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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喜好(2) ...

  •   风雪衣在回家的马车里就睡了过去,一直到到家后康同喊她才醒。

      “大人怎么累成这样。”康同不解。

      风雪衣也没力气跟她多说,到家后倒头就睡了,灵力耗尽也会让人困顿疲乏,而且比身体上的累更难抵挡。

      直到第二天上午风雪衣才醒来,便看见闫七月焦急地站在床边。

      “怎么了?”风雪衣问。

      闫七月见风雪衣醒了,心中高兴,“妻主吓坏我了,你昨日一回来就睡到现在,快去吃点饭吧。”

      时已近中午,饭菜也热了几遍了,风雪衣一醒立刻就端上来,她一边吃饭一边给闫七月讲昨天发生的事,“太奇怪了,我又不认得那李侍君,他针对我作甚?”

      闫七月却皱着眉若有所思,思索了一会儿也是不明所以,“我忽然有些后悔,也许一开始就想的太少了。”

      “什么意思?”风雪衣擦擦嘴,终于吃饱了。

      “朱雀皇帝年迈,正是几个皇女闹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咱们虽不参与,可作为唯一可以起死回生的术医,我担心迟早有一天妻主会挡了别人的路。”闫七月若有所思,“皇家争斗之残忍,我虽没亲眼看过,却也能从母亲、大姐那里略知一二。”

      几个皇子争皇位什么的,风雪衣在戏里也听过,到了朱雀只是把性别反过来罢了。只是戏本子里毕竟都是戏说,简化了的,现在真的接触到皇室,她又觉得那戏里说的太不真实。

      “不会吧,我才上任一天,哪至于掺和到这种事里。”风雪衣决定不可能,“兴许只是那李侍君一时兴起罢了。”

      闫七月起身拿了一本册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不少字,“我这几天把能打听到的宫中和各大家族中的人都记了下来,关于这个李侍君也有不少。”

      把书放在桌上,闫七月准确的翻到记录了李侍君的那一页,“妻主你看,这个李侍君出身不高,却在进宫第二年就哄陛下和他生了女儿,这些年步步为营不仅一直把二皇女留在身边,还爬到了侍君的位置,虽被帝君压制未能继续晋升,可即便是帝侧君也要对他礼让三分。”

      在朱雀,只有正夫的孩子会被认真区分,第一个孩子一定是正夫的,以后一般人家也会有固定的时间在正夫房里,侧夫会稍微注意一些,至于侍人的孩子其实很多时候不能分清,多半妻主说是谁的就是谁的,且只要孩子没成年中途妻主想要给孩子换个父亲,只需说当年记错了,就可以抱给别的侍人或侧夫,所以有了孩子不是免死金牌,反而要更加如履薄冰,以防养了几年十几年的孩子哪天就不是自己的了。

      当然,这是只大户人家,平民百姓能讨上一个男人已经难得,还有很多一辈子娶不上呢。

      风雪衣想的却不是这些,她很惊讶,“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闫七月笑道,“妻主那么富贵,只需到那些买卖消息的地方买一些,再派人去茶馆酒肆打听一些,根据来龙去脉推测一些,想必与事实想去不远。”

      “还有卖消息的地方?”风雪衣更觉得神秘。

      “一些本事通天又不知死活的江湖人罢了,她们的消息也不完全准,不过八九不离十。”闫七月道,显然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这李侍君手段非常厉害,绝不是个任性妄为的人,他这么做一定另有原因。”

      风雪衣皱着眉思索,想不通。

      “若下次那李侍君再为难妻主,妻主只用一半的灵力,然后便以灵力枯竭为由不再继续就好,一来妻主一半的灵力已经比普通术医强了不少,二来那李侍君不是个糊涂人,他虽百般为难却绝对不敢因为几只猫猫狗狗对妻主一个五品御医怎么样的,毕竟还有帝君盯着他。”闫七月想了想,道。

      风雪衣点头,笑着掐了一下闫七月的脸,“如果我有你一半聪明就好了,我这一天都没想到这一层,差点累死。”

      闫七月笑着,“若妻主什么都会了,还要我做什么?”

