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后》残月破天晓

18、帝后----太子有妃

　　此时阿娇已经止住了哭泣。她的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她看到白凫拜的人是穿着白衣服那个，才知道原来他才是太子。虽然白凫不再责罚她，但是她心里却是很不舒服。
　　这个太子也太傲慢了吧，不就是偷偷看了他几眼嘛，至于这么大动肝火嘛！还说将军府不会管教下人，我看是这个独孤离才该好好被管教一下！
　　阿娇想起自己和白重华从前玩耍的时候总是带着那个傻子，一直保护他不让他受人欺负，现在他长大了竟然翻脸不认人，简直是禽兽不如。
　　阿娇一直在心里痛骂独孤离，便忘了要起来。还是白重焱过去把她提起来，提醒她“快谢过太子”。
　　谢他？哼，我只想杀了他！阿娇心里不满。只是对着独孤离小声说了句“谢太子”，连拜都没有拜就跑出去了。白重焱见状赶紧解释说小姑娘不懂礼数，望殿下见谅。见独孤离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只能跟着赵师傅退了出去，只留下白凫在此。
　　等赵师傅关门出去后，白凫才对着独孤离做了个请的手势，说：“殿下请上座。”
　　“哼。”独孤离也不坐下，转身对着白凫冷言嘲讽道：“要找将军可真是不容易呀！”
　　“殿下，臣……”
　　还未等白凫做出任何解释，独孤离便打断了他，“将军，您现在可该心满意足了吧！”
　　独孤离今天过来本来就是兴师问罪的。齐州之事他可以不管，可以让步，但是让他娶白家之女为妻，他绝做不到。
　　赐婚旨意发布的第二日，他便要去求皇上收回成命。路上遇到了白凫，白凫说他知太子心有所属，他正是来求皇上收回成命的。
　　独孤离一想，既然将军的意向和他一样，两人也都不情不愿，那皇上也自然没有强行逼婚的道理。“将军大义，莫离感激不尽。不过还请将军勿要食言才好。”
　　“那是自然。”白凫回。
　　独孤睿早就想到他二人肯定会来找他，所以便一直躲着不见。将二人晾了许久见二人都不离开，这才宣召白凫单独觐见。与白凫交谈完毕，又将独孤离宣召进去。
　　独孤离自然是各种不愿意，讲了自己心里有人，又讲白家姑娘也不情愿，又讲二人是如何的不合适。皇帝则是高高在上，靠着龙椅，一副慵懒模样。
　　等到独孤离说完，他才开口，“说完了？”
　　“是。儿臣恳请父皇收回成命。”独孤离跪在地上又是一叩。
　　“皇儿呀，你乃是堂堂太子，未来还要担起整个社稷之责，你的婚姻，岂是能够随你心意，由你喜欢呀？再者说，你的太子妃，也必定是德才兼备，日后才能辅佐于你呀！白将军的孙女做你的太子妃最为合适。”独孤睿缓缓道来。
　　“父皇，天下有才德的女子何其之多，您为何偏偏要选白家的姑娘呀？更何况，您也知道，我与文……”独孤离心心念念的人，只有文月阳。除了她以外，不管其他的女子多出众、多贤德，也看不进他的眼里。
　　“照你这样说来，那是白将军的孙女无才无德，配你不上？”独孤睿打断了独孤离。
　　独孤离听到这话张嘴欲辨，却又觉得心里发酸，不想再说话了。这人真是他的亲爹吗？
　　先不说给自己定亲没有提前和他商量问他的喜爱，现在又拿各种借口来唐塞他，曲解他的意思。更何况，白将军还在一旁站着呢，自己又哪能说这样的话呢？皇上这样做只能是让自己难堪。
　　“父皇，儿臣绝无此意。儿臣的意思是，将军的孙女她也不一定愿意呀！儿臣也不想强人所难。”天地君亲师这句话果然不假，先君臣，后父子。独孤离无奈，只得收敛了气性恭顺的去解释，希望皇上能念及他的感受。
　　“谁说人家不愿意了？”独孤睿看向白凫，喊道：“白将军？”
　　从独孤离进来后白凫就站在那里没有说过话，也没去听独孤睿父子二人的对话，倒像是神游天外。等到皇帝喊他，才又回过神来，看到独孤离也在看着他，一脸祈求的神色。
