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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狭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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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帝都最不缺的就是权贵。
在帝都各种大大小小的权贵圈子里,钱昊越是近十来年,绝大多数人公认的太子爷。
苏黎和钱昊越,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原本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处去。却偏偏阴差阳错地,来了那么段于千万人之中,擦肩而过的戏码,或者说,这两个生活在不同维度的人,一直到余情散尽,分道扬镳,都不曾真正触碰过彼此。
苏黎曾以为此生再也不会见到钱昊越了。
可生活往往充满戏剧性,偶尔还相当狗血。
李轩柏早些年举家迁居到了海城,工作室也随之搬了过去,那天他接到电话后着实吓得不轻,无奈远在异国,大过年的,不好麻烦旧日的下属,只得匆匆联系了江省安城的一位故友。
这位故友当即将此事交托于自家一个能力出众且办事妥帖后辈。
这小辈名为朱双林,当时正在充当一位远房堂弟的导游兼司机,陪堂弟及其朋友去看一块正在竞标的地。
这简直堪称是苏黎生命中最最无巧不成书的一天。
倘若换一个人遇到这种事,比如朱双林,以他的性格,近期可能会去买几张彩票检验一下运气。
这位朋友,居然是帝都圈子里鼎鼎大名的钱昊越。
而那位堂弟,正是苏黎的表弟朱旸。
一个是苏黎的前男友;另一个,则在不久前刚刚插足于苏黎与钱昊越之间,挤走前任,成功上位。
听到苏黎的名字,朱旸当即表示要一起去看看。
他像一只踟蹰不前的小兔子,一双大眼睛偷偷瞄钱昊越,故意含着些怯生生的味道,待后者回望过来,又立即变成了一只娇滴滴的粘人小猫咪,悄悄挠了挠对方的手掌心,见钱昊越没有避开,眼睛当即弯成了两个小月牙。
“听地址,应该就是我表哥。昊越你知道的,从小到大,他总是……”他小心地观察着钱昊越的神情,看到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转而道,“也许,苏黎表哥这次是真病了,对吧?”
除了那一下皱眉,钱昊越始终没什么表情,这时稍点了下头:“既然这么巧,去看看吧。”
朱双林从这二人的话中咂摸出了点不同寻常的味道。
他挠挠头,暗暗决定以后还是尽量少掺和朱旸的事。
他这个堂弟,是王老爷子的长女,王婉宁的独子,不久前刚满二十岁,正在帝都一所比较著名的艺术类院校读大二。当年为了他能进这所学校,王婉宁拖了不少关系,砸了大笔银子。
王婉宁夫妻早些年子嗣艰难,近四十岁才得了这么个儿子,自然宝贝得不行。
那时的王家虽已远不及从前,但仍是江省数得上号的商贾之家。
朱旸小时候是个十足的纨绔,有一种拿真金白银才能浇灌出来的娇纵跋扈。后来王家势微,慢慢学会了巧言令色,惯于攀高踩低。
朱双林一直就不大看得上朱旸,好在交集不多。这次是朱旸听闻安城有几处即将开标的土地和他有些关联,不知怎么和朱父说的,还正过年呢,他就这么被自家老爹遣了出来。
行至半途,外公又打来电话,嘱托了苏黎的事。
匆忙抵达目的地,习惯性地先按了按门铃,出乎意料的,门居然被从里面应声打开了。
得知苏黎的的确确居住在此处,朱双林下意识思忖莫不是自家外公被人消遣了,那个叫苏黎的,家中明明有人,对外人喊什么救命?
考虑到外公那暴脾气,朱双林决定亲自将事情梳理清楚。
几乎无论身处何时何地,在人前,王婉清都是妆容精致,衣衫得体的。
此时她站在门内,打量来人:“请问你们是?”
看到朱双林身后的朱旸,她眼底的疑惑更甚,掺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你这孩子,是有什么事吗?”
朱旸扬了扬下巴,走到前面,正待开口,突然听到钱昊越的声音问:“苏黎在哪?”
那声音清冷,语气再如何波澜不惊,也透着长居高位者那种不容反驳的气势。
王婉清不由自主答了,眼见钱昊越的身影消失在一楼楼梯口,这才反应过来,她竟在自己家中,被一个年轻人左右了。
思及此处,不禁有些懊恼,狠狠瞪了朱旸一眼,迁怒道:“苏黎这是又想干什么!”
朱双林刚刚也有些被镇住了,想来,他们老朱家在安城,那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平时接触到的,也大多是非富即贵的人,但朱旸的这位朋友,年纪轻轻便能有此种气势,是那种在他所接触到的圈子里,不能轻易见到的人物。
据说华夏国有几个颇具传奇色彩的大家族,无论朝代如何更迭,都始终长盛不衰,权势滔天。
若有人说钱昊越就生长在那样的大家族,朱双林一定会立即深信不疑。哪怕告知人是朱旸那个戏精。
朱双林本就是个长袖善舞的人,加上衣着价值不菲,谈吐沉稳不凡,一向挺能唬人。三五句话,便将王婉清的怒火浇灭了大半。
他正盘算着如何将此间的事圆过去,忽听楼上轰然一声响动。
在几个人错愕的目光中,钱昊越怀里打横抱着一个人,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