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和你》哈尼雅

59、第六章

　　汗，冰冷的汗在短时间内浸湿了她里面那件贴身的衣物。

　　她很久都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龙本不会做梦，而本就算是人类的她会做梦倒也不感到多少稀奇。这三年来，她也习惯了做梦，只是这一次做的梦和过去三年做的梦完全不一样。

　　如果只是梦回卡塔特山脉那一战，她断然不会吓得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她梦到了奇犽先生。

　　那个21年后的奇犽.揍敌客。

　　梦里的天空是黑色的，但月亮却是红色，比鲜血还要红上几分，透着浓烈的不详。

　　自古血月都代表不详之兆。

　　血月仿佛会流泪，一滴一滴，红色的液体自血月流淌而下，落在地面上，将整个空间都染成了红色。

　　奇犽就站在最高处的位置，脚下和周围全是堆成山的尸体。

　　他的眼瞳没有任何神采，就像一个麻木了本性，没有任何知觉，全凭本能去杀人的机器。

　　这样的奇犽让她心脏这个位置像被什么扎了一下疼得厉害。

　　她很难受。

　　更让她难受的是梦里的奇犽先生杀了她，并且抱着她的尸体在哭。

　　黝黑的眸子里闪烁着暗沉的蓝，两种颜色混合在一起，使得黛米的眼瞳像深夜的天空。

　　她眼里有许多情绪，有惊恐，有悲伤，有遗憾……这些情绪混杂在一起，交织成了奇犽不太懂的复杂情绪。

　　“喂，你怎么了？”见她陷入在自己的情绪之中，奇犽下意识又重新问了一遍。刚问完，前一刻还坐着的大喘气的女孩一个侧身就把他给抱住了。

　　是的，黛米把他给抱住了。

　　那是一个相当结实的拥抱，对方的双手环着他，那攀附在后背的手微微颤抖着。

　　奇犽一向不喜欢与人太过亲密的接触，家里也没有谁会这么抱他，和小杰打打闹闹纯属正常范畴，而像现在这样被抱住，如果换做其他人，大概已经被他杀了。他太清楚自己的血液有多冷，就像冷血动物。此刻，当下，有个人用温暖的体温将自己的温度传达给他，试图让他的血液流动。

　　想推开她，可手却不上不下的僵在半空中不知所措，只因他的肩头湿了。

　　她是在哭吗？

　　问号在他脑海里浮现，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哭，但可以肯定抱住他的女孩儿一定做了什么噩梦。

　　噩梦，他也做过，他知道噩梦的可怕之处。

　　僵硬地将手拍上女孩儿的背，奇犽用十分不擅长的别扭方式安慰着女孩，安慰人的话语他是不会说的，安慰人的动作么学学总是会的。

　　肩头湿的厉害，女孩努力不让呜咽声从口中溢出，要不是感觉到对方微颤的肩头和自己已经湿了的肩头，奇犽根本不会想到女孩哭了。

　　两人维持着这个动作很久很久，直到黛米吸了下鼻子将他放开。

　　女孩儿的眼睛很红，那本来深沉的蓝色眼瞳又恢复了最初的黝黑，她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面带歉意。“对不起。”刚哭过，嗓音比平时还要软上几分，听着好像挺委屈的。

　　正襟危坐地面对着奇犽，她低垂着脑袋，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奇犽看不到她的脸，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表情，这种情况他过去也没碰上过，自己大概只能用蒙圈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了。“为什么要道歉？”他觉得黛米这一声对不起有点莫名其妙。

　　垂着头的黛米一怔，随后她抬起头用红红的眼睛认认真真看着奇犽，说道：“我把你肩膀打湿了。”莫名其妙就抱上去，还把他的肩膀哭湿，怎么看都需要她向对方说声对不起。

　　侧头看了眼肩膀处的湿意，盘腿坐着的奇犽不以为意：“我又没责怪你。”

　　黛米眨眨眼。

　　奇犽身子微倾，单手撑着半边脸继续道：“你做噩梦了？”

