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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鸡飞狗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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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文盯着路玉,像是从来没有如此这样地看过她似的。他脸上的表情也在不断地晦明变化着,像是一个被打翻了的调色盘,先是懵逼,再是恍然大悟,最后是震惊。
是真的震惊。
其实对于真正的现实世界来说,是没有脑残狗血剧里面那种男主女主邻居了一年的都不知道自己最爱的人就在对面的情节的。
虽然邰文对路玉的感情还远上升不到“爱”那种高端的层次,但是认真想想,近来一直在班上呼风唤雨的大佬竟然就住在自己对面?
光是想想就觉得异常玄幻啊。
于是邰文还不信邪地用手指着自家对面紧闭的门,试探地问:“你家……就在这儿?”
不能说邰文情商低,实在是这种概率太小了,小到一旦发生都觉得自己是活在小说世界里的人了。
可更令邰文感到恐怖的是,路玉她竟然……还点头了。
邰文震惊地看着路玉亲门熟路地脱下书包,掏出钥匙,然后当着他的面把门给打开了。
邰文:“……”
路玉进了家,换好鞋,回过身来,站在自家玄关处,手扶着门把手,看着邰文一个人站在原地。
邰文的眼睛睁得很大,瞳孔中在一瞬间闪过数次不同的情感,可是面部却是僵硬的,毫无表情。
路玉:“……你,想在外面过夜?”
这突兀的一声将邰文一下子从繁复的思考中拉了回来。见路玉已经换好了鞋,甚至连书包都已经放下来了。
路玉半开着门,大半个身子都躲在门后面,好像很警惕他似的,死鱼脸让人分外出戏,一双黝黑如耀石的眼睛里更是看不出丝毫情绪。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硬是从中猜出了一股浓浓的鄙夷之情。
好吧,其实是他鄙夷他自己。
鄙夷他自己居然两个月了才晓得自己的对门人是谁。
“呃……那么,明天见。”
既然路玉都开口了,那他还能有不应的道理?于是邰文就这样试探性地说出口了。
这真的就是怂逼了。
“恩。”
路玉敷衍地应道,随后便毫不留情地关了门。
被关在门外的邰文:“……”
……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大早,邰文就背着书包蹲在自己家门口了。
他起先还是每隔五分钟看一次手表,连续了三次后他开始每隔两分钟看一次手表,到最后他干脆直接一分钟看一次了。
终于,在他不知道自己看过几次手表之后,他一直心心念念的那扇门,开了。
“你干嘛?”
路玉一开门就看到一个大男生坐在自己家门口,正常人的话没有被吓坏已经是很好了。
“等你一起上学啊。”
邰文回以灿烂的微笑,然后非常自觉地跑去按了电梯。
路玉:“……”
她仿佛在他身后看到了一条狗尾巴……
等两人走进班级的时候,是正好掐着秒的。
对于这一点,邰文没有感觉到震惊,因为这两个月来路玉都是这样的。为了求证,他一路上还特地按着路玉的步调在走路,没有快一步也没有慢一步。
事实证明,路玉简直就是个活生生的钟表,难怪他每次上学时间都会跟她错过。因为他的作息时间貌似与路玉的完全不同。
不过,以后不会了。
因为他已经大致了解到路玉的作息时间了。
以后偶遇的几率只会大大增加。
这样想着,邰文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了。看着路玉的眼神也更加意味不明了。
眼睁睁看着他们俩成双成对进班级的全体同学:“……”
我求求你们别再秀了!
……
期中考试的成绩排名就像一颗石子,投入湖中后掀起了不小的一片浪花和涟漪。
几乎是同一时间,别的市的中学也知晓了昌市的实验中学突然出现了一匹黑马,而这匹黑马,将成为未来中考战场上他们最大的竞争力之一。
可惜别人口中黑马的路玉此刻却没有半分身为黑马的自觉。
实验中学,物理课课间。
路玉抱起一个保温杯就想从旁边的窗户上跳出去,然而脚还没有来得及跨上去,身后一只佛山无影手就即时地抓住了她手中的保温杯。
对方使了一个巧劲儿,总之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地,路玉手中的保温杯就突然叛变,脱离了她的手滑落进了另一只大手中。
“路玉,说好了一道题的,怎么?想反悔?”