　　“臣，无话可说。”良久，白凫垂着头用沙哑的嗓音说道。
　　会谈就这样结束了，成婚就这样成了定局。独孤离恨透了白凫的假仁假义，恨透了白家人的贪心不足。
　　今日独孤离出宫来本是为了找文月阳的，可是文月阳不肯见他。
　　都是白家人的错！
　　独孤离便带着巳尢怒气冲冲的赶到了白府。本来白凫不在，自己非要等着，在喝了一肚子的茶水后怒气已经消了一大半，情绪也已经逐渐平静下来了，可是眼见这白府里的小丫鬟都这样对他傲慢无礼，不知平日里他们白家人又是怎样的嚣张跋扈！
　　独孤离没有给白凫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将军平日里爱护着自己人也就罢了，可事关一条人命，将军您也如此不顾法律朝纲，为您家人脱罪！”
　　“再说，将军，您已经身居高位，您战功累累，已经贵为一品军侯了，您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呢？您明知我与文家小姐早已互订终身，为什么还要让父皇赐封您的孙女为太子妃呢？”
　　“我没见过您的孙女，更不喜欢她，您把她嫁给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您就非得要向全天下人证明，您白家的女儿是有多优秀，是高贵的太子妃，而您白家人又是多么的能干吗？”
　　整个过程中白凫都是一言不发，任由眼前这个少年向他发着脾气，泄着怒火。这个少年早已没了平时的庄重沉稳，只是一个为了自己的婚姻自己的爱人而强烈反抗着但却又徒劳无功的无助少年。
　　无论独孤离是否把自己看作是敌人，白凫的心里对他却是另眼相看。也许他容易情绪化，感情用事，但至少这个少年比高高在上的皇上多了一个字，真。
　　“殿下，臣……”白凫试图解释什么，但独孤离却没有给他任何机会。“老将军呀！您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您想说什么？当初在父皇面前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呢……”
　　只有白凫闭口不言，独孤离才能慢慢平静下来。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是有多么的失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镇定下来。也只有用鼻子快速的呼吸着气，把双手都狠狠地捏紧成拳才能稍微平复一下自己累积已久的怒火。
　　终于，独孤离缓缓闭上了眼睛，叹道：“月阳还时常说，当世之中唯有将军德高望重，深明大义，乃是最值得敬重的人。我看也不尽然。”说完便拂袖而去。
　　独孤离也曾觉得白凫老将军除了有爱护短的毛病以外，确是一个极好的人。但现在他只想自己从来没有说过那些话。
　　独孤离走出去的时候看到院子里一个婢女在地上跪着，旁边还站着几个人。他也不愿多看一眼，径直走出去了。
　　出将军府的时候巳尢是跟着出来了的，但是马车在路上行了一会儿，就不见巳尢的人影了。独孤离心情复杂，也不愿去多想，反正巳尢会自己找来的。
　　独孤离本来是吩咐侍从去文家的，可是到了丞相府邸后，他在旁边站了许久都没有进去。不仅因为文月阳不愿见他，独孤离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文月阳。
　　独孤离很想一醉解千愁，便找了一家酒馆进去喝酒。他的侍从把一家酒馆整个包了下来，让他一个人能够尽情喝个够。可是不管怎么喝，独孤离都觉得这酒不仅难喝，怎么都喝不醉，而且还越喝越清醒。
　　“自欺欺人！”独孤离走出酒馆来到了河边，冷风一吹，独孤离终于彻底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