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或不式》苏六毛

3、超市

　　一觉醒来，像是做了个不可思议的梦。
　　洗澡时突然出现的长发男人叫式，只有自己能看得见他，还有莫名其妙的拥抱，莫名其妙就睡着了……等等，这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剧情设定啊？！
　　睁眼醒来就在被窝里头脑小风暴了一场，十七还是不愿相信这些匪夷所思的事发生在了她身上。她往阳台方向看过去，厚厚的遮光窗帘把答案挡在了门外。
　　洗漱之后，她才打起精神去把阳台门的锁扣拧开，探出脑袋观察阳台外的情况。
　　“嗨~早……”
　　嘭！门被猛地一拉关上了。
　　“诶？？？？”
　　原来都不是梦，是真的。
　　虽然是不同的原因，门内外两人却不约而同地郁闷起来。
　　他叠好睡袋蹲坐在门外发了会儿呆，听见门被缓缓拉开的声音。十七的小脑袋又探了出来，“你，吃早餐吗？”
　　“吃！”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室友”，十七除了疑惑之外更多的还是戒备，就连坐在同一张桌子前喝豆浆都要隔出最远的“安全距离”。虽然十七已经尽量不让自己打量得太过明显，目光却是不饶人地扫荡一番。
　　“这是生怕我看不出来嘛……”式静默着忍受她的打量，毕竟于她而言，自己确是个难以相信的存在。
　　“十七。”他本只想打破这种尴尬的安静，下意识往她这边伸出手，没想到十七突然蹬开椅子往后挪去，看着他不敢出声。
　　她在……发抖？
　　“十七，你？”式又确认了一遍，她真的在发抖。
　　“不，不好意思……”身体下意识的防备把气氛搞得更尴尬了。手里的豆浆不小心洒了一身，刚想伸手去接式递过来的抽纸，没成想他突然抽了几张纸，往自己身上擦过来。
　　一步，一步地走近十七。
　　近到，她的心跳仿佛下一秒就要扬声而出了。
　　“我自己来。”
　　她抓住式的手腕想接过纸巾，却不及防地被按住一边肩膀。昨天还抡着球拍把人摁在地上，现在被这一按却全泄了气，连眼神都软绵绵的毫无气势。
　　“不许。”
　　“什、什么？”
　　“不许怕我。”
　　这是什么奇怪的要求啊……
　　或许是式站着的姿势自带了几分居高临下的威严，十七觉得这要求无厘头至极，却也懵懵的点了点头，连吞口水都小心翼翼。
　　“十七，你起了吗？”门外传来祁颜的声音。
　　“起、起了——”
　　祁颜如救命稻草般出现，十七借故把式推开，几乎逃开似的去到门边。
　　“来了！”
　　开门还没看清他的脸呢，目光就被他手里端着的两个三明治吸引了。“早餐啊？”
　　“你再磨蹭就都冷了。”
　　十七忙把他拉进去，伸手想接他手里的三明治。
　　“居然是温的！”
　　“那冷的你不是不爱吃嘛。”祁颜绕过她走进屋子，径直走向餐桌。十七一时忘了别人看不见式的事，见他走了过去，快步过去拦着。
　　“怎么了？”祁颜见餐桌上有把小刀，想拿来把三明治切半，莫名其妙地被她拉住手。
　　“我……”没注意式一溜烟去了哪儿，回过头只有空荡荡的餐桌。
　　“别挡路，给你切三明治啊。”祁颜推开她，摸到她衣服上的水渍，“你衣服怎么湿了？”
　　这……方才尴尬的回忆又涌现了。
　　“我喝豆浆呢，不小心洒了。”
　　祁颜把东西放下，抽了几张纸帮她擦干净，边擦还要边拿她笑话，“喝个豆浆都得弄一身呀你。”
　　她乖乖坐着让祁颜擦衣服的画面映入角落那人眼底。
　　“我还是去换掉吧。”十七拿了衣服进去浴室，被躲在里面的式吓了一跳，一个踉跄差点往后摔倒，被式捂住嘴又拉入怀里。
　　“别出声。”
　　“别人不是看不见你嘛……你怎么躲这儿来了？”被式吓到之后，说话都是气声。
　　“是看不见，可你……”式松开她，目光指向门外，“可你看得见啊，总会不自在的。免得你被误会就不好解释了。”
　　十七想，还是个挺会为人着想的“鬼”。
　　才反应过来离开他怀里，手上还拿着衣服，这下是换还是不换……
　　十七皱眉看着他，以为他能理解，谁知榆木脑袋又上线了，刚还想夸懂得为人着想呢，这会儿又会不到意了，就这么跟十七对视着。
　　“我换衣服，你能不能别盯着看啊……”
　　才反应过来捂住眼睛蹲在墙角，听到浴室门关上的声音才悄悄回头瞄一眼，十七已经走出去了。
　　“吃完早饭，我们去商场买点家里需要的东西，吃的用的，嗯？”
　　家里……
　　十七咬了一大口三明治，把嘴角的偷笑压下。
　　“好嘞。”

　　十七拉着购物车在泡面货架前停下。
　　“怎么，想买泡面吗？”
　　“嗯。”
　　“这个不健康，”祁颜正要开始老父亲式的劝导，立马被十七制止了。
　　“可我不会做饭。”
　　“我做饭啊，你跟我一起吃不就好了。”祁颜把她帽子扣上再压低，搂着她脖子强行带离货架。
　　“啊啊欸？臭小子别压我帽子！”迫于身高压制只能被半拖着带走了，感觉到他手慢慢放松时正要反击，又被捂住嘴按住了。
　　“别闹，看那边。”十七顺着祁颜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大约三层货架高的小女孩，正不慌不忙地拿货架上的零食往裙底塞着，大约塞了满满一圈，把裙摆撑起得像雨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