　　黛米点点头。

　　奇犽扬了扬眉：“做噩梦有什么好哭的？”他做噩梦从来不哭的。“以后做噩梦了，把梦里那个让你讨厌的家伙揍一顿就好了，如果是梦到有人欺负你，打回去就好。”简单粗暴到不行。

　　黛米张了张嘴，半晌念出他的名字：“奇犽君，谢谢你。”

　　一会儿被道歉，一会儿被感谢，奇犽有点搞不懂黛米这个人。

　　“我说你干嘛又跟我说谢谢啊。”虽然被人说了谢谢莫名让他很高兴，但也要有个理由才能接受这一声感谢。

　　为什么？

　　黛米觉得自己向奇犽道谢并不需要理由，她歪了下脑袋，十分认真地回答道：“因为奇犽君你在安慰我，所以我要谢谢你。”

　　耳朵莫名一红，奇犽抓了抓头发，被这个理由弄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才没安慰你呢。”说着，他抓起放在一边的滑板，作势起身道：“都第六天了，明天协会的人就要来接我们了。”

　　黛米没想到已经过去第六天了，如果不是因为做了那个梦，她或许还在睡。一般来说，深度睡眠是最好度过时间的方法，她也习惯了用这个方法度过于她来说过于漫长的时间。这三年里，她到处在寻找回到21年后的方法，可世界那么大，与时间传闻到处都是，但真真能够帮到她的却寥寥无几。

　　有时候，黛米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

　　2020年的奇犽先生是否……

　　见她忽然不说话了，已经起身的奇犽从口袋里掏出三张号码牌扔在她面前：“喏，我捡到的，给你。”

　　这三张号码牌，分别是：80号、89号和262号。

　　“再找三张出来，你就可以参加下一场测试了。”他弯腰钻出树洞前又补了一句：“也不是特意给你找的，算是感谢你这个树洞，这六天替我解决了睡觉问题。”说着，奇犽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少年咻的一下就离开的身影，半个身子探出树洞的黛米盯着对方离去的方向久久都没有回神。

　　“果然，是个温柔的人。”大约五分钟后，黛米收回视线，眼眸微微半垂：“忘记给他衣服了……”

　　重新钻回树洞，黛米将目光落在了那三张奇犽扔下的号码牌上，盯着这三张牌，黛米下意识湿了眼睛。

　　思绪再度回到那天，神魔之战的最终末，为了不让魔族的阴谋得逞，她和水龙王大人合二人之力将整个卡塔特山脉变成了一座死寂的冰原。不再是少年的奇犽先生把她拥入怀中，低声叫唤着她曾经的名字——蕾欧娜。语调那么温柔，温柔得不像平日里的他。那时候的她对情爱本就处于懵懂之际，可奇犽的表情和他最后说的话却让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那份名为被喜欢的情感。

　　她想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喜欢她，想要知道他当时到底是以什么心情和她做最后道别的。因为想知道，所以它们变成了她心底深处的执念。

　　黛米想她来到这个世界总有它的一个理由。

　　这个理由或许就和她想见一次奇犽有关系。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还能再见……』那句话陡然在耳畔浮现，那是蕾欧娜的期望。而后水龙王的声音便紧跟着响起，再然后她就成了黛米.佩里。

　　黛米不知道是否是这句话才让她来到了这个世界，成为了黛米.佩里。但有一点直到现在她也没明白，那就是为什么她在成为黛米.佩里之后会来到1996年，这中间到底是出现了差错，还是其他原因？

　　她不是没怀疑过，只是无从怀疑。

　　小心翼翼地收起三张号码牌，黛米爬出树洞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附近没有其他人的气味，除了大自然和岛上动物的气味之外。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黛米伸完懒腰之后就去附近的小溪边洗漱去了。

　　洗漱的东西都在空间口袋里，那是一个魔法袋，可以容纳很多东西，就背在她身上，像普通的斜挎包，没有会想到这个包里面内有乾坤。树洞内那一条薄薄的毯子就是从这个包里掏出来的。她挤了牙膏刷了牙后，又用溪水洗了把脸。溪水的温度很凉，1月份的季节，本就还在冬季。

