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来横祸》阿麦哥

39、客人

　　年青人就是这么直接，耗子诚心实意的想挽回点点的心，他觉得她已经离开他很久很久，不复重拾，此刻在他的心里纵使前方坎坷崎岖，亦有信心扫荡一切，只要点点点一下头。

　　然而点点却再次推开耗子的手，义正词严的说道：“不可能的。”

　　火涌的猛，灭的快，全凭一句话的事，耗子仿似瞬间被扔进寒冰之中，怔怔看着点点，许久，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吐出：“你再说一次。”表情有点可怕。

　　“耗子，”点点鼓起勇气正视张童好双眸，“在这里你是客人，我是陪酒女，你拿钱寻乐子，我赚钱心安理得，坐在房间里的男人今天是你，明天是别人，后天又是谁？对我来说你们都是客人，没区别的，你醒醒吧，别傻了。”

　　我不一样，耗子多想冲点点大吼告诉他自己不一样，不可以一概论之，可是点点嘴扬起的那一抹笑，居高临下，仿佛藐视着他这个穷小子，不自信的他难得坚定一回，最后终究变回一条可怜虫，硬生生的把欲呼而出的咆哮压回肚内，冷静过后，不无嘲讽的笑道：“客人，呵呵，多么滑稽的词汇。”

　　“是的，”点点接话道：“你掏了钱，要搂要摸都随你，反正男人来这里找小姐就是图个乐子，只是请你不要再跟我说那些不着边的话，要不然我马上离开不做你生意。”

　　“我说的出做得到。”点点又补充了一句。

　　耗子一腔火热至此彻底打回现实，房间里胖子正搂着那位短发小妞欢快的唱着不着调的歌，两个人勾肩搭背骚情的扭着屁股，胖子那硕大的屁股扭摆起来是那么的浪荡。他此时的身份也是客人，可是他看上去却是那么的开心，另一头，许建峥正与另一位姑娘摇色子拼酒，卷起袖子斗智斗勇针锋相对，没有女朋友的许建峥何时见他烦恼过。

　　“好，我是你的客人，”耗子坐回位置上翘起二郎腿，顺手把点点搁在茶几上的手机抓过来，“昨晚，就昨晚，我写了一首诗，给你的，现在我打字上去还给你，算是给你我之间画上一个句号。”

　　点点没有阻拦，无声无息的坐在旁边望着屏幕上的歌词，直到耗子把手机放回桌上，她不由自主的取过来，打开信息默默地看着。

　　世间大？它能有多大，敞开双臂，弯圈着么点大。

　　路途远？它能有多远，踮起脚尖，鼻息这么点远。

　　污浊的眼光容纳不进洁白的衣裳。

　　颤抖的双手剥不开白莲裹缚的伤。

　　你想简简单单，我却紊乱无章。

　　可是......

　　这颗心早已破碎不堪，唯你能让我心安。

　　然而......

　　这城市充满你的气息，你让我逃亡何方？

　　姑娘呀姑娘，你纯洁又大方。

　　愚蠢的我委实不可原谅。

　　老天呀老天，听听我的呼唤。

　　请你把她带回到我身旁。

　　此时包间内响起一首歌，许建峥拿着话筒，吊儿郎当的唱着张楚的歌：

　　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空气里都是情侣的味道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

　　生命像鲜花一样绽开，我们不能让自己枯萎

　　。。。。。。

　　许建峥尽管唱的漫不经心，声音却带着一丝嘶哑，衬托着这两人的心绪，特别应景。

　　污浊的眼光容纳不进洁白的衣裳。

　　颤抖的双手剥不开白莲裹缚的伤。

　　点点反复的低吟着这两句，眼眶渐渐泛红，她怕被张童好看见，找了个借口逃离房间。胖子走过来，见耗子闷闷不乐，笑道：“你的妞呢？”

　　“出去了。”

　　胖子嘿嘿一笑，把身旁短发女一推，短发女一个踉跄跌作势跌在耗子怀里，胖子大方道：“兄弟我视女人如衣服，得，你的妞不在，我这个先给你解解馋，以后别整的像是没见过世面一样。”

　　耗子没有推开短发女，就这样任凭对方娇媚的靠着自己，短发女散发出来的香水味混合着酒气诉说着风尘的诱惑，耗子伸出手一把搂过短发女的蛮腰，招呼胖子：“胖子，你老实说你谈过恋爱没？”

　　胖子给了个不屑的眼神，神采奕奕道：“多了去，你忘了我说的哈妹了？异域风情！”

　　“你那是把马子，”耗子踹了胖子一脚，见与他说不到一处，端起酒瓶吆喝道：“喝酒，喝酒。”

　　出租屋内，张童生与杨艳面对面坐着吃早饭，醪糟加鸡蛋，天已变冷，醪糟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之中。

