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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丁家祖孙 ...

  •   可能是因为被“压迫”的原因,蔚槿严的人找的更勤快、更卖命,真是抓住一个人就问,弄得永昼楼那边也不要面子了,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现在只想着不能被比下去,不顾那么多了,也更上心了。
      如果他们知道那是祁文川留给她的,他们非得把蓝帝翻个个不可。

      晚饭时间超常,她不知道蔚槿严那边的情况,更不知道他下达的时间限制。
      两个人四菜一汤,都是祁咏遥喜欢的,那双筷子祁一直摆着没动,蔚槿严拿起她的碗盛满一碗汤。
      她不吃,他也不吃。
      她盯着碗看了一会儿,拿起碗中白玉似的白瓷勺子,一点点往嘴里送,吃的一点感情都没有,看着更像是在喝药。蔚槿严依然不动,看着她把汤喝完。
      纤细洁白的手指捏着白玉似的勺子,无意识的一下一下轻轻敲着碗壁。

      景焕带着东西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要一副景象。
      门是开着的,屋子里边生着炉火,靠近敞开的门时就能感受到阵阵暖意。屋里很安静,安静的有些诡异。
      祁咏遥盯着面前的空碗,手上动作不停,一下接着一下不带间断的敲着,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蔚槿严也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她。
      景焕不确定的迈进去,小心翼翼地叫他:“殿——殿下?”
      蔚槿严看他。
      祁咏遥停下手中动作,垂着眼眸一动不动的愣神,神情淡漠看不出任何情绪。
      景焕:“祁姑娘的笛子找到了。”
      祁咏遥似是刚回魂,接过笛子,双手下垂紧紧握住笛子,安静一阵后她问景焕:“在哪儿找到的?”
      景焕照实回答:“在一位姑娘那儿,她说她是在买首饰的摊位那捡到的,她蹲下捡手帕时看到掉在摊位底下的笛子,看着好看觉得应该挺贵重的,在那儿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失主,家里又有急事就带走了。我们的人问到她时她很爽快的拿了出来。祁姑娘放心已经向那姑娘道谢了。”
      她了然的点了点头。
      景焕走后蔚槿严看是慢慢悠悠的吃起东西来,也不叫她,只是一边吃一边往她碗里夹菜。任由着她自责,愣神式的自我反省。
      她看着他给夹过来的菜叠在碗里,都是她爱吃的,看着他斯条慢理的吃了一会儿她才开始吃东西。
      两股势力,满大街的找一把笛子、一个不重要的物件,单凌霄阁一方就已经够轰动的了,还有一方不知来向的势力。
      起初人群中议论的话题是:谁这么大面子,凌霄阁都能请动。后来不知道从那得知是为了一女子,议论话题变成了:这究竟是那家女子,好生厉害,肯定是个美人。再后来知道是凌霄阁的祁咏遥,没有人再敢明目张胆的议论。

      生辰宴的前一天驰佑和冉抒然到了蓝帝,驰佑住在柳国公府,冉抒然到别院找祁咏遥。吴昊江及时赶来带来了一把剑,是凌霄阁私库里收藏着的好剑,她原想找有名的工匠著一把剑,可惜时间上来不及了。
      柳国公这次生日是真的高兴,找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终于回来了能不高兴吗,心情一好就开始来着不拒,只要有人敬酒他就接,他们一个没看住,他这一杯杯下肚很快就坚持不住了。
      拉着驰佑和冉抒然就谈成亲的事,驰佑劝不住,冉抒然不知所措,不管他说什么她都红着脸连连点头。
      祁咏遥和蔚槿严带着礼物姗姗来迟,他们两个来后替驰佑冉抒然两人转移了一点火力。

      第二天吴昊江又回了凌霄阁,她把大小很多事都交给了吴昊江,所以他最近格外的忙
      之后几天驰佑带着冉抒然转了几天,还偶尔会拉上不想出门的祁咏遥。
      几天后冉抒然前脚刚出发回厢夏,柳家父子后脚就跟着去厢夏提亲了。

