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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神域与沙漠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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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高山的阴影下,零零星星的植株只能艰难地抬起头,在干燥的空气中颤动着枯黄的枝条,似乎想看看有什么不速之客。
杂草混合着细沙。地上出现了一层浅浅的印记,几根杂草歪倒了,尖锐的石子晃动着叫嚣起了不满。
“嘶……”隐身兜帽里,裴彮抽了口气,又走了几步,还是停下撕了层布料,将右脚包扎起来。
族里的老人说,那座高山是世界的边界。领地与世界边缘间是一片荒芜的沙漠。沙漠的恶劣环境使生命无法繁衍,这正是神的旨意。古时有人越过沙漠,企图进入神域,山上竟燃起了愤怒的大火。
可是现在唯一能做的,只能是祈求神明了。
裴彮抿了抿发干的嘴唇,眼睛有些发热。她突然想念那个总是懒懒倚靠在座椅上的、她的母亲,尽管目光总是冷冷的不带感情,但却是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中,唯一的真实。
而正是在前几天,她从那双清澈得如一面镜子的眼里,第一次读到了情绪。“彮,没有什么不与利益挂钩,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是在权衡利弊。”母亲俯下身,那漂亮的浅灰色瞳孔中倒映着裴彮小小的身影,却是她看不懂的复杂。
不行,不能哭,会浪费水……裴彮拉了拉帽子。回不去了。神啊,如果您存在的话,请指引我一个方向吧……
一串脚印从草原向前延续,在沙地里留下了痕迹,而风一吹过,又无影踪。
一个月后。
“沙……沙漠……之、子?”裴彮指着自己,艰难地模仿着读音。
面前的孩童点点头。“裴彮,沙漠之子!”
在即将穿越沙漠时,裴彮仅存的水已经用尽,绝望之中,却并没有看到传说中的山火。也许是神明又显灵,昏迷后再次醒来,她似乎到达了一个新的聚居地。身侧是她的包裹,裴彮赶紧翻了翻,兜帽和信物都还在,才松了口气。这里居民的长相与族民并没有什么不同,却更为高大,似乎也只是对她抱有好奇。
孩童在旁边递上水壶,又指了指帐篷外一个方向。裴彮喝了几口水。起身,一瘸一拐走向门口,却发现身在高处的开阔平地,能俯视到苍茫的沙漠。
沙漠那边就是我的家?不,那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裴彮有种后知后觉的难过,却想到了什么,又一激灵。
我现在在山上?神域!
她猛地一转头,小孩却乖巧地呆在旁边,有些疑惑地看着她。难怪这些人会救她呢!她听族里老人说,神明以信仰为食,如果信仰够量,也会帮助人们作为交换。
但奇怪的是,这些神明的态度似乎……裴彮内心有些迷茫。难道是……“沙漠之子?”
“沙漠之子!”小孩眼神晶晶亮看着她,带着好奇与敬畏。
裴彮:好像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