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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苏姀刚刚在梦里,见到了她的父母,这是自然的,若说死了她对谁最牵挂放不下,还是对她有养育之恩的父母,即便苏姀对他们仍有恨意。

      但便是在梦里,他们也不放过苏姀,指着苏姀厉声责骂:“一个女子,嫁的好才是最重要的,做官又有何用处!!”就和他们逼迫苏姀出嫁时说的话如出一辙。

      马车停时一个晃动令苏姀从噩梦中惊醒,她的心跳犹自不能平复。

      女子为什么不能为官?

      女子凭什么不能为官!

      朝中已经有一个女官,女子为官,并不是梦了!

      可恨她父母眼界狭隘,为了让她嫁人断了做官心思,险些将她逼死!

      说什么是为她着想,不过是觉得一个有志向的女子不易掌控罢了!

      多可笑,就为了能掌控苏姀的命运,他们就要毁了苏姀的前程!

      那可是苏姀的梦想啊!明明是她父母,不该更爱护她,更理解她吗?!

      苏姀处在噩梦惊醒的后怕中,低低喘息一阵,才觉出浑身僵硬酸涩,脑袋也胀痛的厉害,浑身上下就没一处好地方,痛苦对于此时的苏姀倒不是件坏事。这表明苏姀还活着。

      苏姀又惊又喜,她……得救了?那她这是在哪里?又是谁救了她,救她的人是好是坏?正不安的胡思乱想,猛然听到有人问话,令苏姀惊了惊。这声音如此近,人就在她面前问的话...可她却没看到面前有人。

      苏姀眼前一片迷雾似的朦胧,她慌了神,她竟然没看到面前有人,或者说,她什么都看不清了!!苏姀这时候才觉得双眼刺痛异常,她颤抖着双手去摸自己的眼睛:“我,我的眼睛!”

      “只是害了雪盲症,还是治得好的。”曲佩宁捉住苏姀胡乱挥动可能会戳到眼睛的手按下去,苏姀根本没有反抗力气。

      大概是曲佩宁声音没什么起伏的缘故,听起来也让人颇觉安心,况且此时苏姀孤立无助,对方是一个女人这件事让苏姀稍稍安心一些,随即她察觉眼前一黑,彻底连模糊的光都看不见了:“你,干什么?”苏姀惊慌不已,现在一点小动静就会令她受到惊吓。

      “遮住你的眼睛,反正又看不见,”曲佩宁将薄纱的边角在苏姀脑后打了个结,解释道。

      苏姀呆呆的应了一声,眼睛被遮住,那点光亮也看不见了,苏姀索性闭上眼睛,也缓解了一些眼睛的刺痛感,她闭上眼睛一动不动的躺着,即使这样也令她十分难受,这是因为她在雪地里躺了太久,寒气入体了。因为受了冻,苏姀浑身酸痛的厉害,脑子还混沌着,只茫然的对着曲佩宁的方向开口:“你,你救了我?”苏姀声音喑哑的不像话。

      “也算不上救,随手而已,而且发现你的人不是我,你想谢,稍后他回来了,你可以谢他。”曲佩宁漫不经心的撩了撩衣襟,她的裘衣披在苏姀身上,自己身上只穿着件乌色无袖棉比甲,比甲上绣着狰狞狂妄的暗金色蟒纹,从肩膀缠到胸口。

      “多谢,”苏姀仍感激道,她躺在茫茫雪地中时没想到自己会获救,如今如同重获新生,心中无限感触,声音有了几分哽咽,喉咙刺痛,又控制不住的咳了两声,她作势起身要跪倒,曲佩宁随手一挥,苏姀只觉一股压力袭来,根本动弹不得,只有老实躺着。

      曲佩宁见苏姀神色不对劲,好心道:“你不要哭,你这双眼睛害了雪盲症,就是好了也最好不要流泪,不然还是容易瞎的。”

