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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巧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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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直下个不停,马车边的士兵穿着金甲,身上被淋湿了也不太明显,前面骑着马的两个人没穿着戎装,基本上全身都被淋湿了,一身浅色调的戎装被雨淋成了深色调,就连马身上的没有一处不湿的地方,显然他们已经被淋了很长时间。
马车的窗户还开着,祁咏嗂的衣服被淋湿了一角,她整了整衣服,伸手去关窗户。
她总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她看,搞得她浑身不舒服,蓦然抬起头跟带头的那个人目光对了个正着,祁咏嗂愣住了,那个人也没想到祁咏嗂会突然抬起头,也愣了几秒,等他回过神来笑着向她点了点头。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对视吓了一跳,以为那个人会直接把头扭过去,没想到他还会回应。
她尴尬的笑了笑,赶紧疾如雷电的关上车窗,结束这尴尬的对视。
马车跟着队伍进城后走了一段距离,祁咏嗂让马车夫找了个拐角拐了进去,不知道为什么,跟那个人对视之后总觉得这样一直跟着他们好像有些尴尬。
“祁小姐,我们是先去丞相府还是竹清居?”马车是丞相府的,冉抒然在竹清居外等祁咏嗂,她出来直接就跟冉抒然走了。
祁咏嗂看了看还在熟睡的冉抒然,说道:“直接回丞相府。”
回答丞相府祁咏嗂看着下人们把冉抒然带进去,没再让人送她回去。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整个下午了,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到了傍晚不但没停还更大了,小雨变成了大雨。人们这才急忙往家跑,也有不少人被困在各种店铺里。。
祁咏嗂打着伞不紧不慢的往回走,完全不着急回家。
她路过一个茶馆时,一对母子在茶馆门口看着雨越下越大,他们越来越着急,那位母亲的眉都快皱到一起去了。
祁咏嗂到走进茶馆把伞收起来递给那对母子。他们不好意思收,连忙摆手说:“谢谢姑娘,不用了。”
“一会儿有人到这儿来接我,我看你们着急回家,”她再次把伞推过去“拿着吧。”
孩子的母亲没有再推托,拿过雨伞连道好几声谢才转身带着孩子离开了。孩子被护在伞下,伞微微向孩子那边倾斜,跑出去几步母亲的左肩已经湿了大半。
祁咏嗂在茶馆门口淋不到的地方等着那对母子跑远,等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她打算淋着雨跑回去。天已经黑了,因为下雨天黑的比较早,再不回去家里真该着急了。
她把手举在头顶希望这样能挡住一些雨迈开步子往外跑。
“不是说一会有人来接你吗?”
第一步还没迈出去直接来了个急刹车,她转过身,身后的人是带他们进城门的那个……那个皇亲国戚?祁咏嗂不知道他是谁只能瞎猜,反正跟宫里的有关就是了。
他显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前面头发简单的束起来,后面一小部分披散着,再加上他穿的浅色衣服,感觉他是那种从小饱读诗书的公子少爷之类的,不过他带着那一群金甲士兵的时候没有一点违和感。
祁咏嗂羡慕他们梳头发的方式,她讨厌在头上插满各种簪子,好像头上顶着个竹筐似的。不过还好,柳青也只是给她把头发简单扎上,插一两个簪子装饰一下。她知道她的母亲也不喜欢把头发弄得花里胡哨的,简简单单的最好。
祁咏嗂看了看周围确定是在跟她说话,才回到:“我就只是那么说说。”
她很好奇他是什么事进来的,他走路都不带声的吗?他还听见了她和那母子的对话,这不就很尴尬了吗。
其实他一直都在里面靠窗的位子坐着,只是祁咏嗂没看见,走路没声是因为他走路声音本来就不大,再加上下雨被雨声盖住了一些,所以根本就听不见脚步声。
“怎么,真打算跑回去?”祁咏嗂看着他自顾自的说着,自顾自的掠过自己到门口打开雨伞“走吧,我送你回去,你带路。”
祁咏嗂在原地犹豫了一会还是跟了上去。
他趁祁咏嗂不注意转过头不动声色的挥了挥手,示意后面不用跟上去。
“姜循尘,我的名字,我们这也算认识了吧,总不能两个人在大街上并肩走着却不知道对方的姓名。”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方便说吗?”
