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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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洮静静望着她，半晌才道：“你只出去吃了一顿饭，就能想到这么多利害关系？”
“当然，谁让我聪明过人呢，”林榆姒装模作样地理了理鬓发，复冲他眨了眨眼，“别不承认，你也认证过的。”
顾洮抿唇，遂点点头道：“是，确实聪明，我自愧不如。”
林榆姒大度安慰道：“哎，小顾同志也不要气馁嘛，下回再继续努力，还是有机会赶上我的。”
“好，”顾洮笑笑，亦顺着她道，“林主管说得对，我努力。”
林榆姒正暗暗得意，忽又想起袁夫人今日在席间说的一句话来，状若随口问道：“那个...你明天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可明天并不是休沐的日子，是晚上吗*？”
“对啊，来了这么久，我还没出去逛过街呢！”
林榆姒一开始编瞎话就容易过度找补，避开他的目光自顾自碎碎念着，“本来不出去还没什么感觉，可今天出了趟门，发现街上还挺热闹，就把这点儿心思勾了起来，可我自己出去又不太方便，所以就只能麻烦你了，那...可以吗？”
顾洮也不作他想，一口答应道：“好，那我先去打听一下，看哪条街市最热闹。”
林榆姒心中暗喜，热不热闹倒是次要的，先把人拐出去已经是成功的第一步了。
可翌日傍晚，她的小算盘却出现了一点点小偏差。
哦不，也不能说偏差吧，说是买一送一更为恰当。
她傍晚闻得传信后，本神采奕奕地赶到角门，却见顾洮身边立着个少年郎，正对她拱手见了声礼。
“嫂子好！”
少年正笑望着她，林榆姒也毫不避讳地打量着他，却见他的眉目间与顾洮有些相似，身形也已经和他差不多高，但五官轮廓却圆缓不少，明显还是个半大孩子的样貌。
她心中了然，这应该就是那位从未谋面过的顾府二弟，顾沅。
顾洮见她面色微变，立刻解释道：“夫人，我素日也不怎么外出游玩，想着二弟对城中的街市更了解些，所以特地找了他来当向导，我们应也能少走些冤枉路。”
林榆姒的盘算已凉了半截，只面无表情回道：“哦，是啊，还是夫君思虑周全呢。”
“嫂子！”
正在此刻，身后忽又传来一声惊呼，“你们要去哪儿，为什么不带我！”
林榆姒复暗叹一口气，行，一个不够又来一个，这还逛什么街啊，直接凑一桌麻将得了。
“大哥哥。”
顾沄先是怯生生对着顾洮行了个礼，又转头对着顾沅不服气道，“嫂子和大哥哥出去是理所应当，你凭什么也能跟着出去，我不管，那我也要去！”
顾沅轻嗤了声，“才不带你，每次都是没走两步就嫌累，不是要吃这就是要玩那，稍微不满意就回去告我的状，娘还要骂我不管你，得了吧，谁有那个闲工夫管你啊，快回去吧你！”
“我不！”顾沄抱住林榆姒的胳膊，仿佛抱住了个大靠山，底气十足道，“你不带我去自有嫂子带我！我才不怕你！”
林榆姒已然心如止水，挂着一脸超然世外的神情，随意摆摆手道：“走吧，来都来了，那就一起去吧。”
顾沄面色一喜，又对着顾沅哼了声，随即趾高气昂地挽着林榆姒的胳膊跨过门槛，路过他时还不忘对他示威般吐了吐舌头。
今日林榆姒本想着二人同游，便没带丫鬟出来，而顾洮也一向习惯独自出行，故这次便只他们四人一道，一大一小两女眷立在中间，顾洮和顾沅则分立在两边，为她们挡着渐渐拥挤的人流。
顾沄紧紧拉着林榆姒的手，生怕被人群冲散，又扯了扯她仰着头疑惑道：“嫂子，今天街上怎么这么多人啊？”
顾沅斜了她一眼，抢白道：“你个小屁孩子懂什么，今日可是乞巧节，女去求姻缘，男去拜魁星，街上人能少吗？”
顾沄闻言，若有所思地沉默半晌，复问道：“嫂子，你是因为今日是乞巧节才和大哥哥出来的吗？”
林榆姒转头扫了她一眼，仿佛听到了什么人间奇谭：“哦？乞巧？我也是刚知道呢。”
顾洮却微变了神色，转头看向她似是想解释什么，“我...”
