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本纪（暂定）》福田广积

2、第二章

　　第二章 忘川·杀场

　　眼中的泪，是心底流出的血。折射着破碎的角度。

　　在南冥这四千年的生活真的快乐又安逸。但我应该长大了，我并不能永远躲在这里看着我爱的人们为了南冥的生存东躲西藏，不能因安逸就栖息在快乐中不想醒来，不然与痴儿何异。

　　“姨姨，我想去忘川。”顶盔带甲的水云说道。石榴芳主惊讶的问道？

　　“云儿，为什么，忘川的危险不是你能想像的到的。”

　　“姨姨，我想去弄懂什么是生死。这四千年来，我看了人世间的繁华胜景，人性贪婪，但我还是不懂，未曾拿起，何来放下。所以我想去忘川，那里是巫妖战场。我想，那里也许有我想要看的，想要懂的，想要感受到的。想要拿起的。”

　　“姨姨，这四千年来，你，茉莉姨，百合姨，芳茶姨，蜡梅姨和众位芳主们，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陪伴我。但，我想长大，我想照顾你们，我也想成为你们的依靠。姨姨。。。。”

　　“云儿，你真的长大了。”

　　牡丹芳主姚黄说道：“云儿，忘川真很危险。那里到处都是战场，随时都可能魂飞魄散，整个忘川魔气横行。为什么一定是忘川，你要想体会生死，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姚黄和其他芳主都可以陪你去。”

　　茉莉芳主痛惜又欣慰的说，“姚黄，别说了。孩子长大了。她想飞，我们只能做她的后盾，不能阻挡她飞向天空的翅膀。”

　　“云儿，让姚黄送你去忘川好吗。”牡丹芳主说道。

　　“姨姨，我想一个人去。有的事、有的路，只有我一个人去走，才能体会得到。你们和我一起去，又跟在这南冥有何不同呢？”

　　我的本体是一颗冰莲，听牡丹姨说是母亲感一点先天玄冰真气而化生的我.

　　本来莲花为凡间六月盛开的鲜花，但先天第一株冰莲长在极寒地狱中的极光岛上，九头恶蛟守卫万年只为采冰莲的一点先天玄冰真气驱除血统中的杂质就要化龙。

　　我虽然不是先天冰莲，但我身上所带的这点先天玄冰真气也沾着先天二字。我想信总有一天，我要用这冰焰，燃尽仇人的血肉。我相信这天道因果，自会有报应的一天。天上那二位天帝、天后。恶事做尽，坏事做绝，伪善的面皮下，那肮脏又卑劣的心早晚有一天，我要拿它们来祭我的生母——花神若水。

　　忘川河边。杀场。

　　武器的碰撞声和惨叫声，呐喊声交织成一曲名叫灭亡的曲调。血色、刀光交互辉映。羽箭与投枪来回穿梭。神的血，魔的雾，流在一起，演化成荼蘼。

　　每一名战士都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砍向对方，武器的每一次挥舞都会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战场中的人们，眼中只有麻木的砍杀，杀，杀。

　　水云感觉不到手里的刀。她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说好的，只是来做军医。说好的，只是来救人的。为什么现在她会在这里，为什么手里拿着刀剑，不断的挥舞着，不断的收割着对面魔族的生命。

　　刚刚她还看到对面那个魔族的小卒爱惜的收起手上的书信，转过头，一把大刀就把那刚刚还面带微笑的头颅砍断。

　　战争，是对还是错？神和魔，来到这个战场上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保卫自己，还是为他人争夺领地。

　　那边战成一团的神魔将领们努力的向对方祭出法宝和符箓，希望消灭更多的敌人。可是那敌人又岂会善罢甘休？双方你来我往，赤红的火焰，冰蓝的玄水，黑雾缭绕的魔气，张牙舞爪的蛊毒，在战场上空肆意飞舞，不断的收割着一个一个鲜活的生灵。

　　百合姨教的剑法轻灵矫健、身与意合。这里却只需要那种横劈竖砍的刀法，没人会关心剑法的意境，与道法的融合。这里只需要砍杀，一刀下去最好能收割二个头颅。

　　所以谁的大刀已经卷了刃口，谁的长剑已经歪了剑尖，又是谁的狼牙棒上的长钉都秃了一半。

　　这血肉的磨盘里，磨尽的都是美好，只余下麻木与欲望，能在这里保持冷静的都是心有执念的人。无论好与坏，善与恶，都是这磨盘里的调味料，烹调出五味俱全的杀气、怨气、戾气。这污秽之气又感染无数的神、仙、妖，坠入魔道。

　　只记得前天晚上，魔族半夜袭营，整个营地被围，她这个军医如果不在这里，那么只可能会做了敌人手里的亡魂。因为这里已经没有人受伤了。受伤的，全部都死了。

　　昨天救的二毛和小豆子就是在左手边不远处魂消魄散的。

　　那天，魔族夜袭是战神南明带领着另一个营地的神族将士来解的围。当把最后一个魔兵消灭之后。全猎杀营的兵将，死伤将尽七成。余下的伤员包括水云一起，被南明收编，加入了南明麾下的战神营。水云，也进入了新的医帐。

　　医帐的生活每天都是一样的。跟着杜仲大夫，为受伤的神族将士驱除魔气，接上手啊，脚啊，肠子啊，什么的。水云想，现在我用的最好的法术就是魔气驱除的各种术法了。保证驱除的干干净净没有残留。这，也算是好事吧。

　　这次夜袭之后，魔族暂时没有出战。双方的兵卒暂时的休息了几天。战场就是战场，怎么可能会有真的平静。砍杀的生活才是战场的日常。今天你派兵攻打忘川北岸，明天我夺回往日失土。这十年间，战神殿下南明带领神族的仙兵向忘川北岸推进了一百余里。

　　这里也是有冬天的，每隔百年，忘川河畔的曼珠沙华就会疯狂生长开花，把整个忘川开成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花海。每朵花都吐出大量的冥界死气。这时，河里的灵魂就会脱离河流的控制飞上河岸，在曼珠沙华的花朵上来回穿梭。

　　忘川虽然叫河，但是这条河里没有水，只有无法记数的灵魂组成了这条看似流动的河水。这里的灵魂有善念的，有恶念的，有纯白的，有彩色的，但更多的却是灰、黑色的，带着怨气、与罪恶。

　　十年之后就是曼珠沙华的花期，神、魔两族这几年已经彼此收敛了兵力。这一仗已经打了有八十余年了。

　　在新的营地边。水云一身白衣，头挽观音髻。在河边设台，沐浴、漱口、至诚一心、燃香、长跪合掌、念往生咒二十一遍。

　　口中轻念到：望能帮你们消生前各种业，留一丝神魂入轮回。望同袍战友转世能一切如意，生智慧、去恶念、愿投生后佛陀会随身护佑、心生欢乐、喜悦无比。消一切烦恼。

　　每一天，流淌在忘川里的魂魄都能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来到忘川河边。一遍遍念诵往生咒，而她所念的咒，加持的渡化之力非常强。每念诵一遍就超度一个河里的带着善念的灵魂。每一天，二十一遍往生咒里带着的渡化之力越来越精纯。善念的气息又吸引来更多的灵魂。在这里等待这个白衣女子。

　　军营里的天兵都很尊敬这个小医官，虽然来到这战场就免不了身死魂消，但谁又不希望能有机会能转世轮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