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onis.虫花》Sky岚

25、审讯

　　【主线任务3099已完成！恭喜您！完成了全部的主线任务！接下来请自由探索这个世界！祝您生活愉快！】
　　杨黎又默读了一遍面前的光屏上的内容。
　　主线任务……全部完成了？意思是，这个世界不再需要系统的引导了？
　　那自己呢？会摆脱系统的束缚逍遥自在吗？
　　像是想到了什么，杨黎轻轻摩挲着手臂上的针孔，笑着摇了摇头。
　　希望自己的下场不会太难看。

　　亚度尼斯现存的记忆开端，是从素白的病床上醒来。
　　银发微卷的男子眉梢染着盈盈笑意，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头发。男子的旁边，众多穿着黑色长袍的蒙面人团团围住了自己，手上飞速地做着各种记录。
　　嘶。
　　头好疼。
　　“你终于醒了。”男子轻轻把亚度尼斯扶起来，握住了他的手，“我们都很担心你。”
　　亚度尼斯闭上眼睛，想要回忆起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了，脑海内是一片空白。
　　“……你是谁？”
　　男子闻言，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自己，身体微微颤抖。他猛地把头扭向旁边的蒙面人，“这是怎么回事！”
　　为首的蒙面人叹了口气，慢慢地说：“这……恐怕是炸伤的后遗症。”
　　男子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头，一时间，整间病房里安静得能听见沉重的呼吸声。
　　“怎么……怎么会这样……”颤抖的声音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痛苦。
　　“王……王，您已经在这待了三天三夜了。前线不能没有您的指挥！”房门打开，又一个蒙面人鼓起勇气走进来。
　　男子深情地捧起自己的手，恋恋不舍地摩挲着上面的伤痕，轻轻开口：“重新认识一下。吾名威尔斯。”
　　亚度尼斯平静地盯着眼前这人，不知为何有些反胃。也是后遗症吗？
　　他终于放下了自己的手，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后起身。两边的人立刻跟了上去。
　　“……好好照顾他。”
　　蒙面人跟着威尔斯走了，进来了几个穿着白衣的女人。她们简单地做了个自我介绍，就开始在这里忙活起来。有的为亚度尼斯检查身体，有的为他端来精致的食物，有的拉开了窗户上的帘子。
　　光线斜斜地倾进这间病房，灰尘在光亮的通路里飞舞。
　　“我是谁？”亚度尼斯突然问。
　　白衣女人们突然停下了动作。

　　“您是亚度尼斯。坎卡西最优秀的战士。”

　　“我跟他是什么关系？”
　　“呃……王是您的上司……还有……您的……”
　　亚度尼斯静静地望着眼前有些踟蹰的白衣女人。
　　“是……您的……仰慕对象。”
　　“……啊？”

　　里德兰，下午。
　　威尔斯所在的地方是整个里德兰的最高处。建造在里德兰中央的里德兰塔，高耸入云，俯瞰广袤的大地。塔顶有两根耸立的天线，据说是为了避免雷击。
　　里德兰塔是大多数晴岚人心中的耻辱柱。因此，晴岚人会形象地将里德兰塔比喻成一只巨大的虫子。以此表达不甘与愤恨。
　　但作为里德兰的标志性建筑，里德兰塔是众多坎卡西人追寻的梦想。只有极少数的成功人士才具备进入其中的资格。有幸去过一次里德兰塔的人，哪怕去的是最底层，也会成为家族里的骄傲。
　　正因如此，徒有虚名而没有正式军衔，却能够自由出入里德兰塔的亚度尼斯，才拥有了一些威信。
　　当然，也引来了不少怀疑。
　　面对越来越离谱的舆论质疑。某一天，官方给出的答复是：「王」很宠爱他。
　　自那天起，整个坎卡西都认识了亚度尼斯。想要讨好、结交他的人如潮水般涌向欧维诺军区。

　　亚度尼斯捏着一个装着钱币的透明的袋子，递给了一层的接待人员。
　　“东西已经送到。”
　　“幸苦了。亚度尼斯先生。”笑盈盈地坐在桌后的女人有一头漂亮的金发，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优雅而迷人的气息，是无论出现在哪个舞会上都会被众星捧月的人物。
　　她“啪”的一下收起了精致的羽毛扇，指向了塔内旋阶的方向。
　　“「王」有请。”

