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我说你俩要完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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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长公主面色不虞的回来了，随同的还有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代圣上前来慰问，娘先回房了。”
太子侧了身恭敬的行了礼。
只是，长公主并未搭理，甚至连个眼神都没舍得给。
张谨言跟太子两人面面相觑，这…并不像长公主平日里的作风。
太子见房间只有张谨言一人，开口问道：“楚晨走了？”
张谨言点点，想到刚才长公主的不对劲又开口问道：“我娘进宫后可是发生了什么？”
太子心里也是有些诧异，只是他也不知道。“我不甚清楚，只知姑姑从父皇书房出来便是如此，一路上对我也是冷着脸色。”
张谨言一听大概也知道是什么原因了，暂且按下此事不表，又问：“太子殿下，当时御林军可是有什么收获？”
太子摇摇头，顿时一脸的愁容。“我当时放了响箭，估计他们听到就撤退了，就连地上的箭矢都收的干干净净。”
张谨言嘴角一勾，可并不是干干净净。
“太子殿下，且瞧瞧这个。”
太子接过一看一脸的震惊，这张谨言什么时候拿了一支箭回来？“莫非这是当时击杀我们的箭支？”
张谨言点点头，这箭一看就和普通的箭不一样。“太子殿下可认得此箭？”
太子拿在手上细细观察了一番回道：“这并非御林军专用。”
张谨言也早就看过了，也不是军中用的。“这宫中用箭可是有专门的人员监管和登记？”
这个太子自然是知道的，又看看箭矢上的标记回道：“有的，宫中之物都会有特殊的标记，且监管甚严，无论谁来取用，用处、数量，都会一五一十登记的清清楚楚，我方才就是见此箭矢并未有宫中任何标记才敢断言。”
张谨言听后，心中有了思量。“太子殿下回去查看一下登记的册子，看最近宫中可有人取过弓箭，是谁又用在何处，我这边也让我爹去军中查看一番。”
太子一听，虽然不知张谨言何意，还是依言照办了。“如此，我这就先走了，若有了结果，我再来寻你。”
张谨言不顾肩头的伤连忙起身行礼。“恭送太子殿下。”
太子皱皱眉还是什么话都没说，一甩衣袖有些不高兴的走了。
都这个时候了，还记着君臣之礼！
真是一个小古板！
张谨言见眼前的事情都处理完了，想到还在生着气长公主不免又叹了口气。
张谨言来寻长公主，见她兀自在床前发呆，也跟着在旁边坐下。“娘，不去用膳么。”
长公主回过神，见来人是张谨言，目光立刻柔了下来。“娘没胃口，你先去吧。”
今日之事，是张谨言警醒才躲过一劫，若还按圣上计划行事，说不得以后还会有更大危险，还有没有这么好运就不一定了，一想到这儿，长公主就忧心忡忡。
“娘可是因为我才和圣上置气？”
长公主一听，又忍不住的落泪。“娘谁的气都没生，娘是气自己无用，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你出生时护不住，现在依然护不住。”
长公主今日进宫，本是想说服圣上，不让张谨言再置身于这朝廷漩涡中，只是当见到自己的胞弟一时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想想圣上的难处，为了顾全大局，她两处为难，最后只能回来生自己的闷气。
“娘，是我不好惹您自责，我以后一定好好照顾自己，不再让娘担心，我们一起去用膳吧，若是饿坏了娘，我也要自责了。”
张谨言自小懂事，很让人省心，见她竟然反过来安慰自己，长公主心中一暖，慈爱的摸摸她的头，无奈的叹息一声。
翌日一大早，太子就又急匆匆的来了。
“谨言，昨日我连夜彻查了一下，并没发现有何不妥，你那边结果如何了？”
