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不爽》不染烟尘

3、第三章

　　到了教室里后，徐达直奔夏凡的座位，靠在桌子旁若有所思：“我终于知道你昨天为什么不愿意亲自出面了。”

　　“为什么？”

　　“你是不是就害怕出现这种事？这下好了，许知月还以为你冲冠一怒为红颜呢，误会大劲了。”徐达说完自己都震惊了，“哎操，我竟然说了个典故！”

　　夏凡烦着呢，刚想拿脚去踹徐达，班主任从前门进来了，徐达连忙灰溜溜的窜回了自己的座位。

　　高阳那事没压下来。

　　高阳他爸有钱，家里又有关系，周浩他家就普通小康家庭，没钱没势。按理说这事儿应该很容易就结了，高阳最多被记个留校察看，但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学校趁着高阳被警察抓走的那几天给高阳下了开除学籍的处分。

　　要说高阳这次把周浩打断两根肋骨这事儿按理说只要被校方知道且不找关系的前提下肯定就是开除的结果，所以夏凡也懒得去想到底是谁背后势力那么大把高阳给搞了，左右跟他没关系。

　　中午，徐达端着两个餐盘在夏凡面前坐好，道：“高阳就是活该，在外边打就算了，在学校里呢，就敢把周浩打成那样，下手忒没轻没重了。”徐达左思右想，“凡哥，你说会不会是周浩的好朋友替周浩报的仇？”

　　夏凡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塞进嘴里：“周浩有玩得好的？我不太了解他的朋友圈。”

　　“有啊！就祁川啊！他和周浩是铁哥们，从小光着屁股玩到大的。”徐达疑惑的瞅了瞅夏凡，“你知道祁川吧？”

　　祁川，闻名全校的风云人物。

　　学习成绩常年雷打不动的排名全级第一，且每次都甩第二名至少五十分以上。

　　家里有钱有势，人不光长得帅还很温柔，是老师眼里的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女同学眼中的白月光、朱砂痣。自入学以来就高挂学校论坛【全校最想嫁的男人】第一名，第二名是夏凡。

　　祁川的证件照被洗成了8寸照片贴在学校光荣榜上，夏凡每次经过光荣榜的时候都能看到祁川那张笑的很阳光的脸。

　　证件照都能拍得那么帅，就是不知道本人是不是更帅。

　　之前的时候，夏凡还想着要近距离看看祁川到底长什么样，能把全校女生迷到那种程度。但是都入学一年多了，夏凡也就在高一开学典礼时见到过作为新生入学代表发言的祁川。当时俩人还隔得贼远，夏凡连祁川的脸型都没看清楚。

　　后来就再也没遇见过了，久而久之，夏凡就忘了这个人了。

　　城阳一中很大，人家又是学霸，不像夏凡一样整天无所事事四处溜达，见不到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经徐达这么一提醒，夏凡就想起来了，祁川他家是全市有名的家族企业，他爸和市长是高中同学，关系很不错，要想让高阳被开除，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真是可怜高阳了，撞铁板上了。

　　夏凡下了晚自习一如既往的去青苹果值班，他对时间一向没有概念，只是知道现在已经是深秋了，有些冷了。他妈从来不会跟徐达他妈似的跟在屁股后边叮嘱徐达穿秋裤！穿秋裤！但是好在夏凡自己知道该穿秋裤了，所以现在走在路上也不是太冷。

　　垃圾桶满了，夏凡提着重重的垃圾桶下楼倒垃圾。

　　青苹果网吧开在老城区，这边的楼区都很破旧了，用了几十年的防盗窗被雨水腐蚀的摇摇欲坠，灰色的楼与楼之间间距很窄，坑坑洼洼的路和头顶扯得乱七八糟的电线在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光斑和一条一条的投影。

　　从网吧后门出去，得走过一段这样的路，路的尽头是排成一排的十几个大垃圾桶，平时居民的垃圾就全扔在这里，早上会来辆垃圾车把垃圾运走。

　　夏凡一般不愿意晚上去倒垃圾，因为路上实在太黑，他和隔壁职高的老大虎哥一直有过节，就害怕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被围了，这老城区黑灯瞎火的跑都不好跑。

