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横祸》阿麦哥

54、让座

　　火车没启动多久，坐在最里边的大哥挤出来解手，回来时告诉张童生自己身体不好上厕所频率高，问他能不能调一下位置。不是多大个事，张童生自然愿意与人方便，改成杨艳坐最最里头，张童生坐中间，张童生怕杨艳长时间腿弯曲着不好就让她侧过来把腿放在他身上。

　　杨艳立马侧过身子把双腿搁在张童生身上，露出调皮笑脸：“其实我腿已经全好了。”

　　张童生作势要把她双腿拿开，杨艳翘起嘴巴：“先让我放一会嘛。”

　　张童生看着杨艳娇气的表情心顿时软了下来，杨艳嘻嘻笑道：“发现你收拾一下没那么丑了。”

　　“什么叫没那么丑？意思还是丑呗。”张童生哭笑不得。

　　杨艳嘎嘎直笑，她突然很想告诉张童生说自己喜欢跟他这个丑男人在一起，却又说不出来，脸上一阵发烫，问道：“我好看吗？”

　　“好看！”张童生由衷的回了一句，却像做贼心虚似的急忙挪开眼睛，甚至暗觉自己呼吸变得有点紧促，更不敢看杨艳，只是两人实在靠的很近，杨艳身上传来的香味特别好闻，淡淡的，也不知道是香水味道还是沐浴液的味道，又或者体香？张童生不懂，被撩得不由自主心猿意马。

　　或者一路走走停停，人似乎越来越多，隔壁大哥果然是个老实人，平均半个小时前就要起来一躺。到了半夜十一点多，张童生旁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位年迈的大妈，大妈左右欠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又边挨看着一位不停打盹的小男孩，估摸着两孩子都是她孙子辈。

　　张童生目光被吸引过去后就一直收不回来，过了十多分钟也不见有人给大妈让个座，张童生过意不去只好拿来杨艳的脚，却把刚入睡的杨艳弄醒。

　　他跨过大哥把大妈拉过来坐在自己位置上，大妈激动的一个劲得夸他是个好人，张童生被夸的难为情趁机跑去车厢铰接处抽烟，他一边抽烟一边抖着麻痹的双腿，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逃过另一劫。

　　杨艳醒来时已是后半夜一点多，她是被旁边的大妈挤醒的，大妈稍稍有点肥胖，这不是主要原因，原因是大妈身上坐着那个小女孩，小女孩已经入睡，耷拉个脑袋时不时的身体倾斜，大妈双眼阖闭，每当小女孩倾斜厉害她就调整一下，几次下来杨艳就被惊醒过来，她抖了抖腿，脚后跟磕到东西，俯下身子一看，座位底下睡着小男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

　　杨艳抬头寻找张童生，见他靠在椅子边站着，面向自己，问道：“累不累？要不换你过来坐会？”

　　张童生足足偷着看了杨艳两个小时，他想起一首歌，不记得歌名，只记得里面有一句歌词：面对面那个还想你！

　　他一直犯嘀咕，面对面坐在一起还想着对方那这个人该有多想。

　　正想的出神听到杨艳声音，想回答却发现嘴巴闭的太久有点发涩，只好摇了摇头表示不需要。

　　“你不困吗？”杨艳有点心疼这个男人。

　　“不困。”张童生终于能发声了，“把水杯给我递一下。”

　　“那我陪你说说话吧。”杨艳说的很温柔。

　　张童生有点招架不住，差点呛到自己，指了指周围，“都睡着呢，别打扰人家。”

　　火车又行驶了一个来小时到了一个站点，有人准备下车，车内一下子变得活跃起来，这时旁边的大哥也起身站在椅子上取货架上的行李，张童生见他要走连忙给让出位置，等大哥走后张童生正想过去入座，只见大妈冲一名女子招了招手：“快点过来。”并且伸出一只手挡住座位。

　　张童生有点懵，女子双腚已经挨上座位，也不知是大妈的女人还是儿媳，着装朴素，三十未到的样子。

　　女子有点不好意思往里面挤了挤，挤出来一个巴掌大的空间，怯怯的望向张童生：“要不挤一下？”

　　张童生感觉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嫌弃的看了一眼女子，发现女子不仅有点羞涩，还有点孱弱，也许人家也有难处，自己一个大男人何必跟一个小女人计较，正如吴伟所说有时候让自己思想简单一点不好吗，于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杨艳站了起来，从里面挤出来，对大妈说：“你坐最里头吧。”又让女子坐中间，把张童生直接按在空出来的位置上：“我去趟卫生间。”又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你真是个好人！”