      回皇家别院的路上。
      祁咏遥:“林氏是儿皇子的母妃?”
      蔚槿严:“是。”他蹙眉道:“她找你了?”
      她没有否定,蔚槿严继续问:“她找你干什么?”
      祁咏遥表示她也不知道。
      这次蔚槿严的母亲林晗叫她进宫玩,林晗带她逛花园的时候碰见了阮贵妃,此时的阮贵妃能有出来散步的心是好事,祁咏遥却莫名觉得她不太对劲。
      她简单的给他概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就是普通妇人间的闲聊,而且没聊几句她称自己不舒服走了。祁咏遥和林晗也没多留。

      阮贵妃的儿子是澜昌二皇子蔚远。
      屠明亦继位后用屠铭的名义成功钓出了与屠铭暗中勾结的人。
      那人就是蔚远。
      蔚槿严把证据交给了蔚箫,在蔚远反应过来之前把他拿下。证据确凿他没有狡辩,也没什么好狡辩的,全程毫无悔改之意,哪怕是表面功夫,他始终没为自己求情。
      那股子坚持只有在面对蔚箫对他露出失望的神情时才有所皲裂。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终究还是会心软,蔚箫最终下旨,将蔚远终生禁闭在王府中,没有旨意任何人不得随便进出。
      就在旨意出的第二天,蔚远在府中自刎而亡。
      阮贵妃问讯伤心欲绝,一度想与之同去,曾把自己关在屋里三天两晚,不曾进一口食、一滴水,直到把自己熬跨。

      阮贵妃的语言谈吐间看不出任何异常,但只要注意她的眼睛……微微笑弯的眼皮下是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对于刚刚丧子的她来说,短时间内回复常态反而不正常。

      突然间周围传来嘈杂的人声,而且越来越近,祁咏遥好奇,头探出了马车。
      前面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看热闹的人堵住了回别院必经的路,也是唯一的路。
      平缓行驶的马车只能停在了人群最外围。
      祁咏遥皱了皱眉,头探了回去,才刚刚坐好,就听到什么东西被杂碎了,隐约听到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婆婆哽咽、无助的祈求,老婆婆一口气没喘上来,重重的咳嗽了几声,一名少女急了,连着喊了好几声奶奶。
      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老人家被气成那样了还不依不饶的。
      接着又是一声清脆的破碎声,伴随着少女忍无可忍的一声:“滚”。
      上一次的破碎更像是被人不小心弄碎的,第二声则是少女一气之下砸碎的。
      少女接连骂了几声滚对面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过去看看。”接连两次破碎声,人群两次轰动,祁咏遥终于安耐不住要前去看看,这明显是有人在仗势欺人。
      蔚槿严一同下了马车,给景焕使了个眼神,景焕会意立马就往人群里走去。
      景焕觉得不对劲。人群的中心是个不起眼容易被人忽略的小店铺,很是眼熟,不久前来过一次……
      一边往里面挤一边说着“借过”,一路“借过”终于到了最里面。

      发生争执的还真是熟人。
      欺负人的是是贾大商人贾雄的宝贝儿子贾文宾。
      而被欺负的是之前捡到祁咏遥笛子的那位丁姑娘。
      景焕没有上前,先返去回告诉他们大概的情况。
      “是贾文宾,在纠缠丁姑娘。”景焕向两人简短的说到。
      祁咏遥:“丁姑娘?你们认识?”

      景焕忘了他并没有告诉祁咏遥丁姑娘就是还笛子的那个人,“就是她捡到了祁姑娘你的笛子并还回来的那人。”
      “我过去看看。”她又朝身后的槿严说:“你别插手,至少给我一个报答人家的机会。”这把笛子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若没有找回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把路堵的水泄不通,有脾气爆的急着过路的人开始忍不住的叫骂。
      那贾文宾不知道是烦了还是知道丢人了,让下人开始赶人。
      看热闹的百姓或多或少的都怕着他,纷纷散开。
      蔚槿严很听话的不跟过去,在不远处等着。