张谨言摇摇头，或许是她想岔了，他们若是私自取了宫中的箭支，再拿回去重造的话，不禁麻烦，被发现的风险又高，还不如直接自己锻造了事。
张谨言一愣，自己锻造？可生铁的提炼和买卖全都由朝廷严格把控，那……
“太子殿下，我们现在先去兵部一趟，详细的我路上再与你细说。”
两人到了兵部，随意找了一个借口去了生铁管制的部门，两人细细查看来往登记的册子，看了一晌，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这也没有，那也没有，到底哪里才有？张谨言有些烦躁。
若是他们没在官府买卖生铁，那锻造兵器用的铁，总不能是凭空刮来的吧？这又不是普通之物随处可见。
张谨言忽然又愣住了，随处可见？
“除了朝廷，别人可有私自开矿的权利？”
太子没有吭声，只摇摇头，又点点头。
“你摇头点头的是什么意思？”
太子虽然还不清楚张谨言为什么突然问到私矿上，可还是解释道：“我点头是说，除了朝廷，确实是任何人不得私自开矿，我又摇头是，朝廷律法规定是这么规定，但这律法是皇家的律法，皇家那些人，谁私底下没有一两个矿的，父皇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别人就更加不敢管了。”
张谨言听后不免心有感叹，果然天子犯法是不可能与庶民同罪的。
“可是能查？”
太子想了一会儿，他虽然贵为储君，但是还没从政，手中并无实权，若真去查那些皇亲国戚确实有些为难。“嗯…不太好查。”
“不太好查就是说还能查了？”
太子思忖许久才说：“我这就回宫，向父皇禀明。”
太子或许没有权利追查，但圣上有。
那现在张谨言只能回去等消息了。
两人折腾了一天，无功而返。
太子回宫跟圣上禀报着调查经过和猜测，说着说着就说到私矿的事上了。
圣上认真的听着，眼中很是欣慰。“太子果然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
圣上对太子很满意，也是时候锻炼一下了，此事若是办妥，往后就可以试着交给太子一些政务处理。
“你且看看这个。”
太子打开密信，不敢相信的又仔细看了一遍。“父皇，这会不会是哪里搞错了？”
圣上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你这刚立储，有些人便按耐不住了，你身为储君干系重大，为父焉能不查？”
太子又看了一眼手中密报有些难以接受。“可这是三弟啊！”
真是自古无情帝王家，为了把龙椅，终究还是逃不过兄弟相残的局面…
圣上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颓废，无力的挥挥手。“父皇累了，此事便交由你去查吧。”
看着将要退下的太子，圣上又叮嘱道：“太子切记，万事有父皇在。”
太子沉重的点点头。
张谨言的第一反应也和太子一样。
这三皇子也才和她一般大，就有这么大的野心？还早早的暴露了？怎么想怎么不可能。
“可这矿确实是三弟的私矿，而且他还有自己的冶炼厂。”
冶炼厂？
虽然张谨言不敢相信，可眼下知道的都处处与三皇子有关，串联起来也合情合理。“目前来看，私自开矿的罪名三殿下要担着了，可他行刺之事证据不足，还需进一步探查。”
猎场行刺的事，明面上大家都不敢一口咬定就是三皇子背后主使，但太子心中还是有些肯定的。“我觉得此事与三弟脱不了干系。”
虽然张谨言也这么觉得，可是律法讲究的是铁证如山。
“太子殿下且不可轻易的盖棺定论，这样，我们先暗中查探一下这冶炼厂的铁都是谁人所用，又是用于何处。”
太子得意的拍着胸脯。“这次不用你说了，我早查过了，还抄了一份登记的册子。”
张谨言对着册子看了许久，这用人、用处看起来都合情合理，只是这用量…很有问题。
怪不得刚才太子敢那么多说，原来如此。
“三殿下府兵几何？”
“三弟还未有封地，府兵不过百人。”
“那曹国舅府上几人？”
“并无府兵，只有些家仆罢了。”
张谨言递过册子，用手指着上面登记的内容说道：“如殿下方才所说，太子府上府兵不过百人，那这上面所写的用于府兵兵器置换的用铁量是不是很有问题？”
