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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追妻第十五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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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轩轻轻拍拍苏熠后背，温声说：“好。”
看见这情景，裴诺言再也忍不住。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扑面而来的酒气熏人得很。“你喝醉了？”
苏熠确实是喝醉了，身子软绵绵的也没什么力气。他和顾明轩分开，踉跄几步凑到裴诺言眼前。
“你是谁啊？”苏熠眯起眼睛看了裴诺言许久，突然笑了起来，“是你呀？你怎么在这里？你为什么在这里呢？”
苏熠那双湿润的眼睛没有焦距。虽然他们之间的距离这么近，裴诺言却觉得离他很远。那不是他以前认识的小熠，他的小熠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你在这里做什么？”苏熠脸上带笑，抓住裴诺言的领带拉扯，“我不要你在这里……”
他用力推开裴诺言，自己却因为失去了支撑踉跄向后倒去。
裴诺言单手揽住他的腰肢。与记忆中无差别的柔软身段，在他臂弯里凹出优美的弧度。裴诺言抓住他的手腕，看他偏过头去，额发在酒醉的双眼下留下阴影，双唇微张表情性感得像是在跳探戈。
“小熠。”裴诺言捞起猫一般柔软的身子，把他慢慢扶起来，“怎么喝这么多？”
苏熠眉头紧蹙：“你别碰我。”他连连后退，撞上他身后的顾明轩。
顾明轩扶住他的肩膀，柔声说：“小心。”苏熠身体软得和没骨头似的，即使是靠在墙壁上都不住下滑，更不要说背后是名男人不是墙。
在裴诺言看来，苏熠就是在顾明轩身上蹭，滑下去又被抓住肩膀拉起来。
一时间，裴诺言不知道是苏熠故意做给自己看，还是真的就醉得站都站不住。
好在过去裴诺言对付过很多次醉醺醺的苏熠，他轻车熟路地就把醉猫给捞过来放在身上。
苏熠条件反射勾住他的脖子，大半重量都挂在了他身上：“谢谢……”苏熠收紧手掌，指甲几乎都要镶嵌他肉里，“谢谢你开除了明轩哥，你不要他，就把他给我。他现在是我的人了……我不许你再害明轩哥，你，你离他远点……”
看他那副难受的样子，裴诺言语气软了些：“好。我不为难他。”
苏熠眯起朦胧醉眼笑得很勾人：“好乖。”他拍拍裴诺言的脸，摇摇晃晃往后退，“我也不要你戴这个……”
裴诺言低头一看，苏熠勾住自己的领带胡乱拉扯。高定丝绸领带滑过苏熠的手心，他笑着扬起手，把手中的领带夹给扔了出去。
那只领带夹，是苏熠亲手做的。
两年多之前苏熠参加个体验各行各业工作的真人秀节目，在节目上DIY了这个领带夹。领带夹很简单，有个现成的底座，拿胶把珠宝装饰和金属流苏链条给粘起来就算完成。流苏链条放在靠近心脏的衬衣口袋里，末端有个可爱的小装饰。
那时候苏熠还很乖巧可爱，会穿着宽大的毛绒衣服扑进他怀里，刚刚洗过吹好头发也是蓬松又温暖的，身上还有要命的甜香。
裴诺言呼吸那股甜香，看他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自己说：“诺言，生日快乐。”
不知道这领带夹他做了多久，反正裴诺言看他在真人秀上做得还挺认真的。
其他明星的手工品都在节目拍摄完毕之后进行拍卖，所得款项都给了儿童重疾慈善基金会。
拍卖的价格被抬得挺高，刚刚走红的苏熠，几乎把手头上所有闲钱都用来买值不了几个钱的领带夹。
