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暖向阳》antidoten

3、3-同路

　　余烬走到宋雁时的身边，一只胳膊习惯性的想搭在宋雁时的肩膀上。
　　宋雁时没有感觉到余烬胳膊的重量，只是看见余烬尴尬地把胳膊又放了下去插在了兜里。

　　怎么这么别扭呢？宋雁时本以为他俩还能像儿时那样呢。

　　回忆扯到过去，宋雁时还记得余烬经常在夏日里给她捉知了或者花五毛钱给她买棒冰吃。亦或是走在一起的时候，余烬把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
　　年少轻狂不过句：雁雁，以后谁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肯定给你打回去！
　　宋雁时笑着对他说：哥哥，你对我这么好，我嫁给你好不好？

　　不过，谁也没给谁一个结果。

　　常苏开口对余烬说道：“听说你学习很好，没想到人也这么帅！”
　　被常苏这一说，宋雁时才细细打量起这个熟悉又令她陌生的余烬。

　　余烬长得很英气，半敞蓝白校服，神采奕奕的眉宇之间是少年的活力。炯炯有神的目光之下只剩宋雁时一人。
　　当然，至少是宋雁时这么想。

　　余烬礼貌地笑笑：“还好还好，不至于被别人嫌弃就不错了。”

　　常苏扑哧一声笑了，她没想到转来的学霸这么幽默。

　　“雁时，顺路一起走吗？”余烬对宋雁时说道。
　　“行啊。”宋雁时欣然答应。
　　宋雁时期望余烬能温柔地唤她一声雁雁，想法一萌生就被宋雁时扼杀在萌芽中。

　　“你们认识？”常苏问。
　　“老朋友了，不过挺幸运在一所学校的。”宋雁时回答。
　　余烬闷闷恩了一声。
　　“啊，这样啊。对了雁雁，我妈让我早回去，你们走吧。”常苏说着那小眼神便闪着精光便跑了。

　　余烬和宋雁时并排走着，也许是余烬太耀眼出了校门还有学生窃窃八卦，神情不明。
　　宋雁时脸颊红得发烫。

　　走在熟悉的街巷，宋雁时指尖不小心轻触到了余烬的手，似触电般缩回，但下一秒被余烬温热的大掌握住。
　　“余烬？”
　　“我在。”
　　“……”宋雁时一阵莫名其妙，不过心里暖暖的。
　　“你这几年过得还好吗？”宋雁时小心问道。
　　余烬半晌才回答，眸里不易察觉的感伤。
　　“说好是假的，不过现在勉勉强强活着。”

　　宋雁时不知怎么回答了，余烬紧握宋雁时的手又紧了几分。
　　撩得宋雁时心里痒痒的。

　　老街巷的拐角有一家关东煮，余烬站在铺前停住买了两份，递给一份给身边的宋雁时。

　　老板抬头好一阵打量余烬，狭小的眼睛里冒光：“余烬？家里就剩你一个人了？怎么又搬回来了？”
　　余烬没开口，老板接着说道：“余烬呐，说实话我挺心疼你的，家里连个人都没人儿管你了。”
　　“你爸还有几年从牢里出来啊？你妈咋样了？”

　　宋雁时有些诧异地看着余烬。她记忆里余烬父母亲人都很好，他父亲是知名企业家，母亲知性贤惠，家里氛围很好。
　　怎么成这样了？
　　还是不等余烬开口，周围杂七杂八舌头又嚼起来。
　　“对啊对啊，余烬你爸原先挺好的怎么就干出来洗黑钱这种勾当？”
　　余烬双拳紧握，手上青筋暴起，指甲扎进手心里，不知疼痛。
　　“余烬啊，你可得好好读书，别赶明娶媳妇，媳妇还改嫁。”张大娘一口瓜子皮吐在地上，鼠目寸光地瞄着余烬。
　　余烬的眸子是黯淡的，跃动的光芒沉寂在人情炎凉的世道中。

　　众人喋喋不休。

　　“这你要是我亲人，你还得累死不是？先歇会吧，省得舌头闪了。”余烬的话没有温度，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众人噤了声。数对眸子不满意地看着风口浪尖的余烬。

　　宋雁时心里难受了。
　　宋雁时没有说话，一把拉起余烬向前跑去。
　　热风迎面而来，吹起宋雁时两人的头发，凌乱地打在脸上。
　　“你累吗？”宋雁时气喘吁吁地问道，声音在风的吹拂下变得发颤。
　　“累啊，有什么办法。”
　　“余烬，等我们大了，离开这个悲伤的城市吧。”
　　余烬扑哧一声笑了，脚步渐渐停了下来，扔掉手中关东煮的空盒，
　　“躲不掉，跑不了。雁时，你太干净了。”
　　“你变了。”
　　四目对视。
　　“你也是。”余烬回答道。
　　宋雁时别过头去，眼里莫名其妙氤氲了泪水，道：“哥哥，你欠我一个结果。”
　　余烬茫然。

　　尽让正午的烈阳直照面颊，余烬轻眯眸子：“雁时，我爸进监狱了。我妈，嫁给别的男的了。”
　　宋雁时一愣，她没想到余烬能如此平淡地告诉自己了这一切。
　　不管是难于开口，还是不想揭开的伤疤，都一一揭开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