太子也早早发现了，所以方才才敢那样下定论。“别说用于府兵兵器置换了，就这出铁量足够打造一支精锐的军队了。”
军队！！
张谨言心头一惊，只是不敢枉自断言。
“继续暗中盯着，若再有人来取生铁，就命人小心跟上看看。”
太子殿下慎重的点点头回去安排了。
只是这一查，就查出大事来了。
圣上震怒的把奏折摔在三皇子的脸上，这上面的证据可条条罗列。
“兄弟相残也就罢了！你竟敢豢养私兵！”
躲怕是躲不过去了。
三皇子在下面跪的笔直，豢养私兵他不敢提，只一口否认刺杀一事。“太子被刺一事，真的与儿臣无关。”
圣上一脚把他踹翻在地，随后扔下手中的箭矢，大怒道：“还敢狡辩！此物，你可识得？”
三皇子捡起地上的箭矢一看，这确实是他私兵之物，登时脸上一阵惊慌失措。“父皇，你要相信儿臣，此事儿臣当真不知。”
事到如今还不承认！
圣上一脸的失望之色，还欲再骂，这时一个贴身太监进来通传，曹国舅在殿外觐见。
这个时候他来作什么？圣上先是狠狠的瞪了三皇子一眼，刚想开口传曹国舅进来，突然想到什么，眼神嗖的一寒。
这曹国舅来的可真是时候！
好哇！连朕身旁都敢安插眼线！真是好大的胆！
“让他滚进来！”
这曹国舅刚一入殿，便噗通一声匍匐在地。“罪臣前来请罪。”
圣上目光冷冽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一大一小两个人，身上威压逼人，说出的话却是淡淡的。
“哦？你请什么罪？”
曹国舅的身子忍不住又俯低了一些。“圣上，太子被刺一事，全是罪臣所为，与三殿下毫无干系。”
“舅舅，你…”三皇子一脸震惊之色，他是怎么都没敢往这上面想，这下可真是把他给害死了！
圣上只冷眼看着并不出声，倒是要看看他们接下来怎么演。
这太子占嫡占长，被立做储君也是理所当然，若他自己不犯什么大错，待圣上驾崩，他继承皇位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可真听到立储的圣旨下达，曹国舅心中还是免不了咯噔一声，自古无情帝王家，他不能不为自己的外甥打算，若到时随意给三皇子指派个封地还好说，就怕三皇子为绝后患对其他皇子们痛下杀手，赶尽杀绝。
至于行刺一事，也是偶然得知太子在皇家猎场狩猎，身边只张谨言与楚晨两人，曹国舅思忖着，如今太子刚立储位根基不稳，若是再过些时日有了权势，再想对付他，就难了。
张谨言是大将军府嫡长子，平日又与太子交好，若以后接管了兵权，定会是太子的左膀右臂，想到此处，曹国舅才心下发狠，如此良机怎能不放手一搏？所以才有了私自派遣三皇子手下暗卫去猎场刺杀的事。
只是令曹国舅万万没想到的是，会被张谨言提前察觉，几人也是有幸逃过一劫，更没想到的是，张谨言会在逃命的时候还有心去取地上的箭支，又顺藤摸瓜查到了三殿下的头上，如今事情败露，曹国舅只得亲自前来请罪，好把三皇子摘除出去。
“此事确系罪臣所为，三殿下毫不知情，望圣上明断。”
圣上一脸玩味的看着曹国舅，不管他所说是否属实，这行刺皇亲国戚的罪名都得担着。
这下不是更好？
曹国舅自来请罪也省的他费力气，圣上想到这里眼中不免一喜，只是再看看三皇子又是怒不可遏。“那他豢养私兵之事你可知晓！”
曹国舅脸上顿时一惊，他知道三皇子手下有一队暗卫，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三皇子竟敢背着他、背着圣上豢养私兵！
这当真是要触了圣上的逆鳞了！
这下他们可真是要完了！
曹国舅一脸灰败的瘫倒在地，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他便不会自作主张的去刺杀太子。
行刺一国储君，难逃一死，霎时，曹国舅面如死灰。
豢养私兵虽不致死，可与皇位也再无缘，所以，三皇子也算是完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我说你俩要完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