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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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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宁为了离婚,和他吵架打架,摔了几个亿的东西,但顾穆晟就是不肯离婚。
顾穆晟觉得年宁就是那个人,但年宁自己从来都不承认,甚至是厌恶顾穆晟提起这件事情,每次提起顾穆晟就会被一顿夹枪带棍的冷嘲热讽,把他气得恨不得和年宁同归于尽。
顾穆晟也找不到证据,也只能和年宁憋气憋死算了!
他一开始是怀揣着一种被冒犯的倔劲和年宁在熬,年宁越是想走,他就越是不放手,但熬到了最后,顾穆晟觉得无论年宁是与不是,他都无所谓了,他就是要年宁,其余谁都不行。
哪怕是互相折磨,折磨到他到不了白头被气得英年早逝,顾穆晟也不会轻易松手。
顾穆晟一定要年宁喜欢他,虽然他自己也不懂这种拼死的犟到底是为了什么,但顾穆晟就是想要年宁承认喜欢他,承认年宁因为动心,给他画过画,似乎有了这点岌岌可危的证据,这段被年宁砸的七零八碎的婚约就能维持顾穆晟最后一点尊严,让他独自地支撑下去。
年宁私底下的举报年至抄袭他的事情,被顾穆晟知道了。
举报的是《破冰》。
顾穆晟终于在所有人的严防死守,在当事人的矢口否认之下,得到了一个证据。
年宁给他画过画,这一点只要顾穆晟想到,就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爆炸,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因为一个人有过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只被人拿捏在手里肆意玩弄的蚂蚁,这样低人一等的时刻,顾穆晟觉得丢脸,但就算是丢脸——
——他也想要看到年宁亲手给他画的画。
这一点漏出来的蛛丝马迹让顾穆晟抓住了之后,他就拿着迅速地去质问年宁了,顾穆晟好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般,怒意的下面是堪称惶恐的欣喜,但这一切都被他高傲的皮囊纤毫不露地兜住,他问年宁:“你向美协举报破冰抄袭了你,你的原件呢?”
年宁露出了警惕的表情,然后又像是明白了对方已经查到了这件事情,警惕毫无用处,于是松懈嘲道:“对啊,《破冰》就是抄袭我的,大少爷花了1.1亿买了一副抄袭我草稿的赝品,算不算是智商税?”他说着说着哈哈大笑起来,眼里溢出泪来,笑到疲累之后懒懒地靠在床柜上,嗤道:“怎么,你要帮年至来清算我?不是和你说了我不是那个人吗,你怎么还来问?”
顾穆晟眼睛发亮,根本不顾那些,只用冷冰冰的外表掩盖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他匆匆穿上风衣,还是没忍住转头用力抱了一下年宁,然后红着耳朵飞快地跑了,只留下一句话:“等我回来,和你算总账。”
但草稿却是假的,年宁耍了他。
那么新的一副草稿,可能就是昨天晚上新鲜画了放进去,玩弄他罢了。
但顾穆晟却被玩弄得要疯了。
他从美协回来,立马就上楼了,顾穆晟隐忍怒气质问年宁,恨不得干脆把这个能随意驾驭他感情的人掐死算了:“你的草稿呢?!”
年宁却若无其事地对他笑,耸了耸肩:“顾少不是看见了吗?假草稿而已,不过顾少倒是好作风啊,说碎就碎。 “
这人往后仰躺,指着床头柜上挂着的《破冰》颠倒众生地笑,戏谑讥讽嘲弄,又带着一丝嗤笑:“你要的草稿不是挂在这里吗?”
年宁这一丝的气转瞬就被收起,他温言笑语,托腮含笑,一张艳丽夺人的脸分明有万种千种的风情,却一丝一毫都不肯分给眼前人,只用来利落伤人,扎穿他心肝脾脏:“顾穆晟,你看看你,因为一幅画,都被我玩成什么样子了?我说我有草稿你就信,你可真是好骗,我弄来玩你的东西,你居然也当真。”
顾穆晟怒极攻心,他把年宁按在床上,却只是喘息,双眼赤红,卡住年宁的手都忍不住在隐隐颤抖:”我看也是假的,粗制滥造,你弄出这种东西来玩我,我碎了又怎么样?“
年宁静了几分钟,缓缓抬眸,轻言细语,调笑的口吻里带着不走心的敷衍:“不怎么样,顾少碎了就碎了吧,算是我送给顾少碎着玩儿,好歹我和顾少也是夫妻,我给幕书白画过,不给你画,好像过意不去。”
年宁说起幕书白和顾穆晟来,口吻并无不同,好像两个陌路人,顾穆晟被这语气口吻刺激到,他松了手后退站在床边:“不要把我和一个死人相提并论!”
