王府,却看到焦飒头一个迎上来,面露急色,看到我以后才稍稍缓和。
我:“焦大哥,怎么了?”
焦飒围着我认认真真看了一圈,还反复问了好几遍我又没有受伤。
我摇摇头,用好奇的眼光询问。
焦飒道:“有人在追杀你。”
我轻轻蹙眉,倒不是很惊讶。因为干我们这行,手上几条甚至几十条人命很正常,不想被别人记仇是不可能的。只是这种事情会有点麻烦,大大小小的骚扰会不断地来,但只要武功过硬,他们一般都会看在朝王府的面子上不了了之。
焦飒却轻叹了一口气:“是太子的人。”
太子?
“斐青,”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主子很看好你,甚至可以说是很喜爱你,但是,”焦飒的语气变得非常严肃,“他永远不缺你这样的人。所以这既是个危险,却又是主子给你的考验,你必须要靠自己。记住,当他一旦为你伸出援手,你对他,也就没用了。”
“这是我的经验,斐青。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焦飒换下那张严肃的脸,又恢复了往常的神情,“去吧,主子找你。”
我与他道了谢,目送他离开。
转头再看向朝王的书房。
焦飒的话可信度很高,他是我的老前辈,一般来说能得到他的建议是我的荣幸。但是万事都要留个心眼,人都是有私心的,焦飒他万一……
还是先去见朝王吧。
我快走至他的书房前的台阶,跪下道:“主子,斐青到。”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