　　“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梁城？我想儿子了。”杨艳询问道。

　　“那你去呗，干嘛要我作陪。”

　　“可不可以？”

　　“我没那义务，”张童生回绝道：“我连自家婆娘与儿子都个把多月没聚了，哪有那闲工夫陪你去梁城。”

　　“看在我给你每天做饭烧菜的份上，你陪我去一趟好不好？”杨艳低声下气撒着娇，大眼睛巴巴。

　　张童生躲过那双要命的大眼睛，他不明白去梁城杨艳为何非得拽上他，委实有些不情愿，尤其还是梁城，却又见不得杨艳装出来的苦楚样，不说煲汤做饭，好歹人家还与自己共过患难，驳不开面子，于是不情愿的答应下来，杨艳见张童生同意，偷偷窃喜，被张童生瞧见，有种被对方拿捏死死的感觉，不是滋味，心想梁城回来就立马回一趟农村老家，好久没抱自家的小兔崽子。

　　“去了还回来吗？”张童生贱贱问道。

　　“当然回来了。”杨艳起身收拾碗筷。

　　“原来不是回去退货呀。”张童生冲她背后喊了一声。

　　此时的杨母已经出院，后续的医疗费还在增加，由于张童生这边后续没再提供过费用，杨家已经着手准备起诉张童生，这些信息都是杨艳陆陆续续提供的，尽管杨艳把话说的轻描淡写，事情却是叫人心宽不了。

　　起诉是意料中事，事情到了这般田地，有些发展不是单方面能够掌控的，张童生早已认命，唯一头疼的是哪里弄钱去，但这事又没法跟杨艳商量。

　　出门后，杨艳心情就出奇高涨，两个人并排坐在大巴车座位上有话没话的随便唠着，基本上都是杨艳说张童生听，谈的就是入冬后出租屋内需要添加的东西，有些需要采购，哪些可以自己动手做，还说张童生穿来穿去就那两套衣服，天冷了得添衣服，然后又自诩会织毛衣，手工精湛，一勾一捺，杨艳兴致勃勃的描述着即将到来的冬天，看来是真准备长此以往把这样的日子进行到底，杨艳唯一没提及的就是自己独立出去。张童生却有另一番打算，不管承不承认，事实上这样的搭伙不仅别扭，还有点畸形，他不能陪这个疯娘们继续疯下去，得琢磨尽快想个法子让她出去找份工作，两人回归各自生活轨迹。

　　两人各自盘算着小九九，张童生问杨艳：“挺长一段时间了，难道你家人都没问你行踪吗？”

　　“我说去别的城市打工了。”

　　“是该找份工作了。”张童生见坡赶驴。

　　“你嫌我是累赘？”杨艳大眼珠子一瞪。

　　“干嘛要曲解我意思，”张童生在这种压迫下没了底气，好在已经点到，想必以这个女人的聪明不会察觉不到，却又反过来解释道：“我只是怕你侍候我这个老爷们久了心里烦躁。”

　　“先等等。”杨艳露出狡黠的笑容。

　　下了车，学乖的张童生不管不问，本本分分的做好自己跟屁虫的角色，已到中饭时间，杨艳精打细算，带张童生坐公交车，回到梁城的杨艳似乎恢复了当初的本性，说话做事端庄又淑女，脸上总是含着礼貌的微微笑，张童生坐在窗户边回味女人神奇的反差，双眼却一直望向窗外，寻找那一棵葱葱郁郁的榕树，汽车一路驰行，并未经过榕树旁，张童生略微有些失望，仿佛错过了某个美丽的瞬间，却忘了那道靓影此刻就坐在自己身边。

　　进梁城后杨艳的话就变少了许多，领着张童生七绕八拐来到一家面馆，张童生抬头一看，老赵羊肉面五个大字悬挂门牌，知道这女人什么心思，当即也不出声走了进去。

　　热腾腾的羊肉面端上来，正如杨艳所说的那样，全是羊羔肉，肉大分量足，而且挑的都是羊腿上的好部位。张童生拾起筷子在碗里翻着，把带筋的羊肉挑出来往杨艳碗里塞，说这是以形补形，还说自己老婆不在跟前吃的太补会导致血脉喷张，经过这段时间相处杨艳已经习惯张童生的装腔作势，不客气的一块一块的夹起来放进嘴里搅嚼。

　　都说羊肉暖胃，这回杨艳是又暖胃又暖心。

　　所以她吃的很精细，仿佛不这样慢嚼细咽吸去食物的精髓是对美食的亵渎，总算把一碗羊肉面吃净，杨艳放下筷子问道：“味道是不是比我当时向你描述的更好？”张童生承认的点了点头，杨艳若尤其是又道：“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