年宁柔笑,仰着头望着他,明明是一副天真模样,却最知道怎么杀人:“怎么叫相提并论呢?他死了你没死,你在我心目中还不如他呢。”
年宁低着头笑,恍然道:“不如你也去死吧。”
顾穆晟失声许久,才哑声道:“年宁,我再问你一边,你的草稿呢?”
年宁笑意深深,眸色浅浅:“没有草稿啊,你要的东西,不是就挂在床头吗?你这么在意这幅画,不如你和我离婚吧。”
年宁的语调仿佛蛊惑:“你和我离婚,你去和年至在一起,你换个人糟蹋,我就告诉你草稿藏在什么地方,好不好?”
顾穆晟为了找到这幅莫须有的草稿,从顾家到年家翻了个遍,就连幕家都派人去找过,就差没让人把年父和林太太赶出年宅去掘地三尺来找了,却还是没找到。
他甚至想要去挖幕书白的坟,年宁此人行事猖狂,把画藏在墓里,这种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而且,幕书白不是说年宁在国内的时候和他待在一起吗,说不动年宁会把画藏在幕书白哪里。
顾穆晟不想这样想的,但是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想的地方了。
如今年宁终于舍得把画拿出来了,画上的人——却依旧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年至蜷缩在地面上不敢动,李杜和陆梦都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看着沉默的顾穆晟,顾穆晟终于又开口了,他神色停滞又茫然,好像是不敢相信:“年至,你见过那副画吗?是真的吗?”
顾穆晟又重复地问了一遍:“会不会,又是假的?”
年至真的害怕这样的顾穆晟,和每次他要发疯的时候一模一样,很小声地回答:“是真的。”
顾穆晟又问:“上面的人是我吗?”
年至说:“是你。”
顾穆晟一字一句地问道:“从头到尾,是真的只有年宁画了这幅画,是你偷了他的东西来我面前扮演他,是吗?”
年至牙齿都在发抖:“....是的。”
顾穆晟轻轻地垂眸看着年至,他的睫毛在眸里投下暗影,困惑不解地问道:“那为什么,他不愿意承认呢?还让我和你在一起,让我去死,才愿意给我看草稿呢?”
“他明明愿意画我,明明承认对我心动过,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年至抬头看顾穆晟,这人似乎把自己绕进了一个怪圈里,打眼看过去眼神没有焦点,只是机械地问出了这个问题,明明跪在地上的是自己,年至却觉得这个坐在床上的人比自己可怜一百倍。
这个问题的答案多明显啊,李杜有些不忍心地别过了眼睛,年至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他不喜欢你。”
“他不想和你在一起,他恨不得你死,才能摆脱你,他觉得你是个折磨他的人,所以想让你也来折磨我。”
年至说:“因为他想要和你离婚。”
顾穆晟又安静了一小会儿:“他,现在愿意放出来,是因为已经和我离婚了,不需要摆脱我了,所以才把草稿放出来,是吗?”
年至的心里陡然燃起一股报复的快感,迅速地否定了:“不!不是这样的!”
年至当初被顾穆晟折磨到要死,迫于幕书白的压力和神经兮兮的顾穆晟在一起的时候,他根本不敢说自己不是那个人,又不敢说自己是那个人,《破冰》就像是一把悬在年至头上的刀,被顾穆晟冷漠地握在手里,随时有可能对他穿心而过。
最后年至实在是受不了顾穆晟那个疯法了,跑到国外,现在好不容易回国,结果年宁一掺和这疯子又要发疯了,年至也要崩溃了,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发泄般恶狠狠地说道:“因为年宁根本不在意你怎么想的了,他现在放出来只是想给自己讨一个公道而已!他根本无所谓你,现在还说不定正在防范你插手这件事情的正常流程!”
“你做这些,年宁完全没放在心上,他早就忘了要给你看草稿这件事情!”
顾穆晟静了很久很久:“那他为什么要画我?画了我,对我动心,又不肯给我看,为什么?”
《破冰》能让顾穆晟清晰地感受到,年宁对画上的人是有好感的。
年至却真的可怜起了顾穆晟,一幅画而已,一点微薄的好感而已,年宁给太多人画过了,却只有顾穆晟信以为真,拿着这一点对方喜欢他的细微证据作为借口,掩盖自己的摇摇欲坠的自尊,控制不住地走火入魔。
到了不疯魔不成活的地步。
年至:“年宁的确不会画自己没有好感的人和事物,他画你可能是因为喜欢你。”
顾穆晟凝视着年至,他在等年至的下一句话。
年至轻声说道:“因为你要看的时候,他已经不喜欢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