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与狼少女》未确认生命体

15、第 15 章

　　裘娜等人登上屋顶后不久，远处人群中央的教会众人便做好了准备，开始了今天的活动。穿着黑色长袍的一般修士们站在最外围，面朝着狂热的群众，围成一圈把其他神职人员保护在身后；穿着淡绿色镶边亚麻色长袍的药剂师和学者坐在两侧，分别守着药箱、募捐箱和装赎罪券的盒子；大主教与本地的圣女携手站在最中央临时搭起的讲台上，这两位年纪加起来接近二百岁的老人正探着身体向周围的群众用力说着什么。
　　虽然距离太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从周围人崇敬、虔诚的目光中，裘娜也能感受到现场既热烈又庄重的气氛。大约讲了有三分钟左右，两位老人停止了发言，由四名侍从搀扶着走下讲台，来到学者们坐的桌子旁边。这时环绕着的修士们整齐地变换了队形，让出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道路来。于是周围的人群开始躁动，人们推搡着向那个通路走去，到了跟前却又自觉地排成一队，一个接一个地走近圈中，将手中的钱币投入募捐箱，从两位老人手中接过赎罪券。
　　另一侧的修士们也打开了一个入口，这边进来的都是些贫穷的病人，有些还戴着麻风病的面具。他们互相搀扶着走到药剂师们面前，经过简单的问诊之后取走一份免费发放的药物。
　　裘娜看着脚下发生的一切，连眼睛都舍不得眨，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她从来没有见过像这样既热闹嘈杂又井然有序的场面，在她的印象里，遇到商队减价出售一些不新鲜的食物的时候，村子里的人总是挤成一团的。
　　“他们，那是在做什么呢？”裘娜指着领赎罪券的队伍问道。
　　“那是在发放赎罪券。”这次回答她的不是格蕾雅，而是一直安安静静跟在她身边的小修女温妮“哪怕只是投入一枚铜板，甚至一朵花瓣，就可以领取一张赎罪券。这是一个信徒作为人忏悔自己犯下的罪的表现。领取了赎罪券之后，教会的修士们会在每天的祷告中向圣主为你祈求宽恕，这样在死后就可以免于烈焰的炙烤，直接踏入光之桥到达天堂。”
　　“天堂啊……”裘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爷爷也经常说到天堂地狱之类的东西，但是爷爷口中的天堂更像是一个大酒馆，所有的大英雄大豪杰都在里面喝酒吃肉打架，偶尔还会走到天堂外面和来自其他世界的坏人打架。爷爷还说，人类现在之所以能在世界上生活得这么安稳，就是因为有大酒馆里的英雄们在每天奋战，驱逐邪灵和梦魇。他们每天白天都会战斗到死，所以人类看不到他们，等到了晚上，特别漂亮胸特别大的大姐姐就会把他们复活，于是他们又回去喝酒吃肉，这时候看天空就能看到他们留下的影子——星星。
　　虽然对于这两个天堂裘娜都不太明白，但她觉得这两边一定是不一样的天堂，因为那些穿长袍子的人的天堂看起来是不会有胸特别大的大姐姐的。
　　如果温妮知道裘娜听了她的话居然开始胡思乱想这些，恐怕要气到说不出话，因为现在已经有个丝毫不敬神明的家伙在找她麻烦了。
　　“都是骗人的啦，哪里有什么天堂地狱的。”看着小姑娘不说话了，格蕾雅还以为她信了温妮的话，立刻就冒出来泼凉水“要是买这种东西有用，那大家都不要活着了，早点弄一张然后去死上天堂多好。”
　　“你！你这人又胡说八道！”小修女立马急了，每次她想说点关于圣教的事情，这个人就一定要说风凉话“赎罪券是鼓励信众反省自己，不要太看重金银这种俗世财物。怎么你说出来就成了……唔嗯！”
　　温妮正要好好批评格蕾雅一番，却被这无赖的家伙捏住了下巴，迎面亲了上来。虽然是在无人的房顶上，但毕竟是在开阔的环境里，还有个裘娜在旁边，温妮慌张地拍打起格蕾雅的肩膀，想让她松开。但这家伙却得寸进尺，轻轻地扣住了她的双手，把她抵在墙角，进一步加深了这个吻。
　　小修女初时还有些挣扎反抗，渐渐地也进入了状态，顺其自然地跟上格蕾雅的步调。被晾在一边的裘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双手捂住自己的嘴，连大气都不敢喘。
　　良久，唇分。格蕾雅刚放开温妮的手，小修女就猛推了她一把，气呼呼地向后缩了一步，靠着墙双手叉腰对着她怒目而视。
　　“好啦好啦。”格蕾雅不由分说地把温妮搂进怀里，轻轻地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说道：“你知道我不喜欢你说那些东西的。”
　　“那、那你也不能这么大庭广众……”说话间，温妮的怒气已消去了大半。她从格蕾雅的怀抱里探出头来，悄悄地看了缩在另一个墙角的裘娜一眼。
