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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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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
重复的问语，无人应答。
还未走近时，陌生人身上天使若宁的战斗基因气味教鹤熙竖起了防御，鹤熙非大善人，自认定凯莎为她的王，左右两军泾渭分明互不干涉。
能被左翼预备团成员天使若宁打得皮开肉绽的人，绝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主儿，何况还是个天渣，鹤熙没有杀之而后快已是仁慈。
只是满天风霜里见此人一身是伤，伴随着损失大批战士不得排解的悲痛情绪，催使鹤熙生出了恻隐之心。
一靠近，那抹魂牵梦萦的气息夹携着独一份的矢车香气丝丝缕缕飘出，瞬间占据了鹤熙的嗅觉。
鹤熙大惊，握紧了腰间短刀，脱口问出话。
生命垂危之人连呼吸都甚是困难，哪有力气讲话，理所当然的没有得到答案，鹤熙存了疑问带着人回到个人所属的指挥室。
人不变，时过境迁，有些事不去触碰就好像忘了。
鹤熙拢了耳坠于手心，余一圆润指尖点了点艾兰冰凉耳垂，慢慢从艾兰耳际划过精致下颔线，指尖作勾顶高艾兰尖而狭窄的下巴。
鹤熙盯着艾兰细白的脖颈出神，莫名其妙念起以往战场杀敌的感觉，刀剑无眼，唯有快准狠抢先夺得敌人性命方能保命。
熟睡的人儿，眉头深锁，许是做了什么噩梦，翻来覆去了好几回。
艾兰猝然醒来，这一次入目的是鹤熙那张万千岁月亲吻不变的旖旎容颜，表情有点呆滞的望着自己，湛蓝的眼瞳深处倒映的是千疮百孔的自己。
忘却不了近一月内备受的折磨与煎熬，艾兰淡漠了眉眼，不悦道:“你是谁”
略为耳熟的声音拉回了鹤熙的神思，躺卧于床的女人此刻正眼眸迷离瞧着鹤熙。
一如那年初见，湮没于时间风沙里的问语。
简单三字，企图掩盖她与她的过往。
几百年未见，竟到了相见不相识的程度
趋近千年的相处时光，只言片语淡忘于口
鹤熙惊讶于脑子里一连串无厘头想法，接受不了艾兰告白的是她，希望凯莎情思得解的人是她。
她不喜艾兰跨界越矩，招聘会上，取消艾兰面试资格，挪动艾兰投放本部的简历，改交左翼的人也是她，无情总被多情扰，艾兰忘了她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省去她动手清理门户的力气。
现下，怎地变得多情自扰
鹤熙止住了趋渐上头的情绪，错开与艾兰对视的目光，自顾将手中的银色耳坠替艾兰戴好。
因着动作贴得太近，令人厌恶的暧昧痕迹一丝不落的进入了视线，鹤熙心下一片死寂。
“你我同为凯莎女王的护卫天使，我是女王的右翼护卫鹤熙。”
艾兰不傻，左翼之位，有待商榷，凉冰不走，鹤熙休想和凯莎联手推她上去。
肢体疯狂缠绕的夜里，对方身体传来的热度吞噬着艾兰存留世界的善意，咫尺天涯，远近一念，她与鹤熙之间隔着不容忽视的天使之王凯莎。
对于凯莎数日来的超友谊行为，艾兰说爱谈不上，说恨过于刻薄，比起伴侣，她更愿做凯莎的妹妹。
凯莎对她有知遇之恩，她憧憬凯莎描绘的正义秩序下宇宙的未来，她很乐意成为凯莎手中的一把利剑，条件是她和凯莎除了明里暗里的上下属姐妹关系，再无其他。
往日她一味地以退为守，放任鹤熙对她摆布操控，失去了对抗凯莎姐妹俩的力量，被凯莎肆意侵掠蹂躏，强忍与凯莎共眠时撕裂血肉般疼痛蔓延。
只坚守着一颗本心，企盼鹤熙回头发现原地有她在等，可是守株待兔兔不来，退到最后山穷水尽剩烂命一条。
尤其是鹤熙话里‘凯莎‘二字，犹似在艾兰心上狠狠的划了一刀，疼得艾兰胸口发闷，气血上涌，艾兰心有不甘道:“还有呢”
鹤熙疑惑，反问:“还有什么”
艾兰杏目含怒，瞥了一眼敞开的门口，瞪着鹤熙，冷哼一声，说:“我见过你，你来过我的梦里，梦里的我泥足深陷向你呼喊求救，你朝我走来，反手将我按进了沼泽深处，我那时…………”
发誓再见你，有恩必报，有仇不饶。
鹤熙心思通透，郁闷先是一扫而空，接踵而来的是对艾兰的极大不满，凯莎独藏的细致温柔悉数给了艾兰，艾兰却不以为意任意践踏，鹤熙为自己放在掌心守护的人不值。
