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残月破天晓

27、帝后----危机

　　越近中秋，人们便都忙碌了起来。皇宫里自然也不例外。特别是膳房里，除了要准备中秋佳节的饭肴，还要准备各式点心、团圆饼。一到这样的节日，皇上不仅要大宴群臣，还要赏赐团圆饼，所以膳房也都是忙得不可开交。
　　今年白凫不在，白重焱也只是向皇上拜了节便回去了，并没有参加宴会。走到宫门外了，都还能听到震天的乐曲声传来，真是热闹非凡。
　　哎！一想起别人家都是阖家团圆皆大欢喜，而自己爷爷和大哥却还要在塞北吹着冷风，白重华就不禁感慨。
　　正好此时司马初和妹妹一同往宫里去，与他撞了个正着，想躲都没处躲。“白兄，怎么都不参加完宫宴再走呀？”
　　一看到司马初那一脸奸笑，白重焱就不想说话，白了他一眼直接走了。司马初刚想开口说什么，却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一旁的司马心语看着司马初问道：“哥哥，那我们吃完宫宴回来还能不能去找赵小呀？”
　　司马初努力挤出来一个笑容说道：“心儿，我们今天不去找赵小了，好吗？我们以后再去。反正赵小也跑不了的。”
　　“好，那我下次见到他我要让他赔我的马。哼，那次在客家门口撞见他之后，他都一直躲着我，一看见我就跑。下次可没那么容易了！”
　　看着司马心语欢乐无虞的模样，司马初竟有点心酸。
　　其实司马初和白重焱他们是一样的，爹娘死在了南山路途中，但好歹白重焱还有爷爷，而司马初就只有他们兄妹两。
　　每次像这样一家团聚的日子里，司马初都会在宫宴结束后就带着妹妹走了，没有去领团圆饼。
　　一家人都不在了，还吃什么饼？还算什么团圆？
　　白重焱回到家后便入席吃饭。虽然家里长辈不在，但是她们找来了张将军的妻子张氏，还有白重焱的岳父陈舒一起，勉勉强强凑足了一桌人。
　　幸好还有赵小和阿娇在，不然这顿饭肯定是闷死了！
　　吃晚饭后本是准备大家一起到城郊的碧幽湖去赏月的，可是家里一些侍卫和下人们也都要往家里或是亲戚家去，最后也就只剩下白重焱夫妇、赵小和阿娇，厨房的两位阿婆还有小六子，陈舒还有白重华了。
　　两位阿婆年纪较大，自然是不会去。陈舒又是一吹风头就疼，也不敢大晚上的去赏月。最后只剩下她们六个人去了。
　　不过还好，她们都是年轻人，不会担心找不到玩的。
　　来碧幽湖赏月的人还真不少，湖上面飘着许多游船，船上亮光闪闪。带着酒食，拿着笙箫，望着月亮，一晃就是一个晚上。
　　白重华她们也租了一艘船，把桌子椅子都搬到了甲板上，打算就这样坐一晚上。
　　“妹妹，你还记得吗？我们小时候每年团圆节都是在碧幽湖上过的，是不是？”白重焱感概道。
　　“还说呢，你每一次都要往我身上泼水，还差点把我推进湖里！”白重华怒道。
　　白重华的娘亲是江南人，所以特别喜欢这样的水面。后来他们家每一年中秋都是在这碧幽湖上度过的。
　　那个时候的碧幽湖远比现在要热闹得多。许多朝臣都拖家带口的到这里来，租下最大的游船，任由小孩子们在上面玩。
　　当时的小孩也多，远远地隔着湖面就冲着别家的游船喊叫。明明是喊的东边船上的孩子，却有西边船上的孩子跑出来答应了。明明是喊的一个人，却跑出来五六个人回答。
　　孩子们玩在一堆了，大人们也都出来隔着船只相互敬酒了。不管平时有没有交集，也不管职位高低与否。
　　而现在呢，很少有小孩子在外面跑跳了。每只船都是静悄悄的行走着，生怕惊扰了旁边的人。人们也都在里面呆着，不管这月色多么诱人也都吸引不了他们。偶尔倒会有几个附庸风雅之人传出靡靡乐音。