　　旋阶是通往上层的必经之路。每一层都有侍卫把守，来访者需要根据不同的楼层出示相应的信物。
　　信物有很多种。除了常见的令牌一类的信物，还有某些家族特定的纹身和亚度尼斯的脸……这种特殊信物。
　　亚度尼斯穿行在昏暗的旋阶上，前方是漂亮的金发引路人，后方是恭恭敬敬的侍卫。亚度尼斯穿的是军靴，而其他人竟然也穿着有消音作用的软底鞋。
　　这条旋阶他走过很多次，每一次都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到了哦，亚度尼斯先生。”金发女人上前推开了面前的黑金色大门，鞠了个躬就轻飘飘地让开了。
　　这是个空旷的平台。内部的设施只有一张办公桌和一把昂贵厚重的皮椅。威尔斯平常并不在这，只是偶尔到里德兰来的时候才会到里德兰塔顶驻留一下。
　　威尔斯随意地披了件黑色的大衣，阖眼倚靠在皮椅上，眉眼间都是倦意。小睡的威尔斯与平日不同，和煦的阳光透过银灰的发丝在他的脸上投下阴影，微皱的眉头让他好像一位忧郁而孤独的音乐家。
　　似乎是察觉到了落在身上的目光，威尔斯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缓缓睁开了眼。
　　“坐。”威尔斯低沉的声音还带着倦意。
　　亚度尼斯再次环顾了四周，但这里确实没有第二把椅子。
　　“坐这儿。”威尔斯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笑起来又变成了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
　　亚度尼斯笔直地站立在原地，一言不发。
　　“哎呀呀，真是太让人伤心了。”威尔斯跟亚度尼斯独处的时候总是不像「王」，而像个跟他关系匪浅的男性友人。
　　“你失忆以前明明总喜欢坐在我的腿上，找我索要一个吻的。”威尔斯笑着摇摇头，竟有几分落寞。
　　可怕的演技。
　　亚度尼斯想。
　　威尔斯常常会提及类似的“失忆前的事”。因为他表现的太像真有那么回事了，常常让亚度尼斯对自己产生怀疑。
　　还好是假的。
　　亚度尼斯想了想，还是决定开门见山。
　　“您召我来此，是为了里德兰监狱的事吧。”
　　“哦呀，真是不想谈工作呢。”威尔斯从皮椅上起身，背对着亚度尼斯伸了个懒腰。
　　“不全是。”威尔斯回头，深邃的眼睛散发着危险的玫瑰香气。“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值得你大动干戈？”
　　“她的体质很特殊。即使注射了美杜莎也不会发病。但是仍然具有很强的传染性。是非常好的病毒母体。死在里德兰监狱里，会非常可惜。”亚度尼斯平静地陈述着。
　　“哦？”威尔斯挑了挑眉，“那不是应该找个理由把她还给晴岚人？”
　　亚度尼斯的眼睛里倒映着逐渐暗淡的天色。
　　“不出意外的话，她今晚就会被送走。”
　　威尔斯眯了眯眼睛，大笑起来。
　　他的声音很低，笑起来也不会让人觉得吵。倒是有种恰到好处的醇厚，如同恶魔甜蜜而危险的耳语。
　　“不愧是我的利刃啊。”威尔斯坐回了皮椅上，随手打了个响指。
　　黑金色的门被从外面打开了。
　　面无表情的侍女们对着桌子的另一边放下了小巧的木椅。漂亮的金发女人笑盈盈地端上了一瓶红酒和配套的两只精巧高脚杯。
　　原来她根本没走。那个离开的动作只是为了让客人放松警惕而已。
　　亚度尼斯想。
　　难怪老师非常提防这个男人。跟他待在一起，真有种与虎谋皮的感觉。
　　“坐。”威尔斯把胳膊撑在桌上，对着给他们倒酒的金发女人眨了眨眼，“谢谢你啦。可爱的艾温诺小姐。”
　　“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艾温诺回以灿烂的微笑，再次对着两人行礼，就无声地退了下去。
　　“距离天黑还有段时间。”威尔斯轻轻捏起酒杯，“在那之前，请允许我和你小酌几杯。”
　　亚度尼斯讨厌酒精。
　　他不喜欢那种意识脱离掌控的感觉。
　　但是威尔斯的酒，他无法拒绝。
　　“来来来，聊点开心的话题。”威尔斯轻晃着酒杯，像是在观赏什么精巧的艺术品。
　　“刚才那位小姐，很漂亮吧？”
　　亚度尼斯愣了愣，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什么。
　　半晌，他如实回答：“很漂亮。”
　　“喜不喜欢？喜欢的话明天就送到你那儿去。”威尔斯勾了勾唇角。
　　这是……要给自己身边安插眼线吗？亚度尼斯心下一沉。
　　呵。他终归是怀疑自己了。
　　威尔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亚度尼斯的反应。
　　“如果这是您……”
　　“别一副特别为难的表情～不喜欢就不给你了嘛。”威尔斯笑眯眯地朝着亚度尼斯举起酒杯。
　　亚度尼斯微微皱眉。
　　不派人来监视自己了吗？虽然他觉得身边的监视，一直都不少。
　　他看不透威尔斯。
　　威尔斯将红酒一饮而尽。喉结动了动，他随手放下了酒杯。
　　“我听欧比森说，你身边多了个特别漂亮女人。”

　　“她，就是你拒绝我的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