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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黑化的他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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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夏陷入了极长的睡眠中,中途偶尔醒过几次,能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就在身旁,却始终睁不开眼睛一看究竟。
这样长久的睡眠甚至让她觉得她可能永远醒不过来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开始陷入一个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梦里的主角就是她的哥哥。
她似乎是在不经意中作为局外人在梦中窥探了属于寨屿的时光,从小到大。
原来那么小的时候,哥哥就是那样孤单的一个小男孩。
再长大一点的时候,他就成为了那个温柔矜雅的小少年,但骨子里依旧是孤独的。
现在,背负了仇恨的他不被人理解,变得更加孤寂。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啊,看到的景色是怎样的冷清呢?
而她,那个承诺了永远陪着他的人,却一声不吭地离开了他那么多年。
一滴泪自女孩儿眼角滑落,转瞬便被怀抱着她的青年俯首吮去。
面无表情的青年定定地凝视着怀里的栖夏,周身冷淡,眼睛里却透着淡淡的眷念和怜惜。
……
……
栖夏在阳光的照耀下醒来,她周身暖洋洋,仿若置身于温暖的海洋。
她微微睁眼感受到刺眼的阳光,忍不住伸手挡了一下,待渐渐适应后,才彻底睁开打量着周身的环境。
这是一间充满着梦幻雅致气息的房间,家具都是暖色系,距离床不远的地方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白色的纱帘没有拉好,阳光透过窗户射进了房间里,笼罩了她躺着的这张圆形大床。
她眨了眨眼睛,鸦黒长睫在光下闪着金色的光点。
可能是因为躺的太久了,她感觉四肢酸软无力。她启唇努力发声:“……哥、哥?”
长久没说话,声音涩涩的。
左侧传来房门开启又关上的声音,栖夏抬眼看去,就见穿着黑色衬衫的寨屿款步走来,手上端着一杯水。
栖夏看着熟悉又有点儿陌生的他一步一步向她走来,还有点儿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是她自他腿伤后第一次见他站起来。
寨屿拿着水杯走到床边,将水杯放在旁边的矮几上,然后将栖夏扶了起来。
栖夏看着寨屿将水杯递到她嘴边,乖顺地凑过去喝了几口。
“饿吗?”寨屿将水杯重新放在了矮几上,有些低柔的问她。
栖夏点了点头。
“嗯。”
寨屿转身出门,栖夏又打量了一下房间,动了动手脚,突然感觉到左脚脚腕处触感不太对。她掀开被子,就看见了深蓝色被褥下,她纤细白皙的脚腕上被金色的脚铐铐住了,金色的链子从床上蜿蜒而下,另一端系在了刻着花纹的白色床柱上。
甚至可能是怕硌伤了她的脚,脚铐还被柔软的绸布缠了几圈。
栖夏的心情很复杂,她能理解寨屿为何要这样做,但是,这种被禁锢的感觉是不太美妙的。
房门“咔嚓”一声开了,栖夏心里一惊,一抬眼就对上了站在门口的寨屿的目光。
不知道寨屿心里怎么想,此时栖夏的心里是很忐忑的。
寨屿推开房门看见栖夏后,视线仅在她纤细的脚腕上停留了一瞬,就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
他将手中端着的托盘放在矮几上,面不改色地替栖夏将掀开的被子又盖了回去。
他从托盘里端出那碗剔透莹白的小米粥,右手拿着勺子捥了一勺,轻轻吹了吹才送到栖夏嘴边。
栖夏默默地凑上去含进嘴里,米粒饱满盈润,口感极佳。放了少许糖,是她喜欢的味道。
但是——
“哥哥,我可以自己吃的。”
寨屿闻言顿了顿,随即又挖了一勺,吹了吹送到她嘴边。
栖夏无法,只好顺着他的意跟着吃了小半碗。
吃完后,栖夏抿了抿嘴,看着正在收拾碗筷的寨屿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在她犹豫了一会儿后,寨屿已经端着托盘要出去了。
“哥哥!”栖夏顾不上别的,只想先把他留住。
寨屿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目光有点儿冷淡。
“我、我……”栖夏低声说,“哥哥你不要走。”说完就把头垂下了。
寨屿目光柔和些许,但还是出门了。
栖夏一直绷紧的肩一塌,有些丧气。
果然,哥哥还是生气了啊。
她动了动左脚,链子摩擦下发出清脆的声音。她扁了扁嘴。
房门再次发出声音,栖夏立刻抬头去看,就见进来的是她以前的女侍林娜,不是寨屿。
“王去正殿接待客人了,王后有什么需要可以叫林娜,林娜就在外面。”
栖夏早已知道林娜是寨屿手下的人了,所以看见她也不算诧异。她想了想,问:“哥哥可有说他何时回来?”
“林娜不知。”
栖夏醒来是中午时分,寨屿出去后,她一个人在房间很是无聊,待手脚恢复力气后,她就下床走了走。
寨屿给她戴上的脚铐链子很长,至少能让她在房间里自由活动。但下午时间太长,她忍不住施术去窥探了一下他,发现他见的客人居然是折棱。
折棱就找过来了,她究竟昏睡了多久呢?
