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残月破天晓

49、帝后----天子之尊

　　皇宫的校场并不是特别大，是之前专门修建来给皇子学习骑射的地方。如今皇子们都已成年，自然不会在这里学习了。
　　后来这里就成了一个马场，独孤睿偶尔会来这里骑一骑马，或是打打球。如今独孤睿连政事都不怎么过问了，自然别提骑马打球了。
　　平时这里是皇宫禁卫营的训练场地，但一有什么重要的比武这里就会被征用起来并在中间搭建起一个演武场地。
　　这次比武依旧是由太子亲自主持，而今年在看台上观看的人也比往年多了不少。
　　以前除了一些王公大臣，就是一些爱拿枪耍剑的世家子弟。因为今年独孤离携了文月阳前来，所以也来了好一些命妇贵女。
　　独孤离坐在最高处，身旁疏疏落落的也站了好些人。有他的近臣、随身侍卫，当然还有不少无时无刻不想要讨好他的人。
　　白重焱好不容易才挤进了人群，看到坐在独孤离旁边的文月阳时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失落的。他的一边想着白重华没有来是不是有什么原因，一边又在心里将端坐一旁的独孤离从头到脚骂了一遍。
　　此处乃是是非之地，白重焱当然不愿意久留，正准备抽身离开时，却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
　　“白兄，怎么你平时一遇到什么庆典都是恨不得排到皇城根外去的，今儿怎么变得这么积极了呀？”
　　旁边一干人等也不再低声耳语了，而是扭过头探究地看着白重焱。一直和文月阳说笑着的独孤离闻言后也抬头看向了白重焱，什么话也没说。
　　这使得白重焱感到万分尴尬和不适。他瞪了一眼始作俑者，心里极度不满。
　　司马初这人就是这样，就见不得他有半点好！总是时不时地来找他的麻烦！
　　白重焱因为自己武功不好，所以不怎么喜欢这样的比武。看着他人各个武艺精湛，自然会想到自己的笨手笨脚，只会觉得有一把刀不停地在剜着自己的心。
　　为什么要拿自己不会的东西来戳痛自己呢？白重焱总是这样对自己说。
　　若是大哥白重钺在场，估计能说出每个人所使用的招式有何利弊，甚至能把那些精良的技艺收纳为己有。
　　而白重焱对武艺并不精通，所以就算在场认认真真看完整场比试，他也只知道谁得了第一名，谁得了最后一名，像功夫技艺这些就完全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那干嘛还要白浪费时间呢？
　　不喜欢参加这样的集会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独孤离。
　　白重焱不愿意见到独孤离，所以天天避着他。但凡是由独孤离主持的庆典活动，他都是能逃则逃，不能逃的就找一个最角落的地方一个人悠闲自在。
　　要是在原来，白重焱估计早就几句话朝着司马初呛呛过去了，但今时不同往日了，自己好像也没有更多的心力来与司马初斗嘴了，也觉得完全没必要呈口舌之快。
　　“见过殿下。下官只是想要过来看看太子妃今日是否前来。”白重焱恭敬地对着独孤离作了一揖。
　　自从文月阳做了侧妃之后，就再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太子妃或是白重华这些字眼了，没有人想得罪她。众人都是屏气凝神等着看戏。
　　不过文月阳虽然收了笑意，一直低着头拨弄自己的手指，但神色倒还如常。
　　白重焱也很无奈，难不成他还能说他是来看她文月阳吗？
　　独孤离看了看身旁的文月阳，又扫了一眼众人，才冷冷开口道：“太子妃不喜欢演武，今日没有前来。”
　　“是。”白重焱毕恭毕敬回答，然后躬身向后退去。越过司马初身旁时，他还能很清楚地看到司马初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小人得志！”白重焱心里念叨。
　　不多时又听见从远处的喧闹之声，像是有什么重要人物出现了。紧接着便听到文湦那酸溜溜的语气说：
　　“白老将军，您怎么来了？您可是好久都不问世事了呀，怎么，您也对今日的演武感兴趣？”
　　文湦这人学识确实渊博，但是为人也着实小气。白重焱最不喜的就是他每次碰到自己都是各种冷嘲热讽。不过现在遇到的人是白凫，他也不敢如何造次。
　　和白凫一同前来的还有赵师傅。虽然许多人不一定见过他本人，但是没人不知道白老将军身边这位威名赫赫的儒将。
　　也因为赵师傅手里拿着剑，在场的许多武人都在暗自雀跃，难道白将军或是赵师傅今日也要过招？那可是除了在战场之上就不可能见到的呀！
　　白凫和众人简单打过招呼之后便快步往独孤离这边走来。刚刚还在小声议论着白凫前来的目的的人们也都赶紧闭了嘴。
　　白凫和赵师傅一同朝着独孤离下跪行礼，独孤离倒也谦谨，并不因为身份尊贵就表现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而是立刻站起身将两人扶了起来。
　　“两位将军快请起。”独孤离说：“老将军前段时间身体一直抱恙，现在可好些了？”
　　“多谢殿下关怀，臣好多了。”白凫抬头看见独孤离近旁的文月阳，也终于明了文湦刻意到他面前与他打招呼的意图。
　　“今日将士们演武，能盼来白将军的亲自指导，不知道是他们几生修来的福气呀！”独孤离继续笑着寒暄。
　　“不敢当！诸位将士身手卓绝，也都年少有为，根本用不着我来指导。臣今日也只是前来观摩而已。”白凫回道。
　　谁都有眼睛，也都看到了赵师傅手里的剑，自然都不会相信二人只是观摩这么简单。
　　独孤离也不挑明，只是转身吩咐宫人添置椅子。
　　白凫没有看到白重华的身影，心里不免有些恍惚。他也并没有刻意去隐藏自己的意图，继续在人群中慢慢搜寻。
　　独孤离猜想白凫定是在找他的孙女，倒也不躲闪，语气平和地道：“将军是在找太子妃么？莫离这就派人去……”
　　“不。”白凫一口回绝。“臣是在找这个逆子呢！”此时白凫正好看向了人群之中的白重焱。
　　白重焱这才赶紧讪笑着从人群中走出来，接过了赵师傅手里的剑，然后乖乖地服侍白凫和赵师傅落座。
　　众人也才释然，白凫大概是想要白重焱上场比武所以准备了剑。
　　一些人在心里嘲道，也不看白重焱是怎样一块木头，还想让他上去比武！纵使白凫英明一世又如何，他那天资聪颖的儿子还不是死了！他一手调教的孙子还不是草包一个！
　　产生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其中就包含文湦这一个。
　　比武开始之前，一般都是由皇上致辞，无非就是将士们是多么的勇猛，夺得的名次又是怎样的荣耀。目的就是为了提高将士们的士气，就和出征之前的誓师是一样的。
　　当然，这些肯定是由独孤离代劳了。
　　果然，几句话下来，下边站着的比试者们士气高涨，全都摩拳擦掌的跃跃欲试了。尽管被这连绵不断的雨丝浸透了全身也满不在乎。
　　紧接着便由专门的官员上前讲解比武规则，宣读参加比武的人员名单。独孤离则是慢慢品着茶，坐等演武开始。
　　白重焱往独孤离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看到独孤离那一副悠闲自得的派头，心里不免有些发闷。也不知何时，独孤离竟也表现得越来越有王者风范，人人畏而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