祁咏嗂觉得没什么不方便的,直接说道:“祁咏嗂”……只说了三个字。
她平时话就不多,跟刚认识人更不知道不知道该聊些什么,基本上都是姜循尘问一句她答一句。
“你们今天是第一次来渭城?”一直沉默显得很尴尬,姜循尘只好随便找些个话题开聊。
“我住在这。”祁咏嗂扭头看向姜循尘。
姜循尘拿的雨伞不是很大,一个人用正好,为两个人遮雨很是勉强。
他支着伞,大部分伞面却在祁咏嗂这边,他露在外面的身子全都湿透了,祁咏嗂也被淋湿了一点,只是衣摆下面那一点。
她看见姜循尘在外面的那半边身子也没好意思说什么,不易察觉的加快了步子。
“那你在城门外干什么?”还是问到这个问题了,祁咏嗂顿时就得头大,她不好意思说她们是为了偷看冉抒然喜欢的人一直在门口等着,于是换了一种说法。
“我跟朋友在城门口附近,没注意时间给待过头了。”祁咏嗂自认为这跟原来的意思差不多。
这时远处来了一辆马车。
马车到他们面前停下,向德宇没有可以遮雨的东西,只戴了一个比较大点的草帽。祁咏嗂叫了声向叔叔。
向德宇看着姜循尘以几乎看不见的速度皱了一下眉头。
“快上车,这么晚还不回家不怕家里着急吗?”他一来就说了祁咏嗂一句。
“这不是出了点意外吗,”祁咏嗂愤愤不平的小声嘟囔。转过身对姜循尘说了一声“那我先走了,谢谢你送我,你也快点回去吧”说完她上了马车跟向德宇走了。
他们走后没多久,一直藏在后面的另一辆马车到姜循尘跟前,马车外出了车夫还站着另一个人,那个人拿着伞恭恭敬敬的低下头叫了声:“殿下”。
“陆风,渭城的大户人家里,只有一家姓祁?”姜循尘头也不回的问到。
“好像是只有一家。”
陆风说完听到姜循尘轻轻叹了口气,接着缓缓的说了一句:“为什么会这么巧。”他的声音太小,陆风没听太清,姜循尘没给他问的机会,上了马车。
祁咏嗂父母一直在大厅等着,准备了一堆话打算好好说她一顿,要这么晚回来也不跟家里说一声。
等他们回来看见她脸上的委屈样,愣是一句也没说出口,赶紧让他两去换衣服,叫张妈准备驱寒的汤。
第二天一大早,祁咏嗂还没睡醒就被冉抒然给拽了起来,哭诉她们昨天下午等了那么长时间就是没看见她的心上人。像极了市井小媳妇的男人跟小三跑了是的样貌。
祁咏嗂用手拄着脸支撑着,半睁着眼,除了听见她在那没完没了的哭,至于说了什么一句都没听进去,她现在只想睡觉。
在马车上,祁咏嗂不出意外又睡着了,晚上在客栈没怎么睡,坐上马车没多久就睡着了。然后就睡了一路。
“嗂儿快到了,先醒醒盹。”到了清心寺柳青才把祁咏嗂叫醒。
清心寺,是厢夏国边界的一个寺庙,隔壁就是澜昌国,他们马不停蹄地走了两天才到。虽然寺庙在边界,香火却一点也不差,正好方便两国的人同时在这上香。
吃完饭安排好住处,夫妇二人又劳累了一天直接休息了,可她已经睡了一路,现在怎么可能还睡得着。
在床上躺了一会就得实在是无聊,反正也睡不着了打算出去走走,这一出门又不知道该去哪,现在这个时间街上的店铺早就得关门了,好像除了去哪又不知道该去哪了。
是的,他们一家基本每年都来清心寺对这里了如指掌。
还没出院子突然想起了什么跑回去拿,出来手里多了一把笛子。这笛子之祁文川用青竹居的竹子削成的,竹笛末尾刻上了咏嗂两个字,挂着一个大拇指的指甲盖大小的红色玉珠。
清心阁,准确来说是清心阁的屋顶上,清心阁是清心寺里最高的一个建筑,这里平时没有人,也能算是接待客人的地方,刚来的时候僧人就在这儿接待的他们,没事的时候也能在这儿下下棋聊聊天什么的。
那里祁咏嗂的住处没多远拐几个弯就到,清心阁的灯还亮着,除了白天通常都是亮整个晚上。
怕里面还有人,她绕到后面蹑手蹑脚的上去。
上面就是比别的地方高点视野广点其他没什么区别。
她坐在上面发愣,发呆。
跟别人发愣还不一样,一般会想一堆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她什么的不想就算想回过神来也什么都不记得。
祁咏嗂在腰间摸索着拿出竹笛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屋里确实还有人,蔚槿严从清心阁缓缓走出来,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屋顶上的祁咏嗂。
他绕到祁咏嗂背后悄然无息的上了屋顶,静静地看着她。
祁咏嗂吹玩一整首曲子放下笛子。
等祁咏嗂吹完蔚槿严叫了她一声:“咏嗂。”
祁咏嗂吓了一跳,笛子差点没掉下去,转过身看着蔚槿严。
从那个人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好像有些激动兴奋,又好像在刻意压抑着什么。
只是转瞬即逝,祁咏嗂也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啊?”她反复确认这个人她不认识,又不好意思不说话。
蔚槿严笑了,看见她这个反应想不笑都难。
“你笛子上写着呢。”蔚槿严说到。
蔚槿严到稳当些的地方坐下。
祁咏嗂摸了摸末尾的两个字,把笛子收好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坐下。
“你总来这吗?”蔚槿严看着离自己一米远的祁咏嗂。
“也……”祁咏嗂转头看蔚槿严,被他炽热的眼神吓了回去,“也不会总来,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会过来。”
祁咏嗂回完话蔚槿严没再问什么,她也没什么话说,
期间两人都没再说话,慢慢的祁咏嗂又开始认真的愣神。
会过神腿上一阵难受,这是坐了多长时间腿都都坐麻了,她转头看了看蔚槿严,他好像也走神了,还挺投入。
她把腿伸直,好的差不多了,用手撑了一下站起来,看了一下蔚槿严。
“那个,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