      窗外春风如煦,北归的燕子在廊下筑巢,叽叽喳喳的给小院里添了一丝欢快,宋前在前院跟康同喝酒;康源在没日没夜的练武;麦格又跑出去跟东市的小摊贩闲聊了,大家都期待着他今天不要带臭豆腐回来;时不逢缠着司南佳,没多久就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上次的事过后,风雪衣吩咐时不逢给每个人道歉,然后让大家都不许再提起,时不逢似乎也很感激,一直尽心伺候着。

      风雪衣倚在门边,她现在成了五品御医,有了知心的爱人,有哥哥,有朋友,有徒弟,还要衷心的护卫,更有几万两的存银,虽也有烦恼,可终究不一样。

      以前一切都只能听别人的安排、靠别人生存,一食一饮、一屋一舍都是爹爹的、夫君的、儿子的,今日过得再好也保不齐明天人家不乐意就一无所有了,而现在,她觉得很踏实,那是命运被渐渐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风雪衣忽然笑笑,她想起来今天闫七月也没请安,而且连自称都改了,看来关于他的喜好确实没错。

      收了笑意,装着正经,清了清嗓子,说道:“七月,你做错了什么,自己说。”

      闫七月还在为风雪衣愁着李侍君的事,没想到这就轮到自己倒霉了,他从座位上起来,缓缓跪下,想着自己这一上午,脸上有些微红,“心急之下忘了请安。”

      风雪衣趁他还没跪下就扶住了,她不想看闫七月下跪,她喜欢刚刚那个高谈阔论、指点江山的他,微蹙的眉,闪着智慧光芒的眼睛,一侧嘴角微弯,运筹帷幄。

      那,才是青龙女子心中的夫君。

      放弃那些奇怪的想法,风雪衣故作高深,“还按昨天都罚?”

      “是。”闫七月道,可是想到昨天,他瞬间脸就红了,声音也小了下去,“奴还是去找两个侍儿行刑吧,你、妻主那样打,不疼。”

      不疼?风雪衣这才想起昨天根本没用力气,难怪闫七月没有多开心,施瞬说过要打的狠一点他才会更开心,枉她还开心了小半天。

      “今天肯定疼,去趴着。”风雪衣道。

      “是。”闫七月答应着去了,却迟迟没见风雪衣,等她进里屋手里已经多了一根鞭子,也不知在哪找的。

      闫七月心里一凛,忽然觉得也许妻主昨天是想给他一个机会,所以只是做做样子,但今天还犯就未免有挑衅之嫌,换成谁都会生气。

      双手放在头上,暗自抓紧衣袖,闫七月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疼痛。

      果然第一下就非常疼,闫七月整个身体都僵硬了,他几乎感觉到皮肤破裂,鲜血渗出。

      第二下,还在原来的地方,闫七月呼吸都跟着一滞,仿佛心跳都停了。他以前不是没挨过打,甚至没少挨过,只是他没想到风雪衣下手会这么狠,没想到平时懵懵懂懂的小妻主,一旦发怒,竟这般难以承受。

      第三下,总算换了地方,还是疼的让人发抖,闫七月仅仅攥拳。

      “太疼了吗?那我轻点。”耳边传来风雪衣的声音。

      “是七月犯错,不敢……”说着,第四下打了下来,闫七月仅仅咬牙,再说不出话来。

      十下过去,风雪衣才觉得不对,闫七月现在的样子明显更符合施瞬对受刑人的描述,而不是享受。扔了鞭子,灵力探去,她早就看到闫七月流血了,可是只要他觉得好玩,无所谓的,反正都是随手就能治好的伤。

      帮闫七月恢复了一些,此时闫七月才缓过一口气一般,急急地喘了几口气,脸上、嘴唇都没了颜色,汗如雨下。

      “怎么会这样?”风雪衣见他难受,立刻就要继续帮他恢复,却被闫七月阻止。

      “刑罚之伤,若转眼就恢复便没了意义,还是自然恢复吧。”这一动,伤口更疼了。

      “不治疗?”风雪衣忽然不知道他是喜欢这样的疼痛还是因为刑罚不肯治疗了。

      “恩,”闫七月道,随即又摆好姿势,“还有三十。”

      风雪衣见状,又一鞭子下去,这次的力气收了很多,可是臀部就那么大,十鞭子已经交错,再打虽然轻了却是打在伤口上,疼痛不减反增。

      闫七月紧紧抓着床褥。

      风雪衣觉得不对,这怎么也不能说是享受,她踯躅一会儿,还是问出口,“七月,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挨打?”

