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暖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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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报到的程序总是无味，好在已经全部结束。因为学校操场施工，军训不能如期开展，又节省出许多时间。九月份，雨水重，而阳光亦未消散。
林愿将外套的拉链拉到尽头，埋进领口半张脸，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沈可期，在小心翼翼的躲避路旁的积水坑，有些孩子气。
雨过天晴时的空气有些冷湿，林愿是靠着沈可期买的冲剂才吊着半条命没有生病，毕竟要见程霖教授，总要有些新时代三好青年的精神面貌。
那位法律系的室友虽然刚入学，但在暑假期间已经和程霖教授就许多知名案件进行了深入讨论，深的程教授的欢心，所以林愿觉得自己还是有些运气的，就是有点想不起来那位室友的名字，方什么？什么？
前面就是要见面的咖啡店，林愿对着身旁店铺的玻璃橱窗检查了一遍自己：发型、衣服、鞋子、脸干净整洁。
沈可期见他这样紧张不免有些发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见岳父。”回应他的自然只有林愿的白眼和一句：“王八蛋。”
林愿收起白眼继续迈着正步向咖啡馆前进，沈可期简直想拍下这一幕的小魔王摆在宿舍里循环播放，但是为了保命还是作罢了，只说了一句：“我在外面等你。”
林愿没有停顿，伸出手臂摆了摆，修长的手指在黑色衣料的衬托下显得有些惨白。
意思是：我知道了，知道你会等我。
身后的沈可期看见了那样的白色，抿了抿嘴，又看向对面的花店，最后还是叹了口气。
等林愿坐在程教授的面前，才知道铁面法师的形容真的很恰当，金丝眼镜背后沉稳锐利的目光搭配这样一张棱角分明还没有表情的脸，简直让周围空气直降一百度。
“程教授您好，我是中文系的学生林愿，这次托方泽约您出来是因为程锃先生有一些关于他遗产的嘱咐，让我代为转告。”林愿顶住寒意，决定直入主题。
程霖教授扶了扶眼镜，说到：“我听方泽提到了一些，但不太知道具体内容，你能复述一下我父亲的嘱咐吗，如果有材料证明的话更好”
程教授说话语气很温和，让林愿觉得温柔的灵魂是藏不住的。
“程锃先生嘱咐将他的全部遗产用于沙疆的生态修复工作，由于事发突然没有材料证明。”林愿停顿了一下又看着程教授的眼睛说了一句：“为生民立命。”
随后他看到程教授轻轻的笑了一下，又将眼镜取下来用纸巾擦拭着，林愿低下了头，他明白程教授的眼睛应该也需要擦拭。
过了一会，程教授回复了林愿：“没有证明材料，执行需要我征求其他继承人的同意，你要在场，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会捐献我继承的部分。”他嗓音有些嘶哑，但是语气仍旧温和。
林愿愣了一下，赶紧说：“好。”又觉得不够，于是继续补充：“我是在路上遇到程锃先生的，他……”
“那天的天空蓝吗？”程教授没有让林愿继续说，而是问了一个问题。
林愿瞬间释然了，回答道：“很蓝。”
程教授笑了一下：“嗯。”又和林愿交换了联系方式，走出了咖啡馆。
雨过天晴的天空是水洗的蓝色。
林愿也走出了咖啡馆，走到一个正在低头玩手机的少年面前，将程教授的名片放在少年的眼前摇了摇。
“他同意了，接下来会征求其他继承人的同意，我会参与。”林愿笑的很开心。
少年没有多说话，可脸上也有了些笑意，握住了那只拿着名片的手放在了自己外套的兜里：“给勇猛的大功臣暖暖手。”并不顾林愿僵掉的脸。
林愿此时的内心活动及其丰富：不能怂，怂了显得心虚，不能刚，太刚也心虚，怎么办，怎么办，作为纯gay与男性朋友过度亲密接触怎么办，在线等，急……
“你把另只手放在你自己的口袋里，冻伤了会很丑。”沈可期大方自然的对林愿说着，而此时的林愿像极了怀春少男，挣扎在智障的边缘，只说了一句：“好。
片刻后林愿觉得自己已经抓住了重点，带着疑惑的表情抬头问了句：“有多丑？”沈可期简直要笑出来，他以为林愿会要求把手拿回去放在自己口袋里，但是沈可期很喜欢这个问题：“会像烂南瓜一样。”
林愿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赶紧把手又往口袋最里面塞，沈可期顺势握住了这只略微不安分的手，一只冰凉一只温暖。
电光火石之间林愿的大脑终于通了电：“我把手放自己口袋里就行，我还一个空口袋。”然后挣脱了沈可期的手。
沈可期用高出几公分的男友视角看完了全程，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林愿的怀春少年之路戛然而止，白眼取代红脸成了剩下路程的主基调。
沈可期看着在前面生闷气边走边踩水坑的林愿，觉得今天的水坑有点可爱。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暖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