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罚相当》陈又正经吖

4、第 4 章

　　孔傲似乎对魏铁红的话仍缓不过来，鼻子发酸，眼睛已经蒙上了水雾，聚不起、落不下，鼻尖和眼眶红殷殷的，嘴巴好像还要辩解什么，但不知道要向谁辩解而小有幅度地开合着。
　　像个娘们似的。不！比娘们还漂亮！妈的，太劲了……徐三马不无渴慕地盯着孔傲，一面唯诺应声着魏铁红，后者开始对徐三马出神的态度表现不满，徐三马赶紧抹掉脑里的哈喇子回神。魏铁红察觉了什么，挣扎了一番后像是立誓一样决然走出新人教室。
　　徐三马其实不叫徐三马，他也没姓的在原先，缘着小时候遭尽人冷眼和唾弃，他给自己取了个姓——“徐”，意为双人还有余，热闹；又因为家穷，所以又择了个“金”字，所以，徐三马原名叫徐金。至于“三马”俩字，徐三马的妈早被人传作□□，品性不好，在本家乡镇里偷了人东西差点被用私刑绑树上烧死，但是生产队勒令不能搞出人命，徐三马的妈就被人关到马槽里，竟没想到她会半夜和三匹马搞上了，再后来有了徐三马，大家就叫他“三马”了。徐三马恨透了。他不是因为活着去犯罪，而是因着犯罪才能活着。
　　魏铁红前脚一走，徐三马立刻凑到孔傲跟前，谄媚地说：“兔哥儿？你好美啊！哥哥好喜欢你，好想和你做个朋友哩”，话没说完，他伸手去搂孔傲的身子想摸他的腰，“你让哥哥摸一摸好不好？”
　　孔傲像被雷击了，弹站起来吼徐三马：“滚开！”椅子、桌子，都让孔傲撞乱了。徐三马也不恼不弃，各种上下其手。孔傲突然安静了下来，身子平静得像是连气也不喘了，抬头露出个笑面。徐三马看呆了。徐三马迷糊了。地上淌着血，徐三马头上也有血，倒在地上，孔傲手上的椅子也有血……
　　新人教室传出巨大的声响，登时有一股寒意从魏铁红脚底窜上了头顶，头皮发了麻。魏铁红连愣都不敢愣，赶紧冲回教室，还没跑到门口就有一张椅子飞夺出门砸烂了门和门框，椅子上都是血，但不知道是谁的。
　　魏铁红全身都在发抖：魏铁红啊魏铁红，你是书全白读了还是得了失心疯啊？！她赶紧跑进新人教室把已经昏迷了的徐三马半拖半抱地拽到墙边靠着，抬头看向已面无表情的孔傲，眼神里百感交杂，口中说不出半句话——这次确实是她错了。很快就有人循着警报铃声到新人教室带走了徐三马。
　　而孔傲？孔傲被带到了禁闭房里受处罚了。
　　魏铁红带了晚餐去给孔傲。她把食物通过通口推进房间里，再退到外面保安室等着。过了有一会儿，魏铁红再次回来想取走饭盒，却发现里边的饭菜孔傲一口也没动。强耐住情绪，魏铁红发出声音：“为什么不说出来？还是你不知道说出来可以减罚？”没有人回答她，魏铁红一阵心慌，通过窗口认真确定了盘腿坐在墙边的孔傲胸口仍有起伏，她才勉强好受了一点。
　　魏铁红终究逃不了良心债：“我去帮你说。”孔傲却突然开口：“不！不许去！不许说！”他该死的自尊心。
　　“你以为，你去说，他们就会信？他们就会管？不会的，不可能！就像那时候一样，他们都不会信我，我是杀人犯。因为我是杀人犯。”孔傲情绪很不稳定，话说得含糊混乱，但魏铁红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孔傲歇斯底里的绝望——“如果你说出去了，我只会从杀人犯，变成被猥亵过的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