　　“哎！一转眼，怎么我们都长这么大了！”白重焱仰头叹了一口气。
　　“嗨，二公子，瞧你说的，你看小六子还是个小孩呢就干着大人干的活儿了，小孩也不是那么安逸的呀！你若实在想当小孩也可以的呀，让夫人天天宠着你不就可以啦！”赵小笑道。
　　众人也跟着笑起来。陈玉却有些不好意思，说赵师傅不在，赵小就没大没小了。
　　白重焱也不在意别人拿他们夫妻两打趣，笑着回道：“赵小，你还好意思说呢！人家小六子是小孩子都天天干活，你一个大人了却天天跑出去玩儿！”
　　“就是！以后府里的活儿都让赵小干最好！”阿娇附和。
　　“阿娇，你怎么能如此狠心！”赵小对着阿娇道：“以后没有赵小陪你玩了，你会孤单的！”
　　“哼，我还有小姐呢！”阿娇看向白重华说道：“小姐，你说，是不是赵小最懒了，我们应该把所有活儿都给他……”
　　“师姐师姐？想一想我们玩遍天下吃遍天下的计划！”赵小打断阿娇，对着白重华挑了挑眉。
　　白重华坏笑道：“哈哈，那你可以先把活干了再……”话还没说完就引得大家笑了起来。本来是赵小取笑白重焱的，现在却变成了集体来逗赵小。
　　“没关系，没关系。”赵小偏过头看向默默吃着东西的小六子，威胁道：“小六子？”
　　同时白重焱也道：“哎，赵小，你可别带坏小孩哦！不然赵师傅饶不了你哈！”
　　一向乖巧听话的小六子却笑着说道：“还是别给他做了，我怕他把东西全都损坏了！”一听此话，大家更是笑得乐不可支。还以为小六子会帮着他说话呢，结果前半句还好，后半句就直接转变风向了。
　　赵小也跟着笑，还附和了一句说：“哎呀，常言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我这不就是一直践行着君子言行嘛！哈哈哈！”
　　玩笑了半天，大家便看起月亮来。今晚的月亮真的又大又圆，亮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就如白天那样明亮。
　　“月亮上真的有嫦娥吗？”白重华想起了自己之前每年中秋时看着月亮都要问的问题。
　　“有，她在等她心爱之人去找她。”陈玉说着将头靠在了白重焱肩膀上。白重焱也伸手将她紧紧搂住。
　　“如果她心爱的人不去找她，那她岂不是要一辈子等着！那她得有多孤独呀！”白重华说道。
　　一个人在冰冷的月亮上住着，没有人说话，该是多么的悲凉呀！白重华能够体会那样的孤独，就像世间只有你一个人存在了一般。
　　“所以呀，她需要玉兔。”赵小看向白重华说：“小烠，你可不许做嫦娥。”白重华看向赵小，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赵小又看向阿娇，“阿娇，你以后也不许做嫦娥。我不喜欢嫦娥！”
　　阿娇仰着脑袋痴痴地看着这轮明月，眼里闪着光亮，像是在看一个又香又脆的大饼一般。“那你喜欢什么？”阿娇回头看向赵小。
　　“我喜欢笨蛋！”赵小笑着说。
　　“你骂谁笨蛋呢？”阿娇嗔怒道。和赵小吵架太多了就是不好。阿娇脑袋转的慢，每次一听见赵小骂人，阿娇总会条件反射的认为是在骂自己。
　　“我就是说你呀！”赵小笑得更开心。
　　“你讨厌……”阿娇和赵小又开始了吵架模式，白重华她们只能在一旁看着他们笑。
　　还是小六子贴心，不知何时竟走到船舱里取来了披风一一送到她们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