      苏姀听了,用力咬牙忍住眼睛酸涩,她还要去凉城施展抱负,这双眼睛一定不能瞎,她既然没有死,那她一定要去凉城。

      “我问你,你是什么人,怎么一个人躺在雪地里?”曲佩宁把玩着手中镇江刀,随口问,她对苏姀还是有所怀疑。幸好苏姀现在看不见她模样,不然见到曲佩宁手中冷刃寒光,眼中戾气,好不容易回转的那丝生机又要被吓散了。

      苏姀听了,颤着手摸进衣襟。苏姀现在身体刚刚回转,稍动一动浑身就酸痛的不得了,这番举动自然也令她痛苦的哼了两声,但曲佩宁也不阻止她的举动,只是冷眼看着。她本就不是个良善之人,和苏姀又不熟,救她就不错了,哪有闲心关心她那么多。

      苏姀从怀里摸索出来一封潮湿的信递向前方,曲佩宁接过去,将信纸抽出来打开看了看,瞥了眼苏姀:“字迹都晕染了。”

      苏姀倒抽一口气。

      “上面写的什么?”

      “这是一封推举信。”

      “...推举信?”曲佩宁又仔细看了看这张纸,纸张因为已被雪水浸透湿漉漉的,上面的字迹模糊,但曲佩宁隐约认得出末尾的印泥是个官印,的确是个官印没错。

      当地府衙竟然举荐一个女人来凉城?曲佩宁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苏姀,苏姀到底是有什么本事?

      苏姀颇为沮丧:“这可如何是好......”

      “府衙推举你...”曲佩宁挑眉,重新打量起苏姀,能让府衙写推举信,举荐她来凉城...推想起将近的会试,曲佩宁面色不明问:“推举你来参加会试?”

      推举信字迹已经晕染,曲佩宁竟然能料到她的来意,令苏姀心惊一瞬:“是,你猜的不错。”

      曲佩宁慢条斯理的将信纸折好,放回苏姀手里。

      虽然信纸晕染,但苏姀仍珍重的将信放回贴身的衣襟里,又隔着衣服按了按才安心了一些。

      曲佩宁本就是试探一问,没想到真猜对了,看着苏姀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那你的乡试是什么成绩?”若是成绩平平,可不值得府衙推举。

      “第一名,”苏姀叹气。

      曲佩宁了然,这就怪不得了,过了会试,便能为官,这样一来,这封推举信名义是推举身为女子的苏姀参加会试,实际和推举她做官没有区别。

      “怪不得府衙会推举你参加会试,”曲佩宁感叹:“女人考得乡试第一名,这还是从没有过的事。”

      “可是现在...”苏姀深深叹气,十分愁苦,眼下她重获新生,推举信却失效了,这可如何是好?会试考期将近,回去请府衙重撰写一封也来不及。

      “一封推举信而已,你看的也太重了,你乡试即是第一名,说明你是很有才学的,那少了这封推举信又有什么?”曲佩宁嗤笑一声。

      苏姀本以为得来的会是嘲讽,想不到竟是一声笑,而且不似嘲笑,这不禁让苏姀失神。她虽得到当地官员的举荐,可父母反而是对她造成最大阻力的人,她的父母坚信女子无才便是德,便是让苏姀跟着女夫子写字读书,也只是为了让苏姀有个通情达理的名声,是为了她日后更好嫁出去,可苏姀眼界已经开阔,不甘于一生只为了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而活,于是逃婚独自一人来凉城,路上也与茶客和前来凉城的考生闲聊时谈过自己的抱负,却只得到讥讽而已,甚至被他们厌弃,都不愿意和自己同行,所以后来苏姀便不再与人提来凉城的目的。

      曲佩宁所说的深得苏姀心意,她的话里对苏姀还隐隐有分赞赏和安慰,令苏姀心中十分感慨,难道同为女人才更感同身受?不然为何那些茶客考生个个都仅仅因为她是个女子就对她冷嘲热讽?

      “那你怎么一个人,还倒在雪地里?”

      苏姀面有愧色:“路上.......钱袋被偷了。”

      “你一个人来的?”