他双手把领带夹捧在手心里，双手献到裴诺言眼前：“这颗猫眼石是我挑的，很配你的眼睛。”
过去的幻像被现实撕碎，现在这充满心意的礼物已经脱离了裴诺言的领带。
“一点都不适合你！”
被苏熠扯掉的领带夹撞上墙壁，弹开时四分五裂。
金属与宝石的碎片反射头顶灯光，刺入裴诺言眼底。
他呆站原地，半响讲不出话来。
顾明轩扶住苏熠，抱歉笑笑：“裴总，他喝得太多，都是说的醉话。”
到底是醉话，还是酒后吐真言，裴诺言还是分得清。他凝眉注视领带夹碎片，低声说：“我送你回去。”
“我不要你……”苏熠推拒靠过来的男人，扶住墙壁往前挪。他的身子软得很，踩在酒店地毯上怎么都走不稳。他踉跄几步，一头栽进个宽大的怀抱。
即使是喝多了，苏熠还是从那股冷冽气味里认出来是谁。
“不许你扶我。”他醉醺醺后退，又撞上背后的顾明轩。“你很烦……这么大个子在我面前晃，好烦。”
被嫌弃的裴总很委屈，他明明只是好心想要帮一下忙。这种好心在他身上可不常有。
“那还是我来吧！”匆匆赶到的赵晓宇挤开裴诺言，把苏熠扶得稳稳的，“苏哥我来了，我们先回去。”
裴诺言认得这是苏熠的助理，态度也没有那么僵：“你？开车来的？”
“对！我叫赵晓宇，我是苏哥的助理，我来接他。”赵晓宇说，“我有苏哥家钥匙。”他把苏熠给抓稳，又补充道，“春景园的钥匙我也有，现在用不上了。还你。”
金属在空中划过一道光，裴诺言稳稳接住。
顾明轩快走两步，把地上的碎领带夹捡起来还给了他。
裴诺言一手拿领带夹，一手拿钥匙，站在原地像块拦路石。
苏熠与他擦肩而过。
柔软指腹划过他下颚，带着细微刺痛。
裴诺言转头望向苏熠，被他眼下那颗红色爱心小痣晃得有点眼晕。
“裴总，把晓宇也给我吧……”苏熠站不稳，半靠在赵晓宇慵懒得像只猫，“他可好了……”
裴诺言不悦皱眉。
就这号人，无论是工作能力还是资历，在他身边都排不上号。他跟在苏熠身边三年，裴诺言也没见过他干出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甚至连称得上“好”的事情都没有。
“他有什么好？”裴诺言发觉自己语气有点没崩住，又沉下声音补充道，“你需要助理，可以公开招聘。”
苏熠醉醺醺地笑，手指划过赵晓宇的下颚：“晓宇哪儿都好。我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助理，他……呃……你把屋子弄得再糟，还不是他收拾的？他从来……没有犯过错……”
顾明轩也趁机帮了个腔：“裴总，赵晓宇是苏老师的助理。他现在不辞职留在腾飞也没有指派新工作，你还要花钱养着，这不太好吧？”
苏熠勾住赵晓宇的肩膀笑。
“真是，醉得不轻。”裴诺言手一扬，领带夹碎片塞进衣兜，“苏熠，你别后悔。”
他走得很快，快得像一阵风。
司机早已在酒店出口等候，恭敬地将裴诺言迎上车。
汽车没有发动，如同蛰伏的黑猫般窝在原地。
只要老板不开口，司机就耐心等着。
空气中有潮湿气味。不多时，暴雨随着雷鸣闪电倾盆而下。
裴诺言头靠车窗，酒店大厅的亮光透过玻璃，为他脸上布下水痕阴影。他看见苏熠和赵晓宇跌跌撞撞地从旋转门内出来，顾明轩脱下外套撑开在苏熠头上，三人一起向着停车场走去。
裴诺言目送他们消失在大门转角，呆坐过片刻，沉声道：“去春景园。”
距离上次来到春景园，已经过去了两周。
散落一地的电视机碎片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原本挂电视的地方还空着。房子和苏熠在的时候没有太大差别，只是少了个会迎上来帮他脱掉外套得人，柔声问他：“诺言，你累不累？”
但凡苏熠还有一点懂事，都被晾了两个星期没搭理，也差不多应该回来道歉了吧？又是跑到对家公司，又是和夏温伦走得近，故意玩这些拙劣的小把戏。