正神游天外时就见寨屿的目光忽而转向了她意识所在的地方,吓得她一哆嗦,立马结束了这个大胆的举动。
她怎么觉得,寨屿他发现了她呢?
但是怎么可能?
傍晚时分,林娜把晚饭送到了房间,栖夏用过后就觉得有点儿困。她强撑着洗漱了下,终于捱不过困意,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迷迷糊糊地想,她怎么如此嗜睡了?
深夜的气温有点儿低,寨屿归来时一身寒气。他进了房间,一眼就看见了缩在被子里的栖夏。
他脚步极轻地走近她,半蹲在床前看了她许久,然后轻轻地拂过她额前的碎发,低头印上一吻。
去浴室洗漱完毕后,他穿着睡袍睡到床的另一边将栖夏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夏夏……”
~
栖夏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早。
初阳照耀下,她醒在了寨屿的怀里,心跳一瞬间失衡,跳动得飞快,但微微抬头看见沉睡着的寨屿,心里又柔软的不像样。
她的哥哥啊,即使白天对她那么冷淡,夜晚也依旧会紧紧的把她搂进怀里。
她抬眼看着寨屿沉睡时极其乖巧无害的容颜,突然想到,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和他睡在一起,第一次在他的怀里醒来。
毕竟完婚的那天晚上,她就离开了,来不及对他说一句话。说到底,还是她对不起他。
栖夏柔柔一笑,眼里却有着一点儿难过。
“哥哥,夏夏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的。”
她忍不住用手搂紧了寨屿的腰,头靠在他的胸口,然后就感觉到本就搂着她的手也收紧了些。
栖夏一愣,脸瞬间通红,艳色一直从脸颊蔓延到耳尖。
她不敢动了:“哥哥?”
“嗯。”
头顶传来寨屿低柔的声音,不似往日温润、也不是再见时那冷漠平静不带情绪的样子,带着清晨醒来时的沙哑,在这样温柔的时刻显得别样的魅惑。
栖夏突然就想哭,但在这样美丽的时刻,她实在舍不得哭,所以她埋在寨屿怀里展开了一个笑。
“对不起哥哥,夏夏不该不信守承诺离开你。”
“我一直很想你,想回到你身边,想永远陪着你。”
寨屿没有说话,他静静地搂着栖夏,让清晨的时光在这样亲昵的状态下缓缓流淌着。
栖夏也不在意寨屿回不回答,她只是想对他说这些话而已,以后的日子她会证明,她真的很想他,想永远不再离开他。
……
……
那个清早短暂的交流后,栖夏就一直安安分分的待在房间里,每天等着寨屿回来。
于是寨屿在接下来的数十天,每天晚上归来都会看见栖夏坐在床上对着他甜甜地笑。
她在以实际行动向他证明,她一直在等他,会一直在他身边。
对于栖夏的不告而别,他其实是生气的,不然也不会把她捉回来后就把她困在房间里。
但是看见栖夏一天天的这样的乖巧听话,他实在对她无法保持冷漠脸。
当年带走她的巫师折棱在几天前就已经找过来了,他与他见面,却拒绝他再见栖夏。
他对折棱始终是不满的。因为是他让他的夏夏离开他这么久。
但是巫师折棱却表示还有重要的事需要栖夏去做,于是在这一天再度来访。
“王,圣女她确实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请您允许我见她一面。”
折棱不卑不亢,站在下方对王座上的寨屿见了礼。
“孤不会让你见王后。”寨屿神色冷淡,态度强硬地拒绝。
“可您也知道,我要是想和圣女取得联系不止见面这一个办法。”
“呵,孤当然清楚。所以你现在才会来求孤让你们见一面。”寨屿讽刺一笑,眉眼间尽是冷傲。
“……”折棱无言,他确实联系不上圣女了,原来竟是寨屿从中作梗。
“您身为雪国嫡系,撒国帝王,应该清楚巫族圣女有着她们自己的使命,这片大陆是她们的责任。”折棱低眉平静的说。
“世界与她何干,她如今不是什么巫族圣女,她是孤的王后,孤才是她的全世界。”
……
谈话再次不欢而散。
寨屿回到房间时,栖夏正站在窗户边赏花。
这个房间外面正好是一片巨大的花园,花朵五颜六色,在天空的映衬下十分精巧灵动。
在开门声传来时,栖夏就立刻转身,看到来人后就欢快的跑向他,一把冲进他怀里。
寨屿下意识搂紧她的腰身,一低头就见怀里的小姑娘抬起头对着他开怀地笑:“哥哥,外面花园儿的花真好看,你下次回来能给夏夏带一朵吗?”
寨屿挑了挑眉,轻飘飘地往窗户看了一眼。
“以后夏夏可以自己出去看。”
“真的吗?!”栖夏有点儿惊喜,“我能出去了吗?”
寨屿沉默一会后,略点了点头。
“嗯。”
“谢谢哥哥!哥哥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