　　张童生不知这话是贬还是褒，咧嘴傻傻一下全是回应。杨艳回来后把张童生身子九十度转过来，双腿朝走廊，一屁股坐在上面，命令道：“搂着我。”

　　张童生迟疑一下，伸手搂住杨艳的腰，背了她这么多回这还是头一回搂着杨艳，杨艳的腰很细，关键特别柔，张童生仿佛搂着一团白云，棉棉的，那种舒服的感觉难以名状，非要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只能是：倍爽！

　　张童生美滋滋的不要不要，心想今儿个因祸得福好人有好报呀，脸上却一本正经的装作很不情愿，杨艳背对着他什么也瞧不见，也不知道是给谁看的。

　　安沙市这家公司坐落在郊区，名为安沙飞策科技有限公司，离火车站有四十多公里，是一家国营企业。张童生二人抵达厂区门口时已是下午二点多。

　　望着正规庞大的工业园式厂房，张童生忐忑不安，准备了这么久只剩下临门一脚如何不叫他紧张，张童生推上献媚的笑容迈开大步去传达室打听。

　　传达室的老头显然经验老道，三两下就弄明白眼前这两人是过来推销产品，像这种人每天上门每个二十波也有十几波，比苍蝇还讨厌，老头的性格属于但凡有点权利就要发挥到极致的那种，用厌恶的目光告诉张童生：“负责人不在。”再多一句都不想解释。

　　张童生又是递烟又是说好话，老头就是油米不进，气的他想直接冲进去。

　　杨艳把他拉了出去，“这种事急不来。”

　　张童生道：“那我就蹲在门口，不信人不出来。”

　　杨艳问他你蹲谁呢，又没一个人认识，张童生牛脾气上来，“专门拦开好车的。”

　　杨艳敲了一下张童生脑袋瓜子，笑道：“这不合适，我是来洽谈生意又不是来讨薪水。”

　　张童被杨艳收拾的没脾气，杨艳说山人自有妙计，让张童生去买条香烟过来，自己则掏出手机拨打电话：“你好，董小姐吗？我是力县海盛达公司的杨艳……”

　　电话没聊几句，二分钟都不到就被对方挂了，张童生提着香烟过来，二人再次来到传达室，杨艳谎称自己已经联系过里面一位姓董的女士，并且让张童生递上香烟孝敬老人家。

　　老头明显没那么好糊弄，收了烟态度却好了许多，杨艳当着老头的面再次拨打电话，并且还开了免提让老头听。

　　“董小姐我就是刚跟你联系的杨艳，我现在和同伴人已来到公司门口，你现在人还在公司吗？”

　　杨艳说话都是拿捏着关键词来说，她不说自己进去找对方，也不问方不方便见一面，就怕对方一口回绝让老头直接赶走。

　　董小姐传来的声音很好听，像是学过朗诵的那种，“你怎么过来了？我在公司忙着呢。”

　　其实董小姐的本意是表示有点意外，然后拒绝，旁人听着却感觉她们之间不是完全陌生，所以说语言是门艺术，看出自谁口中。

　　杨艳又道：“要是你忙的话我改天再过来拜访你好了。”

　　由于杨艳之前与对方通过一次电话，很清楚对方今天是不会见自己，她这么说无非是说给老头听。

　　董小姐没有客套，说了个好直接把电话挂了。

　　杨艳收起电话，佯装惋惜不已的对张童生说道：“看来董红梅今天没时间见我们了，却不知道黄华丰华总今天有没有在公司？”

　　董红梅就是刚才电话里头的董小姐，她是安沙飞策公司办公业务员，至于黄华丰应该是采购部总经理，这些信息杨艳都是从合同上记下来的，合同上的联系人留的正是董红梅的号码。

　　杨艳放着老头的面把仅知的两个人名全都抬出来，老头收了人家香烟不说两句过意不去，接花道：“那你不巧了，黄总今早就出去了，没在公司。”

　　“真可惜，”杨艳握紧粉拳轻轻跺了下小脚，然后问老头：“对了大叔，董姐那孩子多大了，我记得不小了吧？”

　　老头看来门清，回道：“大了应该有十出头了吧，小的才出生不久，好像只有半年时间。”

　　“连小的都有了，我真是该死跟她还是联系太少了，”杨艳当着老头的面一个劲得埋怨自己，问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应该是个小子，”老头似乎越来越相信杨艳，问什么答什么，“对，就是个胖小子，我记得见过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