冰箱里还有苏熠留下的预调朗姆酒，裴诺言捞出来喝了一口就扔了。
太甜。
裴诺言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却连块冰块都寻不见。制冰室内空空如也，苏熠在的时候不会这样。每次打开冰箱，里面都是满满的。不管是冰块、冰淇淋、蔬菜水果还是半成品的食材，总是堆得满满的。
现在，冰箱是空的。
家政会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会把所有东西都整理好，但是不会记得他喜欢方形大冰块，不会记得他喜欢白橡木香味的威士忌，不会记得他喜欢53°的麦芽威士忌，不会记得他的一些小习惯和小癖好。
甚至是裴诺言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小事情，苏熠都放在心上。
离苏熠上次给冰箱补货，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前了。
已经走了这么久了吗？
正发呆，手机突然嗡嗡震动。有两条未读消息。
点开信息，是一张图片和一条简短的留言。
图片看上去是自拍，苏熠醉倒在另一名男人的怀里不省人事，他睡得乖巧毫无无防备。从袖子和露出的部分外套看来，这个人应该是苏熠的经纪人，旁边还有苏熠的助理给苏熠擦手。
【裴总，小熠睡了。】
裴诺言倒掉威士忌，把那张图片保存下来。
他知道苏熠想要独立，手头缺人又缺钱。
他的小熠性格那么软，被人欺负也不吭声，离开了自己的羽翼，不是哭的地方都没有？
所以裴诺言开除顾明轩，并且给业内施压，顾明轩哪儿都不能去，只能去苏熠那里。
平日里顾明轩对苏熠挺好，应该不会害苏熠。
裴诺言叹了口气酒也没喝，草草洗漱完到二楼的卧室里躺下。
曾经无数和苏熠温存过的床，如今如此宽大，又如此冰冷。
臂弯里没有熟悉的重量，身边少了另一个人的温度，也不会有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可怜依恋地贴在他身边。
裴诺言在床上辗转反侧，不停地思考同一个问题。
为什么他会这样恨我？
第二天的早会，裴总破天荒地迟到了。
自从十几岁开始投入工作，裴诺言精准得像台机器。
今天，他这台向来守时的机器，第一次出现了故障。
早会结束得比平常要晚一些，裴诺言来到玻璃阳台和合伙人开小会的时候，太阳已经很高。两名合伙人等待多时，看脸色就知道没什么好事情等着他。
“坐吧。”裴诺言落坐主位，坐得很是端正。
不管什么时候，他的仪态总是很好。他总归不是个能折腰的人。
陈凌云瞥了眼身边坐得松松垮垮的雷思心，勉强开口：“你看今天的早间财经新闻了吗？”
裴诺言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我查了一下，第一个发布新闻的媒体，属于拓普娱乐下的公众号。”雷思心把平板电脑打开，推倒他眼前，“真是离谱，现在财经新闻竟然也会转发公众号的文章。”
新闻的标题很是吸引眼球——腾飞信息时代市值一夜蒸发千亿！裴诺言现身聚会疑向金融圈大佬求助？
事情是真的，照片也是真的，就是经过这新闻的一番话术，听起来不那么对味儿。
前天腾飞信息时代确实市值蒸发千亿，但是那也只是他们的股票在一天之内跌了0.38%。这么小的一点点股市波动，竟然还能编排出好像他的公司要完蛋了一样的新闻！
文章不仅把裴诺言昨天参加聚会的事情进行了一番猜测，还联系了之前裴诺言坐经济舱，开豪车深夜飙车和湿身落魄的事情，搞得和个连戏剧似的。
“这也算是个新闻？”裴诺言放下平板，语调冰冷毫无波动，“拓普是吧？夏温伦要开战，那么我们就迎战，没什么大不了的。先把他最近强推的3A级综艺给弄掉。”
雷思心满脸不可思议：“不是吧？我还以为你会有更大的动作。就这？”
