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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五话 ...

  •   朝王是酉时回来的。我当时刚刚钻进被窝里,就听外面有人喊:“主子回来了!”
      外面慢慢变得嘈杂起来,我也无心再睡,就出帐子看看。
      朝王浑身上下都是血,战甲的下摆还在滴着浓稠的黑血,从下腹处一直到大腿根有一条长长的伤口。他手中的武器再也拿不住,“咣当”砸在地上,人也从马上滚落下来。
      这场仗打了整整七个时辰。
      与朝王同上战场的暗卫说,他们根本没有好好地休息过,中途更是连口水都来不及喝。但这次的伤亡远没有上一次那么惨重,朝王的正确指挥力挽狂澜,虽说没有胜利,但情况至少要比上一次好得多。
      朝王……真的不愧是朝王。
      第二天晚上,我仍旧在散步。胸口不再那么痛了,肩膀那里也开始长出新的肉芽,腿脚更是灵活了一点。
      路过朝王的营帐时,我听到了微弱的呻吟。我好奇心油然而生,靠近了帐子偷听。
      “您再忍着点,马上好了……”
      朝王的语气中带着强烈的痛苦:“快!”
      “这这这,缝合快不得啊!属下也是该死,没带麻药!”
      原来是军医在给他缝合伤口。他没带麻药,怪不得朝王那么痛苦。我只能在心中为他默默祈祷,希望主子能快点好起来。就在我抬脚准备离开时,突然想起——我好像有麻药。
      以前在训练营,师傅会人手发一瓶麻药。很多人都用光了,或者出训练营后就扔掉了,但我一直留着。我以前不敢用得太多,生怕日后有什么紧及时刻不够用,看来现在是它的用武之地了。朝王连续打了两场仗,平日里也对大家亲如兄弟,没有架子。他值得我们的忠心和敬佩。
      我回去拿了麻药,再来到朝王营帐门口,军医也快给他缝合好了。我正想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踏进去,却在一瞬间犹豫了。我这么截然进去,一定不太合适,且直接证明了我偷听主子的墙角跟,
      还是不要那么粗暴了,稍微委婉点。
      于是我将装着麻药的小瓶子滚进去,看着它滚至军医的脚边,被拿了起来。军医拿起来拔掉塞子,嗅了嗅,面露喜色:“是麻药!”
      他给朝王上了麻药后,朝王问道:“这是哪来的?”
      军医摇头说不知道,看向了营帐外,但他看不见半个人影。
      我早就藏了起来,没有武功的人休想发现。
      “那瓶子,拿来我看看。”朝王说。
      他嗤笑了一声:“咦?这瓶子上还有字儿呢。未一……”
      啧,把这茬忘了,装着麻药的小瓶子上还写有我的名字,刚才有些匆忙,没有细想。失策失策。
      想到这里,我赶紧撒腿跑了。
      朝王的轻笑声随着风飘进了我的耳朵里。
      摸清了南蛮人的战术,我们就容易多了。朝王命令我们休整五日,五日后一定会取胜。他似乎非常自信。
      难道朝王还有杀手锏?
      第三天的时候,我就站在朝王的旁边值勤,看到一个脸生的将军前来报道。朝王拿出那个虎形玉符,且有一份调兵文书。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那块玉是兵符,朝王那天是去跟他老子借兵去了。
      “末将温途,手下有八万人马。”温途给朝王恭恭敬敬地行礼。
      朝王也客客气气地将他扶起,“有温大将军在,本王平乱轻而易举!”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朝王对温途怪怪的。他对他太客气了,甚至有种疏远感,我很不理解,大营里的许多将军朝王也是第一次见,没过多久就跟他们像兄弟一样。
      朝王莫不是不喜欢这个将军。
      我不应该揣测主子的,但作为他贴身的“刀”,我不想揣测都不行啊,太困难了。
      朝王传焦飒过来,说:“派个人去看好温途,他是父皇的人。我不得不设防。”
      原来如此,皇帝派个将军去看住儿子了。
      两天后,朝王因伤还未痊愈,便不亲自上战场了,派了大营中三分之二的“刀”,包括我和大哥。
      这次杀起敌人来爽多了,破解了他们的迷阵就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了,大开大合,有一人甚至把乔云云的几员大将都拉下了马!
      当时南蛮人改变了一点点阵法,虽然我也不知道参照物是什么,但朝王说这只是换汤不换药,只要掌握了规律,肯定能解开。
      还真被他说对了,我们奋战了两天时间,南蛮人终于扛不住了。首先是几个将军劝乔云云放弃,他们的皇帝也给他下了金牌。但乔云云还是想继续打下去,最后朝王告诉他,如果再不撤,我们并不介意花点小力气再打进他们的城镇,将南蛮变成自己的领土。面对各方压力,乔云云非常愤怒,却无能为力,只能带领将士们如海浪落潮般慢慢撤出边关。
      南蛮也被迫签了协议,百年内不能再进犯。
      边关之事就告一段落,我们也是时候回去了。朝王受伤需要悉心照料,所以我们回京的速度相较来时的慢上一些。
      一个月后。
      朝王回到京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克扣军粮的腐败官员一个个找出来,上报给皇帝,准备连根拔起。皇帝看了名单,思索良久,允了。
      而从朝王上书皇帝的那一天起,每天都有官员到王府里来,大概是想求个情。但那是不可能的。
      这些登门拜访的官员们大多都带着金银,希望以财消灾。朝王一个也不见,命我每天站在门口回绝他们,以“朝王在边疆受了重伤,不便接见”为由。
      一筐筐的银子被送入王府,到了第二天又会原封不动地送出去。也有胆子大的,想要硬闯王府,这时焦飒就会亲自亮刀子。
      直到有一天,三皇子登门拜访。我就站在书房外,对着他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朝王是他的二哥,要是连他不也见那就是不给自家兄弟面子了。
      这三皇子与朝王生得几分相似,皮肤蛮白净的,相貌平平,但骨子里散发的高贵气息,不是平常人能拥有的。
      三皇子对我笑了笑,将我推开,叩响了书房的门。
      “皇兄。”三皇子道。
      朝王应了一声,还是推开了门,把三皇子引进去,并让我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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