他刚开口，林榆姒却在此刻回首，目光与他相接，笑问道：“夫君此前便知晓今日是乞巧吗？”
顾洮微怔片刻，随即摇头道：“这便巧了，我也方才知晓，不过正好，可与夫人一道赏月观灯。”
林榆姒心中闷哼，暗暗咬着牙道，是乞巧又不是中秋，也不知道赏的哪门子月，糊弄人的瞎话都不会编。
当然，她面上还是堆起一脸假笑，不阴不阳道：“嗯，夫君说的是呢。”
顾洮察觉出她的情绪有些不太对，也隐隐能感到是自己做了什么的惹到了她，却又不能完全确定，心下盘转再三，终开口问道：
“夫人...可想买些什么？”
林榆姒看他的目光一转，扫向了路边一座卖糖画的小摊，微眯了眯眼，呵，您真当是在哄小孩儿呢。
“我要吃我要吃！”她手边的真小孩顾沄却积极响应，拉着她凑到了摊边，指着那转盘道，“嫂子，我想转个龙！”
“吃什么吃，”顾沅轻敲了下她的后脑，“你吃坏了肚子挨板子的可是我！”
“哎！小少爷话可不能乱说，”糖画摊主一边执着铁勺在糖锅中画着圈，一边笑呵呵道，“老头子我在这熬了几十年的糖，街坊邻居们都知道，可从来没有吃坏肚子的。”
“嫂子你看，不会吃坏的。”顾沄抱着她的手臂晃了晃，满眼期待地仰头望着她。
林榆姒无奈，也不想剥夺了小姑娘仅有的一点乐趣，随即大手一挥丢下几个铜板，“行，转吧转吧。”
“不然直接给小姐画个凤凰吧，小姑娘家都喜欢这个。”摊主一手将铜板扫至袖笼里，边堆着笑热情推荐道。
顾沄却直摇头，努着嘴倔强道：“不，我才不要凤凰，我就要龙！”
她说着便搓了搓双手，又对着手心哈了口气，这才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推了把那转盘上的竹针。
这转针灵活得很，轻轻一推便不住地转了十好几圈，看得人已有些眼花，这才缓缓减慢了速度。五双眼睛都直直盯着那竹针的走向，只见那针尖摇晃着，几乎随时可能停下，却还是越过了那条张牙舞爪的龙，终停在了后面两个格子中间。
是匹马。
摊主忙笑着打起圆场：“哎，马也好！都说龙马精神，马和龙也近着呢，不然小姐再转一个试试？说不准下一个就是龙了。”
林榆姒暗暗摇头，不行，看这老大爷看起来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怎么还能诱导未成年人非理性消费呢。
她转头迎向顾沄请求的目光，淡笑着否决道：“愿赌服输，转到什么就是什么。”
顾沄瘪着嘴，接过那匹肚子大得过了头的胖马，随即一口咬掉马头，口中嚼得嘎吱作响，也不知道究竟是在跟谁置气。
“嫂子不如也画一个？”顾沅的目光在兄嫂二人中间转了转，忽提议道。
林榆姒沉吟片刻，复点点头：“嗯，也不用画，就帮我写几个字吧。”
摊主笑道：“老头儿我认的字不多，不知夫人想写什么，却也得先看我会不会写。”
“也不麻烦，就写四个字吧。”
“您说，我听着呢。”
林榆姒笑了笑，随即神色自若地开口，仿佛只是在随口谈论天气如何，“就写——”
“仙女下凡吧。”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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