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童，带我走。》zhou_999

3、第三章

　　“好了”项阳说。
　　“嗯”。
　　“那我走了。”
　　“嗯。”

　　再见。项阳拿回他的手机走了。

　　没有人。
　　继续坐在箱子上等肖耀国。
　　肖耀国还算靠谱，没让肖童等多久。一个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向肖童跑了过来。

　　“你是肖童？”语气里隐隐带着期待。
　　“是。”说完是，肖童居然不知道怎么称呼面前这个男人...肖耀国还是...爸爸？
　　好在肖耀国也没在意这些细节。
　　“走。爸爸回家给你做好吃的”肖耀国拍着肖童的肩，脸上的笑意从见到肖童开始就没有消失过。
　　“好。...爸...爸。”
　　映像中第一次叫爸爸。开口就像什么堵着似的。

　　肖耀国听到这句爸爸，明显僵了一会儿。然后笑着答应，笑意更重了些。

　　肖耀国没有车。所以回家的时候叫了一张出租车。

　　坐在车上，肖童才有时间看清这座城市具体长什么样。看起来都差不多，繁华这个词与这座城市没有丝毫瓜葛。路边的房子以及超市都是低矮的楼房，设施看起来都很旧，超市即是家也是商场。

　　肖耀国的家在很旧的老街上，破败落后和充满低层社会所拥有的生活气息灌溉着整条街。
　　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

　　抬头入眼的是看起来很旧的电线以及楼房的屋顶，墙壁都已经苍老到由白色变成黄色，墙壁上有雨水流过残留下独特痕迹。

　　跟在肖耀国身后左拐右拐的进了好几个楼道，途中穿过好几堆杂物和一些看起来很烂且粘满泥巴的菜叶，烂番茄和不知道什么零食的包装袋在地上随时可见。楼下的超市看起来每家都像要倒闭的，好在吃喝不成问题，早餐店什么的都有。

　　肖耀国的家在二楼最里面那间。
　　肖耀国边开门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这儿的房租便宜”
　　意思显而易见，房租便宜，在租房子上花的钱也就少些。
　　在社会最底层的人就是这个样子。赚的不多，花的也不多。
　　条件好的叫过日子，条件差的叫讨日子。

　　肖童没说话。她确实被这样的环境吓了一跳，也从来没想过，自己将要在这里生活两年半，更没想过，肖耀国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了十四年，是怎样熬过来的？

　　在这里生活的人，几乎都是被平淡生活磨去对事物的好奇。刚开始也厌恶也会嫌弃也会努力，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房子是两室一厅厨房和卫生间都有。房子里面并没有比外面看起来条件好些，昏暗的屋子里让人感觉到压抑，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霉味。

　　连叹气都来不及，自己就要在这儿自力更生了。
　　懵。
　　很懵。

　　拖着箱子进了里屋，一看就知道是认真收拾过的房子，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区别。

　　床单被套都是新换的，书桌和窗子看起来像擦过的。肖童把自己的行李箱扔进去。
　　肖耀国在厨房里开始忙活着她们的晚餐。厨房的家具还算齐全，差的只是环境。
　　肖童也没好意思闲着，打算去帮帮忙，然后看见那一锅煮的...面时，觉得自己好像闲着也不是不可以。
　　没多久，肖耀国就把那锅面盛了两碗端了上来。

　　走。回家爸爸给你做好吃的...。
　　肖童还提前感动了会儿。
　　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人在饿肚子的情况下是没办法嫌弃的。

　　“这很好吃的，不信你吃”肖耀国看着肖童没动筷子，便解释的说。
　　肖童捏着筷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最后还是吃，把面在筷子上挽成圆形的，然后往自己嘴里送。
　　...味道居然还真不错。

　　肖童都不知道此时心里是什么滋味。这绝对是她吃的朴素也有味道的面。

　　吃完肖童去把碗洗了。面是人煮的，自己也不好意思坐着。

　　肖耀国提出要回员工宿舍？
　　他一直都是住员工宿舍，如果肖童不过来找他的话，他估计连现在租的这套房子都不用租，反正也是一个人，凑合着过也不是不可以，都凑合了十四年了...。原来今天去接肖童还是他请假了才腾出来的时间，还扣了50块的工资。明天得继续上班，这地离他们上班的地方不近，但是离学校近。估计肖耀国也是看上这片地方离学校近才一狠心租下来的。

　　肖耀国把钥匙给了肖童一份。人手一份方便些。

　　“那我...送送你，顺便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肖童说。
　　肖耀国没说话，肖童跟着他下楼。
　　这会儿才五点，散散步也是可以的。肖耀国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自己还真是一个人生活了。

　　烦躁。

　　在附近转一转，熟悉一下环境。
　　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回头看，并没有人。不确定的再回头看时，自己就被蒙住了口鼻，被带了倒退着拐了好几个弯。

　　操。
　　抢劫？
　　劫钱还是劫色？

　　他们很粗鲁的把肖童放在地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人家自己不会爬起来吗？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肖童坐在地上还真没起来。
　　“把钱交出来”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跟肖童年纪差不多的男孩子，语气里充满的不是威胁而是放荡。在他身后跟着的是另两名男子，年纪都差不多。
　　光天化日之下，出来抢劫也不知道戴个口罩什么的，不怕报警？

　　那少年像是看出肖童的心思，更嚣张的说：“不是本地人吧？看着穿着还挺有钱，我们这地报警也没用，警察不会管，你还是乖乖的把钱交出来。”另外两个男孩也符合着。

　　今天这运气还真是被狗抢了。
　　这一天都什么事？

　　报警警察不会管？
　　...什么破地方。

　　肖童也不怕他。就这点人她能不要几分钟就撂倒，小时候上学的时候，学校里比较拽的那几个男生天天追着骂肖童，“有妈生没爹养的”“她妈给别人生孩子的”此类语言诸多，刚开始肖童就装没听到，她不反驳的原因是，他们说的确实是事实，如果自己反驳，也没有人会相信她，他们要的就是故事好听，不会在意当事人的感受。

　　——“还是孩子，小孩子开玩笑而已”，刚开始，肖童会试着告诉老师，但老师用这句话就搪塞过肖童N次。后来，肖童也就没找过老师。每次他们一骂，肖童就开始动手，打得他们鼻血出，叫了很多次家乡，沈溪一到就开始斥责肖童，也不问原因。每次都教育，但肖童听了也没改过。教育完他们骂她就依然打。遇到什么就面对什么。只有把她们打怕了才不会遭受欺负。

　　后来，肖童在小学就没人敢惹了，当然，也没什么朋友。

　　虽然肖童打起架来并不像女孩子。从小就打架的肖童，仍然很怕疼，被人用书砸得多了，不仅没有让她习惯疼痛，反而让她对痛觉更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