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真相揭开了一角 ...
-
奥维尔知道他在做梦。
他听见浪声，像是风掀起平静的海面，富有规律的向前涌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永无止境。
“奥维……”
等等，有人在叫他。
“奥维……”
一个温柔的女声，担忧而悲伤。你为什么悲伤呢？奥维尔想，你不应该为我悲伤。他认出了这个声音，这个熟悉的声音，他知道她是谁，她是……
奥威尔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浮动的海面，金色的从上方洒下，被扭曲成青蓝色的碎片，波光粼粼。隐约有白色的海鸥从上方飞过，他只能看见他们掠过的阴影。
下一秒。奥威尔意识到他在海面下。
流动的水波怀绕在他身边。奥威尔试着挥动双臂，就好像破开柔顺而粘稠的液体，像无数的丝绸缠绕着他，沉重却又不可思议的舒适。他感到温暖。海水温柔地包裹着他，就像母亲的羊水，绝对的安全，叫人昏昏欲睡。
为什么他会记得在羊水中是什么感觉？说真的，他应该知道吗？奥维尔在混沌中茫然地想。
“奥维……”
又是那个声音。这次他听清了，声音从他下方传来。
奥维尔灵巧地翻了个身，他向下看去。却只看到一片朦胧的灰色迷雾，一团又一团的浓雾叠在一起，遮挡住神秘的海底。
这是什么？
奥维尔看着浅蓝色的海水一直往下延伸，逐渐趋于青蓝，最后完全是一片漆黑。而在黑色再往下的部分，就是那些雾。
他感到恐惧爬上了他的心脏。
这些雾是要遮挡什么呢？奥维尔突然想。
他控制着身体，努力在失重的感觉中，向下潜去。温暖逐渐从他的身体上消失，寒冷侵入他身体。他打了个哆嗦，犹豫地停了下来。他感到不适，去看那些雾真的是正确的决定吗？
“奥维……我……不会……”
他又听见了那个女声，这回好像清晰了些，可断断续续，拼不成完整的句子。
不，你不能再往下了。奥维尔心底的一个声音低语。
你应该往下，你应该顺从真正的自己。另一个声音大声喊道。
他犹豫了一会儿，可最终，对那神秘声音的探寻盖过了本能的恐惧。他继续向下，直到周围的温度快要降到一个他不能忍受的地步，他终于近距离看到那些雾。
那些雾是浮动着，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慢慢移动。他这才发现，雾其实是乳白色的，只是里面布满了灰丝，才看起来像灰色。
这灰色让他生理不适。
“奥维，我的孩子……”
那个声音又清晰了点儿。奥维尔努力去听，可还只是支离破碎的字眼。
这一瞬间，莫名的恐惧和本能的躲避都消失了，对那声音的渴望盖过了一切。
奥维尔伸出手，闭上眼睛。
他穿过了迷雾。
好像过了漫长的时光，他穿过层层阻拦，时隔多年，又回到了他本应该在的地方。
这回，他终于听清了那句话。
“奥维，我的孩子，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奥维尔感到自己的脚踏上了实地。
他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间卧室。周围边缘的一切都是模糊的，但可以看出，这是一间精心布置过的，温馨的房间。隐约的书架上能辨认出几本童话书，淡蓝色窗帘几乎成了一个色块，窗边的绿植看不出形状，地上整齐的摆放着蒸汽火车玩具。
唯一清晰可见的是房间中央的那张儿童床。
一个小小的身影躺在上面，挂着吊瓶，看来是生病了。窗边坐着一个金色长发的女人，她握着孩子的另一只手，伏在床边，肩膀抖动着，似乎在哭泣。
在看见金发女人的第一秒，奥维尔的心跳几乎停止了。
他说不上这种感觉。那是一种非常奇妙，奇妙又复杂的感觉。当你看到那个人第一秒，你感觉你们已经在一起生活很多年了。你的脑海中有她的一举一动，你仿佛能听见她说话时温柔的声音——尽管你甚至不知道她是谁，她长什么样子。
他艰难地走上前去，两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他。而他终于看见了那个孩子的脸——
一头棕发，白净的脸颊涨的通红。
奥维尔要窒息了——
这是，这是——
他自己。
那个金发女人站了起来。奥维尔几乎是梦游一般跟着她飘过一条长长的走廊。
这条走廊同样像是被浓雾融化一般，扭曲又模糊，看不清全貌。
他看着女人走进一个拐角处的房间，从书桌旁的保险柜中取出了一个红色的本子，然后翻开了它。
这一刻，奥维尔终于看到了她的脸——
笼罩着灰色的雾，一片模糊。
和她翻开的那一页——
一个标志——黑红色的骷髅头，数不清的触手在下面缠绕在一起。
“极夜”计划
执行人：弗妮卡·莱特
一阵天旋地转。
他在哪儿？奥威尔在模糊中想。
哦，对了。
记忆逐渐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在阿卡姆，蝙蝠侠和夜翼冲了进来，他作为布鲁斯的童年好友代替布鲁斯把蝙蝠侠踹了。
他是谁？
他是奥维尔·弗洛雷斯，从小身体健康，衣食无忧，除了有一对糟糕的父母一切都好。他和布鲁斯·韦恩小时候就认识了。布鲁斯从小就是个善良又热忱的孩子，和他家境相似……
等等。
奥维尔恍惚见看见蝙蝠侠站在他对面说了些什么。
夜翼在他耳边大声喊着。
“什么？”他下意识地问道。
意识又逐渐回到了他的脑子里，眼前的事物恢复成它们应有的形状。
这回，他终于听清了对面的人的声音。
“你还好吗？”蝙蝠侠问。
“布鲁斯……？”奥维尔下意识的喃喃出声。
下一秒他反应过来。没有布鲁斯，只有黑漆漆的大蝙蝠和一个现在是布鲁海德文义警的夜翼。
“对不起。”奥维尔已经没有精力再刻意掩饰，他随手变出一个椅子坐了上去。“我最近有点儿精神恍惚。”他叹了口气，解释道。
“很明显。”蝙蝠侠不动声色的藏起听到“布鲁斯”那一刻的僵硬，隐秘地瞥了一眼那张违反物理规律的椅子。
他试探性的问：“所以，你是个变种人？”
奥维尔一愣。
事到如今，奥维尔满脑子都是那个古怪的“梦”和一大堆突然冒出来了猜测。他已经没了去编造一个更科学点儿的身份，况且，就算蝙蝠侠知道了也对他没什么影响。
“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奥维尔·弗洛雷斯。”他沉吟一会儿，决定重头说起，“既然你已经查过我了，我就直接说吧。”
“你调查得没错，我确实在三天前死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我自己还没弄明白。”
“简单来说，就是我重新有意识后，发现我似乎以一种类似于灵魂的状态依附在阿卡姆上。就是这样。”
“哇哦，这可真是不可思议。”夜翼结结巴巴地说，语气中充满怀疑，“我第一次知道人死后还能附在建筑上。”
蝙蝠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里面所含的复杂的情绪让奥维尔不自在地动了一下。
“我会查清楚的。”他沉声。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真相揭开了一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