陈凌云向来一针见血：“你是为了打击夏温伦，还是为了苏熠？”
“离家出走的小宠物而已，他要怎样，随他。”裴诺言关掉平板，起身站起来，“今天时间有点紧，都去做事吧。”
雷思心蹭一下站起来，蹦跶到他面前：“哎，什么叫‘随他’？我早就给你说叫你不要作，你看你！把人都给作跑了！你怎么可以还和没事人一样！”
陈凌云：“你打算怎么办？”
“他离了我，在外面总会挨饿。”裴诺言说，“饿两天，自己会回来的。”
陈凌云面色很是认真：“阿裴，我能和你说几句真心话吗？”裴诺言点头。“我在听。”
“你有黑眼圈。”陈凌云说，“最近还总是板着脸，都有些凹进去了。”
裴诺言：“最近工作太多。”
陈凌云干脆打了个直球：“因为苏熠没在身边，你吃不下睡不好。阿裴，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第一次看见你这样。我知道你向来强硬，可你如果再强硬下去，只能把苏熠越推越远。”
裴诺言皱眉：“我还要怎么做？”
陈凌云说：“如果你想要他回到你身边，先试着从道歉开始。”
陈凌云是对的。
裴诺言眼高于顶，这辈子除了苏熠，没看上过谁。
裴诺言也没有个叫得上号的爱好，唯一的爱好就是苏熠。
从小到大，裴诺言的一切都按部就班，唯一的意外是苏熠。
他学高尔夫球，是为了在打球的时候可以谈生意赚钱，练搏击是为了锻炼身体，更好地做生意赚钱。
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出格事情的裴诺言，三年前陌生人带回了家。
因为那个陌生人是苏熠。
但当裴诺言看上了苏熠，自然也会用手段把苏熠豢养起来。苏熠想要什么，裴诺言都可以很大方给。
只要苏熠能够乖乖呆在他身边。
其他的事情对于裴诺言来说，还真不太重要。
大型慈善拍卖会对裴诺言来说，也不重要。
所以，当雷思心把慈善晚会名单放在桌上时，裴诺言根本没有看的想法。
雷思心凑到他面前：“你看看这个。”
顺着他的手指，裴诺言看见了熟悉的名字——苏熠。他的座位号，正挨着夏温伦。
“不去。”裴诺言抬手就把名单给揉了丢垃圾桶。
雷思心气得直嘶气：“行，有你的！你和我甩什么脸？要是吃飞醋可以发电，你可以养活整个环海城！我说你这么能耐，你也让苏熠吃你的醋去啊！”
裴诺言没有多少功夫和想看热闹的雷思心拌嘴。每天都有海量的工作等着他，等他忙完工作与应酬回到大楼顶层，时钟已经指向半夜两点。
或许是今天晚上真的喝多了，裴诺言走错了房间。
月光从窗户倾泻而入，如同水银般铺满房间。凌晨两点的办公室，安静得不锈钢纸篓里废纸摩擦的声音都可以听见。
裴诺言展开上午被丢弃的慈善晚会名单小心摊平，指尖摩挲过苏熠的名字。
其他的纸都是多余的，裴诺言撕掉所有，只留下苏熠的名字，放进衬衣口袋。
房间里有个保险柜，裴诺言挪出那些重要文件，从最里面掏出个小盒子。
盒子里，破碎的领带夹反射月光，照进裴诺言湿润的眼睛。
“小熠，不知道你过得怎样。”
他跪在地上，尝试把破碎的领夹重新拼合起来。
但已经破掉的东西，又如何重新变得完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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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银河帝国唯一继承人的皇太子李斯特，对Alpha这种生物向来不屑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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