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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双生2 ...

  •   费瑜恒一个后滚翻,平稳地落地,他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胳膊,伤口很深,几乎能看到骨头,爆出的鲜血汩汩地向下流,落到地上结成了一朵朵冰花,浓郁的血腥味顿时弥漫了整个小巷。
      他无声地骂了句脏话,一脸嫌弃地把伤口给冻住了,免得弄脏新衣服,转眼却略感惊讶地看到秦必丞失神的脸。
      那表情不像是害怕惊吓,反而像是在忍受什么痛苦。
      秦必丞没有看到费瑜恒的眼神,他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把魂给找回来。
      谁?
      计划怎么会提前……
      难道不是他?
      他死死地咬着牙,胃里翻江倒海,脑子像一团浆糊。
      片刻后,眼神中闪过一抹阴戾。
      不过留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很短,下一轮攻击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空气中无数道仿佛电光般透明的气流以破竹之势而来,朝他们划去。
      费瑜恒“啧”了一声,连手都不动,地面上立即竖起一道坚固的冰墙。
      气刃胡乱落在冰墙上,发出尖锐的哀鸣,让人抓心挠肝,一道道交错的深深的砍凿痕迹出现在冰墙上。
      费瑜恒瞳孔一阵缩紧,“铿“地一声,拔地而起又是一面冰墙,冰屑四裂。
      但就在冰墙还没完全成型时,费瑜恒突然感觉身体一软,就像是被凭空抽离了力量一样,整个人跪倒在地。
      秦必丞大梦初醒似的跳起来道:“费瑜恒?!”
      说罢就突然闪身上前,凭空一抓,电光火石间爆出无数电流,冲天而去,那些气刃碰到电流的那一刻,就像化作了一条条游走的蟒蛇,发出一阵仿佛困兽的哀嚎,转眼间就烟消云散。
      “恒哥!”秦必丞道,“你怎么样了?”
      费瑜恒身体不自觉地发着抖,他深吸了几口气,勉强把五感调动起来,伤口那点疼倒是不用在意,但他全身上下搜索了一番,却发现自己用不了异能了,不仅如此,连体能都下降了不少。
      “……抑能剂。”费瑜恒咬咬牙。
      抑能剂,实际用处和它的名字一样,抑制异能的一种药品,能使人短暂时间失去异能。
      秦必丞听到这个名字也是一愣,抑能剂在普民区可是很难买到的。
      身为一个贵族少爷,他也很有自知之明,“大概是我的消息走漏了,不知是谁盯上了我,连累你了。”
      说着想去扶费瑜恒,但他目光一触到费瑜恒肩上血汪汪的伤口,就猛地一缩,停在半路的手也僵住了。
      费瑜恒没注意到他表情的变化,目光看着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影,目光陡然锋利起来,转手就用最后一点异能化出一把冰剑,凌空一甩,寒气纵生。
      秦必丞意识到他要干什么,表情紧张起来:“恒哥……”
      话音未落,铺天盖地的风刃就席卷而来,地上,墙上到处都是裂缝,秦必丞眉头一皱,像刚才一样用电流消散了风刃。
      短暂的寂静。
      秦必丞嘴角一勾,瞳孔浮上一层血气:“玩阴的,不太好吧。”
      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后,两个身影从黑暗中浮现出来,齐整整地穿着深色大衣,带着黑色面罩,只露出一种空荡荡的眼神,也不知道穿这么多大夏天的热不热。
      秦必丞被他们看得一阵头皮发麻,那种眼神……不像是人。
      可惜他们没时间想那么多,秦必丞自诩“热爱和平,但这个场面实在不允许他实现自己的伟大理想,因为下一秒那两个“不是人”就猛地冲了过来。转眼双方就扭打在一起。
      秦必丞不费什么力气,三两下用电机麻痹了其中一个人,转身就想帮受伤的费瑜恒。
      令他惊讶地是,费瑜恒不仅异能上天赋异禀,在体术和剑术上也是让人刮目相看,没两秒钟就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费瑜恒一个转体,利用腰部的力量直接攀上敌人的肩头,双腿夹紧了他的脖子,秦必丞认出那是他们俩第一次交手时,费瑜恒用的剪刀腿,不过那时自己毫发无伤,而现在——其中一人身体一软,顿时没了生息。
      秦必丞刚才没反应过来,这会终于如梦初醒:“恒哥你……杀了他?”
      费瑜恒擦擦手:“这不是还有一个吗?够你问话了。”
      “不是,这个一个两个的问题吗?”秦必丞一脸崩溃,“玩完了,我目睹了凶杀现场,你说我算不算是帮凶……唔唔!”