　　洗好脸，黛米就把身上的衣服给脱了，刚才出了那么多汗，里面那件衣服都湿透了。脱下衣服，擦了擦身体后，黛米拿出两件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然后又拿出梳子对着溪水梳理了下乱七八糟的头发后，这才把洗漱用具全部塞回袋子里。她要去找奇犽，把衣服给她。想着，她就从包里面掏出了一件长袖T恤和一件黑色的翻领长袖外套。这是两件十分中性的衣服，而且还很大，给奇犽穿正正好好。奇犽的衣服被她哭湿了肩膀位置，让他继续穿着也不大好，所以黛米决定去找奇犽给他干净的衣服。

　　黛米这三年过得比较清贫，所以她买的衣服也不是那种很好的面料，但对如今的黛米来说，吃饱穿暖就可以了，其他的并不重要。

　　她自己穿了件长袖毛衣，里面是有领子的长袖带绒内搭，下面则是一条加了绒的牛仔裤。外面这件毛衣是宽松的版型，所以显得黛米看上去格外小只。长长的黑发绑了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看上去十分可爱，像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打扮。

　　抱着干净的衣服，黛米凭着嗅觉寻找起离开的奇犽。

　　她不知道奇犽会去哪里，所以只能依靠弥漫在空气中属于奇犽的气味去寻找他。

　　眼镜岛是一个不算大的岛，但要在这里为期七天的生存还是蛮考验人的。

　　“啊，找到你了！”不远处有雷欧力和酷拉皮卡的气味，黛米没有刻意避开让他们再度撞上了。

　　雷欧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边颧骨都肿了起来，看上去很惨。

　　快步走到黛米面前，雷欧力忽然往她怀里塞了什么东西，低头去看竟然是号码牌：“喏，给你。”

　　281号、246号和191号。

　　加上奇犽刚才给的那三张，她竟然完美的凑齐了六点，也就是说她只要安然度过今天，明天一早去起点集合后就可以去参加最后一场测试了。

　　“先给你三张，剩下的你放心，还有一天时间，我一定给你凑齐！！”雷欧力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尤其是欠一个小女孩儿人情。在黛米把号码牌给他的一刻，他就一直耿耿于怀，因为这是他胜之不武得来的，而且就算真和黛米打起来，他也不大好意思。

　　黛米那么小只，就是一个小孩子，和小孩子打架他得多不要脸啊。

　　盯着这三张号码牌，黛米愣了愣后，抬头冲雷欧力微微一笑：“谢谢你。”

　　女孩的笑容很温柔也很灿烂，就像太阳一样格外耀眼，就算是雷欧力这种属于老司机级别的人也不免红了红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向来离羞涩有点远的雷欧力说道：“客气什么，给你应该的。”

　　酷拉皮卡走上来，说道：“这几天还好吗？”他对黛米的印象不错，一开始或许会有戒备，现在却没有了，他感觉得出来女孩儿是个温柔的人。

　　“嗯，很好。”软软糯糯的声音，可爱极了。

　　酷拉皮卡和善道：“那就好。”说着，他发现黛米手里抱着两件衣服。

　　“你这是？”对于黛米抱着衣服走在岛上，雷欧力和酷拉皮卡都有点不大明白。

　　“这是给奇犽君的。”

　　酷拉皮卡：“……？？”

　　雷欧力：“……？？”

　　双人问号在他们俩脸上齐齐出现。

　　给谁？

　　奇犽？

　　雷欧力觉得大脑有点转不过弯来：“等等，为什么要给奇犽？”

　　黛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小心弄脏了他的衣服。”

　　雷欧力：“……？”他还是不懂，弄脏就弄脏呗，反正这几天谁不脏？

　　酷拉皮卡和雷欧力关注的点不一样，他眨眨眼问了句：“你，一直和奇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