　　小姑娘慌忙大力猛摇头，连声说道：“我我我我我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格蕾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知道也没什么的，小笨蛋。我要是不想让你知道你就看不到了。”
　　“你、你还是故意的！？”温妮给了她一记粉拳“你干嘛呀！”
　　“因为有趣嘛。”格蕾雅摸了摸自己怀中人儿的脑瓜顶，转而对裘娜说道：“小家伙，觉得怎么样？”
　　“什、什么怎么样……”裘娜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们，你们是结了婚的关系吗？”
　　“是哦。”“不是！”
　　两人同时回答了完全相反的答案。格蕾雅低下头，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对温妮说道：“我还以为你对我的认真的呢……”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我是觉得对一个小孩子……喂！”温妮慌张地想安慰她，说到一半就发现这人其实低着头正在窃笑，于是又赏了她一记粉拳，再也不肯说话了。
　　格蕾雅也知道就算是自己老婆，逗太过分了也不好，于是也不再调笑她，继续和裘娜说话：“总之我们是这种关系啦，温妮比较害羞一些。”
　　裘娜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仔细地打量起格蕾雅，问道：“你……你是男人吗？”
　　“不是哦，你觉得只有男人可以和女人在一起吗？”
　　“我没这么想……就是挺稀罕的。”裘娜挠了挠头发“我爷爷说他老家还有和狼过一辈子的。”
　　“和狼？”这次换格蕾雅愣住了。她沉默了大约两秒，随后便大笑了起来，拍着腿说道：“你这个小北佬还真有意思！好啦！我就算你通过啦！”
　　“通过了？通过了什么？”裘娜一头雾水，歪着头问道。
　　“通过了我对你的考验呀。要是你这人是个小顽固，死板的不行。我接下来就不准备帮你了。”格蕾雅放开温妮，站起来走过去拍了拍裘娜的肩膀：“来这边看！”
　　她带着小丫头走到墙边，指着先前那群萨拉斯人说道：“和你同行的那个精灵，她要找的东西，有一部分在那伙人手上。”
　　“你怎么知道玛丽安在找东西的？”
　　“因为我的雇主，恰好和这伙人的雇主目的相悖。”格蕾雅无视了小姑娘疑惑的神情，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他们手里拿着的是一个据说可以释放出强大能量的挂坠，他们接到的命令应当是利用这个挂坠谋杀这座城市的大主教和圣女。而我的任务，则是确保他们的任务无法完成。”
　　“那、那你为什么不现在就去阻止他们？”裘娜问道
　　格蕾雅耸耸肩：“因为我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呀，要是我堂而皇之地在人前暴露，只会引来一大堆想拿我换赏金的赏金猎人和城市卫兵。”
　　“你是被通缉的吗？”
　　“是呀，你怕了吗，小家伙？”
　　裘娜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怕你，我觉得你是好人。”
　　格蕾雅又笑了起来，回头看了看正红着脸看这边的温妮，说道：“这世上你还是第二个说我是好人的。”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啦。”格蕾雅拍拍裘娜的小脑瓜“本来我是准备在他们动手的那一刻，去趁乱截杀他们的。不过现在你这小家伙很合我意，所以我决定帮你和你家那个大精灵一把。”
　　她伸出手，指了指道路对面的一栋房子，说道：“我跟踪了他们两天，他们的据点就在那栋房子下面，如果从下水道走，很容易就能进去。而我们现在在的这栋房子后面，就有最近的一个下水道入口。趁他们都在外面，一会儿你潜入到他们的房子里，找个桌子藏好。等会我会制造混乱，他们无法行动肯定会撤回去，到时候我再把城市卫兵引过去，你就可以趁乱把挂坠拿回去了。”
　　“好、好复杂！”裘娜有点慌了“你、你不能帮我吗？”
　　“我不能碰还有能量残留的精灵遗物，除非你想把那东西变成废品。”格蕾雅说着，解开衬衫的扣子，扯开衣领向裘娜展示自己胸前一个流动着淡蓝色光晕的窄长伤口“你碰那东西时也要小心点，如果拿不到，就扔掉。别为了它把自己搭上。”
　　末了，她还又拍了怕小家伙的脑袋瓜，说道：“胆大一点，我会牵制他们的。你也想帮你家那个大精灵分忧吧？”
　　裘娜认真地回忆了一边格蕾雅所说的计划，在心中暗暗地给自己好好打了打气，然后抬起头，斗志昂扬地说道：“我想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