      祁咏遥逆着人群不紧不慢的上前,身后两名身穿凌霄阁黑色校服、面无表情、且一脸严肃的人跟着。
      自从笛子丢的那次知道她在蓝帝后,永昼楼一直叫人随时跟着。
      他们长得不算太出众,样貌属于比较清秀的,加上常年练功而形成的独特气质。
      虽不及景焕、景瑜,更不能拿来和槿严、询尘两位什么都不干随随便便就迷倒万千少女的殿下比,但在人群中也是可以让人多看几眼,还是会引来不少女子的目光。
      走在前面的祁咏遥气质更佳,吸引了更多的目光,有不住打量的、有莫名仰慕的、有只因为长大好多看几眼的。
      她的服饰并不华丽,甚至有些过于普通,所有首饰也一律从简。再怎么普通穿在她身上都能显出普通人买不起的样子。
      几个人是够引人注目的,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他们。

      在纷纷退开的人群中逆流而上的祁咏遥三人,顶着贾文宾一副不悦的神情径直走向那位气愤不已丁姑娘,和坐在椅子上不住祈求的老人。
      丁姑娘一边忍着掩盖不住的满腔愤怒一边安抚着老人,她看到坦然自若走来的祁咏遥微微愣住,直到她走到她的跟前。
      从散去的人群中走来的这个人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贾家下人则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见自家大少爷不吭声更是感到震惊。
      “丁姑娘,”祁咏遥不紧不慢的说着:“如果你方便的话请随我到——”
      “你们是谁!听不懂人话!让你们散了没听见是吗!”有一个人反应过来不理会一些人的劝阻打断了祁咏遥的说辞,朝他们喊到。
      贾文宾恨铁不成钢压着嗓子:“闭嘴!”
      跟着祁咏遥的两人回头不善的看了一眼,转身就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祁咏遥懒懒伸手拦住。
      乱出威风的那人被贾文宾喊了一声瞬间反应过来,倏地屏住呼吸,瞳孔以人肉可见的幅度猛的一震。
      她只是微微侧头,面容和善,说:“贾家少爷,请管好你的下人。”语气同刚才与丁姑娘说话时一样柔和,可听到这话的人可不这么觉得。
      贾文宾连忙称是,“您接着说,您接着说。”他狠狠的看了一眼胡乱出头的人,恨不得把他塞回娘胎肚子里去。
      贾雄一再嘱咐他,确切的说是警告过他,要想当这家财万贯的大少爷,不想贾家混不下去就不去招惹穿这种黑色校服的人。
      从前他对此不屑一顾,直到蓝帝第一大商家想赚钱想疯了把主意打到了永昼楼,从那以后第二大商家贾家成了第一。
      还在看戏的群众看贾文宾欺软怕硬,碰到硬的就成软泥,不禁幸灾乐祸起来。
      “若方便的话请随我到永昼楼。”祁咏遥说。
      丁姑娘还缓不过来神,惊讶的看着,老妇人似是看到救星一般,去拉她愣神的孙女:“欣羽,欣羽,快说话呀。”
      丁欣羽如梦初醒:“我,方便!我有的是时间!”她撇了一眼贾文宾那群人,小声不确定的问:“永昼楼,找我?”
      像他们这样的普通百姓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跟永昼楼有什么关系,想都没想过。
      祁咏遥笑:“是,跟我走吧。”

      丁家祖孙俩坐上了马车,蔚槿严骑着马不紧不慢地跟在后边。
      要去的地方不是永昼楼而是祁咏遥现在住的地方,皇家别院。
      一路上丁欣羽始终喘喘不安,她不认识祁咏遥,在见到四皇子的时候她才知道帮她的这位姑娘就是永昼楼的主人。
      她更是惊恐,端坐在马车一角。
      始终想不通祁咏遥为什么帮她们,就因为笛子吗?当时她也是有私心的,想着反正也没等到失主带回家就没想过再去找失主,后来人家都找到家里来了,为一笛子动静闹的这么大,它的主人一定是很珍惜它,能闹出这么大动静的一定不好惹。
      祁咏遥不知道她的内心活动这么的丰富,只见她如此紧张心理默默的想“我有这么吓人么?”