      秦必丞满脸愁容地思考着自己的罪恶,却被费瑜恒给一把捂住了嘴,他刚想反抗一下,就看到费瑜恒那冷到掉冰渣子的眼神,死死地瞪着前方。
      秦必丞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脏顿时一紧,一股恶心、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心头。
      费瑜恒冷冷道:“看到没,活得好好的呢。”
      刚才那两个杀手,一个失去知觉,一个没了生息,而现在,不到片刻的时间,两个人就像坏掉了又被强行拼凑起来的玩具,整个人蠕动起来,骨骼扭动的咯咯声,空气里若有若无的哀鸣声,随着他们一步步的“复活”最后重新站了起来,要不是有地上遗留下来的战斗痕迹,秦必丞都以为刚才是他在做梦。
      他的手指慢慢缩紧,指甲发着白,“这是人吗?”
      “管他呢。”费瑜恒冷哼一声,表情倒是挺平淡的,他一把接住用脚挑起地上的冰刃,指着前方的怪物,目光透着深渊般的阴冷,“我倒想知道,你能死几次。”
      那怪物的眼睛里突然涌起白色的风暴,紧接着口中忽然爆出尖锐的尖叫,犹如巨兽临死前的哀鸣。
      秦必丞瞳孔一缩,不详的感觉油然而生。
      费瑜恒揉揉耳朵,猛地纵身一跃,矫健的身影仿佛鬼魅一般,瞬间出现在了对方的后面,手起刀落,电光火蛇之间,一颗人头滚落下来。
      但却并没有意料中的鲜血喷洒,费瑜恒敏锐地嗅到一种腐臭味,阴冷而恶心,就像是一只手抚过自己的食道。
      “恒哥!”
      费瑜恒猛地惊起,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秦必丞环住,向地上倒去,滚了好几圈。
      就在那一刻,身后的那两个怪物原地爆成了一朵金花,雷鸣般的爆炸声让费瑜恒的脑子空白一片,他能看到四处翻涌的气浪,泥土在狂风中旋转飞舞,直冲云霄,自己的长发在空中乱舞,遮住了他的视线。
      而他只能感受到抱着他的人的温度。
      不知道过了多久,费瑜恒看到那碎裂的身体碎片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地上。
      他张了张嘴,哑声道:“……秦必丞?”
      没有反应。
      费瑜恒的心“搁楞”一声,像是被砸了一拳,顿时慌了。
      “秦必丞!”
      “我在呢,恒哥……”
      怀中的人终于动了一下,温热的气体顺着他的话语在费瑜恒耳边打了个圈。
      费瑜恒提在半空的心这才缓缓沉下去,把憋着的气吐了出来,他撑起秦必丞一只膀子:“你是傻了吗,那个都敢挡……秦必丞!”
      秦必丞无奈地抬起头看他,没有了之前的欢腾,脸色惨白一片,棕色的眼睛有着说不出的疲惫:“恒哥我在呢。”
      费瑜恒一下摸到一手血,仔细一看秦必丞的半条膀子被炸得血肉模糊,赶紧上上下下确认了一番,只有一些皮肉伤,被炸的那只膀子看起来血淋淋的恐怖,但伤没入骨,不算大事。
      秦必丞推开了费瑜恒想要扶他的手,温柔却不可拒绝,起身抵着面墙。
      费瑜恒皱眉道:“……你怎么了?”
      “没事……”秦必丞深吸了口气,现在的他头晕脑胀,恨不得把头给扔了,看什么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他勉强靠着墙站稳了,下一秒就感觉内脏血气翻涌,没等费瑜恒反应过来,就趴在地上吐了。
      费瑜恒彻底慌了,这人怎么说吐就吐了?难道剑上有毒?
      他语气也急促起来:“你到底怎么了?”
      “等等……马上就好了……你先,离我远点,呕……”秦必丞几乎快把胆汁给吐出来,内脏也是一阵绞痛,疼得他直冒冷汗,然而他现在生理性地什么也看不到,没由来的感到恐惧,全身都在微微发着抖。
      费瑜恒一愣,缓缓地将目光移向自己血肉翻飞的手臂,“你……晕血吗?”
      秦必丞的身体一僵,随即哭笑不得:“恒哥你太聪明了,我都不好意思了……我的确晕血,不过我只晕血的味道……”
      话音刚落,秦必丞就敏锐地感受到空气中那股铺天盖地的浓郁血腥味一下子小许多,受伤的膀子刚才还火辣辣的疼,现在却是一阵冰凉。
      秦必丞缓缓睁大了眼睛,本来想说“抑能剂时间没过,别用异能了”,但不知为什么,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给吞了下去,重新换了一条上来。
      “恒哥,我好疼啊……”
      秦必丞的声音是那种很阳光的,听起来就让人忍不住笑的少年音,他这样一说,带着点鼻音和哽咽,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兽,伸出温热的舌头可怜巴巴地讨好你。
      费瑜恒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他难得温柔地摸了摸秦必丞软软的头发,“对不起,是我大意了……”
      秦必丞逐渐恢复视力,看着费瑜恒努力绷着自己、却还满是愧疚的表情,心里轻轻一动,像被人温柔地拨动了琴弦一样。
      恒哥……其实挺温柔的啊。
      费瑜恒看着他逐渐清明的瞳孔和缓缓浮上笑意的嘴角,总算是把一直憋着的那口气给呼了出来,“能走吗?”