邰文左手握着路玉的保温杯,右手握着一只水性笔,底下还压着一本物理练习册。他一脸得意地看着身旁急得跳脚的某人,完了还嫌不够,还恶意地晃了晃自己手中的杯子。
路玉眼见着杯子落入敌手,上去就是一个猛扑。
邰文见状丢掉笔,伸出手来按住路玉的脑袋,企图用手长的优势来将双方之间的距离拉开。
然而他低估了路玉的身高,也高估了自己的身高。
初中本来就是女生笨鸟先飞的阶段,高中才是男生厚起搏发的舞台。再加上路玉这家伙不知道打什么牌子的生长激素,个子居然还是年级都排的上名号的。
于是理所当然地,两人抱了个满怀。
邰文的脸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直线爆红,可恨的是身上的某人居然还全然不自知,还在他身上不停地蹭着,就为了拿到他高举在空中的杯子。
邰文的脑子一下子死机。
结果当然是路玉顺利成章地拿到了自己的杯子。到手后还特别爱护地用袖口擦了擦,以擦去那上面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和细菌……好吧,细菌的确是有的。
“题回来再讲,再不去热水就没了!”
学生一层楼就只有一个饮水机,六个饮水头更是只有一个热水,唯一可以抢到机会的就是早上上学和下午第一节课那会儿。
早上是不可能的了,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于是再一次的,路玉成功从自个儿旁边的窗户上勇敢地飞越了出去。
正巧从办公室溜达到班级继而看到这一幕的班主任:“……”
正好刚跳出窗就与自家班主任来个了热切对视的路玉:“……”
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两秒,然后路玉先班主任一步回过神来,抱起保温杯转身就开溜。
“路玉!你又跳窗!这周都第几次了?有门不走你偏跳窗!狗急跳墙你跳窗!你到底是人还是狗啊?”
班主任在路玉跑出几步后也慢一拍地反应过来了,当即出声责骂道。
责骂的原因是路玉跑得贼快,班主任一大把年纪了当然追不上,于是也只能在口头上逞逞强了。
然而路玉是谁啊?她可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己受委屈的小公举。
这样直白的话路玉再听不明白就是真的对不起自己了。
路玉一阵鸡飞狗跳地穿过走廊,又正值下课课间,途中还有好几位好奇的同学从自己班级里探出脑袋来看热闹。
一直跑到走廊的尽头,路玉才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朝自家气急的班主任奋力地挥了挥手:
“老班!你是不是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的确是真的苟!”
苟,苟且偷生的苟。
苟且偷生是真的,夹缝求生也是真的。
“你!我还就不信治不了你了!你给我等着!路玉!放学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班主任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路玉这泥丫头是在变相地骂自己,登时就气的吹鼻子瞪眼,给路玉下了最后的通告书。
就这样,整个走廊都例行观赏完了每周一行的日常撕逼大战,毫无疑问,几乎场场都是以路玉逞了一时之快,老班把握全局的结局结束的。
毕竟学生再怎么学神,该有的惩罚还是得有的。
老师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一班的教室里,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为刚刚发生的事情而高谈阔论,颇有一副群仙论诗的感觉。
但只有邰文一人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自己之前抓着保温杯的那只手独自发呆。
坐在邰文身后的张航见此,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邰文给意思地往侧后方偏了偏,但眼神和目光依然不变。
“邰哥,怎么了?还发着呆呢?唉,不就是一道题嘛,你至于这样吗?”
张航一句话将邰文的思绪一下子拉了回来。
“一道题怎么了?难道不至于吗?要是考场上你知道这道题能抵多少分吗?”
张航被邰文一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
他干脆摇了摇手,打算结束这个话题:“唉,算了算了,反正你也不是一次两次这样了。有时候,瞅你问人家问题的架势,我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一听这话,反而是邰文拉着张航要说话了:“把话说清楚!我哪里不对劲了?”
张航摊了摊手:“我知道邰哥你想要搞清楚题目的心。但是有你这样追着人家问问题的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在追人家女孩子呢!”
“追……”邰文的脸陡然间红了,“追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