鹤熙的沉默不语，在艾兰看来是变相认同，室内光线微弱近乎一片黑暗，艾兰恍惚间见一人对她展颜微笑，面容虽是模糊看不清，但那穿透黑暗而来的如沐春风般浅笑，艾兰似觉等了千年之久。
艾兰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伸手去触摸温暖人心的笑靥，却被无情打开，手心火辣辣的痛感告诉她在做梦。
鹤熙神色愤恼，收回高举半空的手，凌冽道:“收拾一下自己，跟我去个地方，我在外面等你。”
艾兰心神跟着鹤熙出了房间，她刚刚情难自己的做了鹤熙讨厌的事，百年前护城河畔，缤纷烟火下的鹤熙也是这般狠狠打开她。
艾兰觉着自己离鹤熙越来越远，远到即使已知宇宙内两个相隔最远的星系相互碰撞，交汇生出新星系，她们也没有机会在一起。
门外长廊尽头，凯莎倚墙而立，垂着脑袋专注手中的画本。
鹤熙好奇凯莎在画些什么，放轻脚步慢慢靠近凯莎，探头欲瞧个仔细。
凯莎察觉到鹤熙接近，迅速合上画本，退开了些两人间距离，抱着手臂看鹤熙。
“那东西呢”
鹤熙:“什么东西”
“很好，装疯卖傻，年终奖没了”
鹤熙不乐意了:“诶～你手下留情，东西我物归原主了。”
凯莎满意的点头，继续问:“谁给你的看你状态不错，她和你说了什么？”
鹤熙对于凯莎的话一般有问必答，然而问题一旦牵涉到刚才非礼她的小野猫，参考凯莎当下处事态度，鹤熙就必须再三谨慎了，犹豫着要不要把若宁供出来，想了想还是不坑她。
“一不是你老妹儿二不是若宁，那当然是我在外面捡得了，她牙尖嘴利的狠，你可得管住了。”
鹤熙答非所问，有意旁敲侧击警示凯莎，凯莎一意孤行破坏她制衡艾兰体位面的核能链层，为艾兰寻得一丝解脱，释放了她费好大功夫压制的力量，若是管不住人，乱其大道正义，鹤熙自认有必要使用特殊手段。
昏黄灯光下，空气中漂浮着细小颗粒，金发女人轮廓柔和，几束光线落在金发女人肩头臂弯晕开淡淡清辉，超然物外之姿，给人一种遗世而独立的感觉。
看着这般岁月静好的凯莎，鹤熙着实想不通艾兰喜欢她哪一点，明白说与她听，鹤熙不介意一条条的改掉。
每每问起，艾兰好似要望穿灵魂般无声凝视便会投向自己，鹤熙有时荒唐的觉得艾兰好像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但艾兰言之凿凿声声叫鹤熙手痒杀人的告白，打消了鹤熙无端的猜疑。
凯莎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除了她，还会有谁人？是我的，我自会管住。”
“凯莎，姐妹一场，不要撕破脸皮，太过太疯是种病。”
世间万事皆有度，生命相依缘相伴，鹤熙并不是偏向若宁，凯莎打压若宁由来已久，若宁所作所为虽不可取，出发点是善良无害的。
轻上生罪，侮下无亲，若宁之才可堪重用，然败在太过嚣张跋扈不懂收敛。
凯莎心底自有丈量，懒于回应，随口道:“你不是约了人去西力坞击剑场吗”
“你读取我的思想”，鹤熙一愣，继而语气不爽:“男人婆，你别太过分了，真以为我打不过你啊！”
“是吗给你个机会，输的人叫姐姐。”
空间波扭动，凯莎转身消失，鹤熙想跟随其后，又恐艾兰放鸽子，算准时间进屋拽了艾兰一同前去。
众所周知天使星云有一处地方，专门供天使训练格斗使用，是进阶天使们每一千年一次体能选拔赛的举行地。
坐落于怒海海域外围四面环山的森林里，此处名为西力坞，得名于远古华傕王，距赤乌恒星系较近。
有史记载，赤乌恒星系近万年来处于冰川期，地表层被大规模冰川覆盖，偏靠它的西力坞自然有所影响。
阳光照射分布于此地稀少，当地物资供给大多来源外界进口，西力坞终年冰雪覆盖，以大型训练场和独特雪景闻名天使星云，吸引着往来游人旅客流连驻足。
漫天飞舞的雪花顺风汹涌着依附上层峦叠嶂，鹤熙一行人到达西力坞时，森林口处在待开放状态。
夜半西力坞的寒冷，没有几个人抵挡得住，凉冰随了胞姐凯莎一般畏寒，身子骨较凯莎却是强一些。
就算如此，鹤熙也断然不会答应凉冰冒险要求，毕竟冻死人的事情时有发生，鹤熙可没有凉冰这么大一个妹妹赔给凯莎，当即在山下附近的村庄找了落脚地，断了凉冰胆肥找死硬闯西力坞的念头。
凉冰为了姐姐凯莎来的西力坞，入住后仍未见得凯莎身影，气哼哼的一个人闷在房间里茶饭不思，鹤熙不放心派了几人看守送食。
万家灯火渐灭，凉冰躲过鹤熙手下的看守，溜出酒店撑着一柄雨伞上街，百无聊赖的跟着风雪飘落的方向往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