      “一个人。”

      曲佩宁颇为意外。苏姀一个柔弱女人,钱袋被偷了,还能坚持到这里来,这真的很不容易,苏姀不提,曲佩宁也猜得到她必然吃了很多苦,这份毅力令本漫不经心的曲佩宁也起了分敬意。

      曲佩宁放下镇江刀,神色缓和许多,声音也柔了一些,她真心实意道:“你是真的很厉害,很优秀,取得乡试第一名成绩,又来参加会试的女子,你是第一人。”

      曲佩宁的声音柔下来,不再冷冰冰的,听着有股软糯含糊的味道,仿佛柔美的戏腔,听着就和她刚才讲话是两个人似的。

      苏姀嘴角艰难牵扯了一下,做了个苦笑:“朝中都有了一个女官,也该有一个女子进京赶考的例子了。”

      曲佩宁静静看着苏姀,对她有几分佩服,点头道:“不错,朝中已有了一位女官,谁说女子不能为官的,只要有真才学过得了会试,女子一样可以为官。男人做得的,女人也可以做得。”

      苏姀难得听到有人说句知心话,曲佩宁句句都说中她心事,她心中一阵温暖,又听曲佩宁善意取笑道:“你日后做了官,恐怕我就要沾你的光了。”

      苏姀不禁窘迫,本就因为虚弱通红的脸色又红了几分,只觉得这女子声音柔美,令她心中也起了几分涟漪,她急急道:“我若真的得偿所愿,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曲佩宁笑了笑:“你在凉城人生地不熟,我给你出个主意,你若真的得偿所愿,可以去曲府,对你必然只好不坏。”

      “你说的曲…是曲佩宁?”苏姀犹疑问。

      “不错,她是朝中唯一的女官,若你也为官了,两个人自然要互相照拂,”曲佩宁坦然邀请道。以苏姀心性,是会有一番作为的,曲佩宁不认为自己会看错,苏姀虽然推举信被雪水晕染,但她的名字在会试名单上,她可以帮苏姀做个保,她正欲再说几句,就见到苏姀讥诮一笑。

      曲佩宁话音一顿。

      “算了...我不必靠她。”

      “怎么?”曲佩宁蹙眉。

      “她不过是仗着自己父亲的战功才在朝中得了一个官品,我没人可依靠,也不会去投靠她,和她一路,况且此人名声...”苏姀极不愿再提起这人的模样。

      苏姀不继续说下去,曲佩宁也知道她想说些什么。

      作为朝中唯一女官,曲佩宁始终饱受非议,苏姀面上的讥笑是她极为熟悉的。

      朝上文武百官,在她面前尊称她一声兵郎,转过身后,就是这副模样偷看她。

      曲佩宁突然没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致。

  • 作者有话要说:  是兵郎不是槟榔。
    过年大家家里卖瓜子糖了吗,我家买了挺多牛轧糖的,拼多多上买的,我看剩很多,就吃了一块。
    吃着吃着觉得这糖怎么这么咯?嘴里怎么空一块?
    糖一吐就看糖上面粘着我的烤瓷牙。
    我:...
    把烤瓷牙洗扣后我就急急忙忙去牙科了,是私人诊所的牙科,比我们这里本地医院牙科技术好,他把门开一条缝后小心翼翼的和我说:不可以开门呢,最近都不开呢。
    我:QAQ
    内心:那你干什么给我开门啊,在屋里和我说就好了呀,我本来就担心不开门,看你开门的时候你知道我多激动吗。
    伤心的回家了。
    我家在最北方了,白天有点阳光雪化了下午就成冰了,路上全是冰,好几条路都是有坡度的,上坡还好,下坡我就一路刺溜滑,到底滑好几跤,我刺溜一下,旁边的老奶奶就诶妈呀可小心点啊!就恨不得过来掺我。
    我也想,可是鞋怎么那么滑!QAQ
    摔的我裤子都白了QAQ
    然后我就和企鹅一样,两只胳膊打开,一摇一摆走路,还好戴口罩谁也不知道我是谁呢。
    明天去医院看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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