      一路极其安静的抵达目的地,下了马车丁家祖孙就要道谢离开。祁咏遥却早给她们安排了地方在这儿住下。
      祖孙俩实在是受宠若惊,接连推托。
      祁咏遥不多劝,只是说:“贾文宾不是第一次打扰你们吧,就这么回去,他迟早会卷土重来。”
      丁欣羽哑口无言。
      丁老夫人当然是不愿再让贾文宾骚扰她的孙女,连忙道谢。
      安排好她们,天已经黑了下去。被祁咏遥晾了半天的蔚槿严不干了,到在他离开前趁着没人的时候祁咏遥主动亲了他,这才算哄好。
      四殿下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第二天丁欣羽再见到路过的祁咏遥时,发现她身边少了一个人。她很好奇令一个人去那儿了,可就是不敢问,在远处看着祁咏遥走开了。
      吃过午饭她再次见到祁咏遥,这次祁咏遥是专门来找她的。之前离开的那个人也回来了。
      她来时丁欣羽正要拿着换下来的衣服去洗,一见到她连忙放下手中的衣服,紧紧张张的打招呼。
      “祁……祁姑娘。”
      祁咏遥轻声轻语的问到:“奶奶怎么不在?”她知道丁欣羽紧张,语气比往常放轻了不知多少。
      听这轻柔的声音,丁欣羽不自觉的放松了很多,“奶奶去厨房了,说晚上要个祁姑娘做些好吃的,我奶奶很会做糕点,不知道祁姑娘的喜好,刚吃过午饭就去了厨房说先去问问,再提前准备点东西。”
      祁咏遥微微一笑,让人如初夏般温和舒适:“那就谢谢丁奶奶了。”
      丁欣羽的不适感瞬间一扫而空,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就对了,我又不会吃人,不用那么怕我吧。”
      祁咏遥眼看着她不好意思的低了头,红着脸让祁咏遥坐。
      她坐下静静地等丁欣羽缓了一会儿才说:“我是想知道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想过以后的事吗?”
      丁欣羽犹豫了一下,盯着她坚定的说到:“我想过。我想把铺子卖了,带着奶奶离开这里,离开蓝帝。咏卖铺子的钱做点小生意,赚的钱够我和奶奶的吃穿就行。可是……”说到这丁欣羽的眼神暗了下去。
      祁咏遥接着她的话头说了下去:“可是以后存在不确定性,你怕赚不到多少钱,你怕丁奶奶接受不了奔波。”
      “是。”丁欣羽黯然叹道:“我不想奶奶跟着我受累了。”
      想的永远都是最美好的,谁也不知道以后到底怎么样的,铺子卖了就没了稳定的收入来源,离开这里就注定要奔波流浪。

      一阵静默,祁咏遥回身,身后其中一人递过来一个匣子,她接了过来放到桌子上打开推给丁欣羽看。
      匣子里面很浅,放着不薄不厚的一沓纸,飞张纸都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摞在一起白色的纸像是染成了灰色。
      丁欣羽看了看疑惑道:“这是什么?”
      “贾勇在朝廷做官替他弟弟家行了不少方便,更是给贾雄,贾文宾遮掩了各种丑事。”她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说道。
      丁欣羽一张张粗略的看。
      一位普通女子不幸被贾文宾看上,姑娘不从,他拿女子的家人要挟,女子被逼无奈最终自杀而亡;贾家跟一个刚来蓝帝不久的商家看上了同一个商铺,那个商铺的老板跟新来的商人是老熟人,直接盘给了新来的商人,贾雄一气之下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放了把火,把铺子烧了,直到天亮火才扑灭。
      看到后面丁欣羽只觉得无比震惊,贾家杀人放火的事没少干,他们很小心,动静大的比如防火,说是一场意外失火不会有人真的怀疑。
      还有一张上面写着:贾雄曾把他自己的一个妾室卖到了妓院。
      丁欣羽:“!!!”她顿时气愤不已:“蓝帝城内,天子脚下,他们竟敢这样大胆!”
      “贾勇在朝廷小心翼翼,不惹任何人,更是每当谁的路。他做的小动作没人多留意。”祁咏遥接着说道:“这些你可以拿去上报,也可以最为威胁他们不在骚扰你和你奶奶的筹码,怎么利用就看你自己了。”

      屋子里只剩下丁欣羽一个人的时候,她再次翻看了一遍那些字据。
      一个晚上的时间竟然找到了这么多证据,而且每一件事都写的很详细,还有证人的签字画押,如果给她更多的时间,他们是不是还能找出更多。
      就像祁姑娘说的,贾雄一家每件都做的非常小心,自己人根本就不露面,知道细节的人都被送走了,至于送去了哪里就不得人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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