      秦必丞冲他灿烂一笑,把自己的身子支起来:“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的,我还有八块腹肌呢。”
      费瑜恒眼见他还能扯皮,在放下心的同时白了他一眼。
      这次突然的袭击也让费瑜恒知道一个贵族是有多不容易,天天要面对多少人的明刀暗箭。
      不过,那个到底是什么怪物……
      而且,这次袭击并不像是袭击,更像是……一种试探。
      费瑜恒的脸深深地埋在黑暗里,灰色的眼眸给人一种身处幽暗峡谷的感觉,所有照入其中的光线就像是融化了一样不知所踪,不知觉中就会让人越陷越深。
      秦必丞盯着那双眼睛看了很久,突然开口道:“恒哥,有人说过你眼睛很好看吗?”
      “嗯?”费瑜恒的思绪措不及防地被他打断,露出三分惊讶,随即就是七分无奈,他刚想说声“没人敢”,脑海中就忽然浮现一张熟悉的脸。
      阿叔他……倒是说过……
      费瑜恒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垂下眼眸,转身把秦必丞拽起来:“回家再扯吧你,这里不宜久留。”
      他刚一碰到秦必丞,后者就一通叽里呱啦乱叫。
      费瑜恒被吓得一缩手:“又怎么了?”
      “我疼……”秦必丞委屈地低下头,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要不是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费瑜恒就真信了。
      不过到底还是为他受了伤,他也不好怪秦必丞。
      费瑜恒揉了揉生疼的脑阔,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在照顾小孩子,他尽量放缓了语气:“忍一下,你一个人也不好处理伤口,要不先去买药,再回你送我的那个公寓?”
      一听到回费瑜恒家,秦必丞的眼睛微不可察地亮了一下,随即赶紧收敛情绪,温柔地笑了一下,露出一口小白牙:“好啊,我要你扶我。”
      费瑜恒无奈片刻,还是给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秦必丞温热的鼻息像滑溜溜地蛇一样钻进他的颈窝里,使费瑜恒措不及防地一抖擞,不敢再停留,两个人双双离开了这里。
      之后,费瑜恒盯着一群人要报警的目光下从容淡定地买了许多药,顺便带了一个人回家,在进家门之前,费瑜恒还不忘给自己和秦必丞先进行包扎,免得费雅南被他们吓着,也让她不要担心。
      费瑜恒感觉自己在短短一刻钟时间忙成了一颗旋转陀螺,这边哄着费雅南睡觉,那边又要哄着秦必丞上药,仿佛自己在带俩孩子,一个九岁,一个三岁。
      没错,秦必丞就是那个三岁的。
      上个药就叽哩哇啦半天,费瑜恒感觉自己用尽了这辈子的耐心,才终于把这位爷给伺候开心了。
      秦必丞是开心了,吃了止痛药,很快药效上来,沉沉地就睡着了。
      费瑜恒擦了擦自己一身汗,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真·心累。
      他去拿了毛巾,打算悄咪咪冲个澡,沿途路过客厅是却看到了堆成小山一般的一坨东西。
      费瑜恒好奇地走近两步,惊讶地发现这不就是秦必丞买的那一整货架的糖吗。
      怪不得秦必丞当时笑地一脸戏谑。
      想到了前因后果,费瑜恒犹如冰山的一张冷脸也不禁勾起嘴角,仿佛是一股暖流,不偏不倚地流到心里最柔软的那个地方。
      费瑜恒走过去蹲了下来,看到其中一盒星空棒棒糖的盒子里好像夹着一张纸条。
      他疑惑地拿起来一看,上面有一行字,字体端正,笔触圆滑,远看还有些可爱,而其内容——
      吃糖对身体不好,少吃点啦——秦必丞。
      费瑜恒看完这句话哭笑不得,笑骂一声:“这唠叨功夫快赶上陈东华了。”
      说着就向糖果袋伸出了罪恶的魔爪。
      于是,秦必丞作为第一个起床的人,很荣幸地看到明显缺了一大块的糖果堆。
      秦必丞:“……”
      进贼了吗?
      同一时间,在离这里很远的城市。
      一位男子微眯着双眼,纤长的手指在双腿上敲击着节奏。
      他看着监控里费瑜恒冷灰的瞳孔,神情若有所思,片刻后,一阵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歌曲是《Young And Beautiful》,舒缓温柔的女生给黑夜带来了一丝温度。
      他看了眼号码,按下接听键。
      一位女士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怎么样?”
      “如你所愿,不是防水,是放海,还把秦必丞伤了。”
      对面听出了男子话中隐隐的怒气,从善如流地闭嘴了。
      男子也沉默了一会:“……把‘兵器’的力度再加大一点,其他照办。”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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