      “喜欢挨打?”闫七月也被问愣了,什么叫喜不喜欢挨打。

      风雪衣把那天施瞬的话也对他说了一遍,“我以为你喜欢挨打就是不好意思说。没事,你喜不喜欢都诚实告诉我,我都可以满足你。”

      闫七月听完也到抽了一口冷气,瞬间所有疑惑都解开了,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不让妻主接触那些乱七八糟的人。

      “我并没有那样的喜好,不过连续两天做错是奴该罚,这几鞭子挨的不冤。”

      “原来你不喜欢,哎呀,”看着闫七月被雪染红的裤子,“这得多疼。”

      伸手去给闫七月治疗,竟然又被拦住了。

      “昨天说什么来着!妻主最大,说什么都要听,我说要治疗,你不听可就又犯错了!”风雪衣执意给他治疗,也十分后悔下手太重了,刚刚闫七月明明很疼,可她竟然觉得只是在配合她,想想都觉得心疼。

      “那不如,打完再治?”闫七月试探着问。

      “还打什么,不打了!”风雪衣赶紧给他治疗,不过片刻伤就好了。

      闫七月见自己已经没事了,做坐起来准备去换件衣服,嫁给术医或许就是这样吧,要死要伤都得她答应了才行。忽然看见风雪衣眼角有泪,心疼的看着他,闫七月笑道:“怎么我还没哭,妻主到先哭了。”

      风雪衣气自己,用力捶了下头,“我怎么这么糊涂,都没问清楚,就打了你,是不是很疼?”

      闫七月笑着将头埋在她胸口,“不疼,能得妻主如此,挨了打心里也甜。”

      风雪衣抱着他,轻轻拍了拍,忽然问,“七月,你还记得当时为什么做了我的侍人吗?”

      闫七月也回想起那个雪夜,那个夜晚那么突兀又顺其自然,“我走投无路,是妻主救了我。”

      风雪衣摇头,“不是是因为你不肯屈服,不愿给人当侍人。”

      闫七月抱得更紧了些,“不,我只是不想给那个年近古稀的老妇做侍人。”

      “可是,我很喜欢那个时候的你,那时候你的眼睛里有光,可是最近不知道你怎么了,每天伏小做低,处处都是侍人的规矩。可是,你明知道我的出身,我从没把你当做什么玩物,也不需要你那样。”风雪衣也说不好最近的闫七月哪里不对,但肯定跟以前不一样。

      闫七月低着头,“那是因为如今妻主已经安定下来,又做了官,是娶夫的时候了,我不能总以一个侍人的身份行正夫之事,自然要有所……”

      还没说完,就被风雪衣打断了,“七月,我们青龙一向讲究一女不事二夫,如今虽不必遵守旧理,但我最希望的,还是找一个知心人共度一生。得不到你家里的允许,我暂时没办法让你做我的正夫,可只要你是我身边唯一的人,我们关上门过日子,差别,也就没那么大吧。”

      闫七月把头埋得更低,他忽然发现,不能接受风雪衣只有他一个的人,竟然是自己。

      风雪衣从小被一女不事二夫影响,他又何尝不是早已把三夫四侍根植于心?以至于他觉得就这么两个人过并不正常,他总想让风雪衣娶了夫,哪怕只有一个正夫或者侧夫,再纳几个侍人,虽然他心里极不舒服,但总觉得那样才是一个完整的家。

      可是,大可不必呀,风雪衣也许并不想。

      “等有机会,跟我回青龙看看吧,那里的男人,虽然大部分很讨厌,但我就是在那种令人讨厌的地方长大的,或许到了那里你会更理解我的想法。”风雪衣柔声道。

      闫七月点头,青龙,他也越来越想去看看,只有那样才能真正明白她吧。

      风雪衣看着闫七月,“下次再有什么事你要跟我说,不然我会胡思乱想的。”

      “好。”闫七月点头。

      “别再管那些劳什子规矩了,这里是我们的家,就是要自由自在的,你不自在,大家都不自在,你看最近麦格和小佳都不敢好好吃饭,都瘦了。”

      “好。”闫七月笑道。

      “前几天你说想去春游,等过几天我们一起去,算是补偿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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