　　但是今天正好是星期五，初中生放假了，网吧里坐满了人，花臂忙的团团转，无奈，夏凡只能自己下来倒垃圾了。一边走心里一边祈祷虎哥可千万别选在今晚堵他。

　　祈愿不灵，夏凡走了两步就感觉右边多了个摇曳的影子，正慢慢拉长变高。

　　夏凡假装什么都没发现的继续往前走，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盯着那影子，等到那影子的主人突然向自己冲过来的时候，夏凡往前跨了一步，右手使劲一抡打算先扣后边那人一身垃圾，没想到那人身手矫健的很，夏凡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经站到了夏凡的面前，然后在夏凡一脸错愕中一拳打到了夏凡的鼻梁上。

　　夏凡眼前一黑，耳蜗处爆发出一声剧烈的耳鸣。夏凡火了，扔了垃圾桶就冲上去，右脚用力使了个高踢，但被对方一把抓住了脚腕反手一拧，夏凡借势左脚在地上一蹬，转了一圈后左脚踢到了对方的左脸上，对方被踢得后退一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低声咒骂了一声：“操！”

　　夏凡脱身一个利落的落地，速度很快的一拳锤到了对方的肚子上，对方吃了他这一拳，但当夏凡继续下拳的时候对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拧着把夏凡翻了个身，右胳膊勒住了夏凡的脖子。夏凡挣扎了一下，右脚往后连续不断的踢去，都被对方识破一脚都没踢到。夏凡暴怒，后脑勺狠狠往后一撞，“咚”的一声，对方放开夏凡，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后面夏凡又给了对方几拳，一拳锤在脸上，一脚踢到了对方的肩胛骨上。夏凡也受了对方几拳，对面那人大概有一米八五以上，身材健硕，夏凡只有一米七八，骨架小身上的肌肉少。夏凡与对方身手不相上下，不过因为力量不敌对方，最后他一个不慎被对方反锁了左胳膊脸朝下的摁在了地上。

　　夏凡挣扎未果，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第一个能把他摁在地上的人，夏凡虽然快要气炸了，但较量一番后还是心服口服：“你谁，哪个学校的？”

　　对方冷笑了一声，没说话，突然把他的左胳膊摁在地上，然后似乎是拿出了什么东西，夏凡暗觉不妙，心里还没凉透，左胳膊小臂处就传来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

　　“啊！！！”

　　对方扔了铁棍松开了掐着他脖子的手，站了起来。夏凡抱住左胳膊，疼得倒吸凉气，冷汗直流，眼前一阵头晕目眩。

　　夏凡从小到大挨过不少打，比这更痛的也挨过不少，所以在地上躺了一会儿也差不多适应了，只不过左胳膊肯定是骨折了，软趴趴的使不上力气。

　　那人还没走，站在夏凡身旁，冷冷的看着夏凡。

　　夏凡这才想起来刚才光顾着打架了，连对方的脸都没看清楚。夏凡心里冷笑，打算把这人好好看清楚了，方便以后原封不动的还回来。

　　借着年久失修的老灯昏黄的光，夏凡看清了那人的脸后，愣在了原地，还以为自己被揍的老眼昏花了，怎么眼前这个目光阴鸷浑身煞气的人竟然是——祁川。

　　这个被称为“城阳之光”，全校最温文尔雅的男人看着夏凡的脸上满是厌恶。夏凡觉得自己之前真是有病，竟然会觉得祁川那张脸很阳光帅气，明明阴森的让人头皮发麻！

　　祁川居高临下的俯视夏凡，夏凡狠狠磨了磨后槽牙，不甘示弱的回瞪回去，目光里全是“你给我等着”。

　　祁川觉得这小兄弟还挺倔，都这样了还不忘用眼神威胁他。

　　他勾了勾唇角，慢慢蹲下来看着夏凡，语调冷冽的犹如冬日里的一杯冷酒下肚：“知道我是谁吗？夏凡。”

　　夏凡咬了咬牙，一字一顿道：“祁、川。”

　　祁川靠的他很近，夏凡连他长睫毛下打下来的阴影都看得清清楚楚，不亏是校草，确实是帅，不过现在夏凡只想把这张噙着笑的脸一拳给他打歪了！

　　祁川笑了笑：“嗯，不错。”他站起来点了根烟，缓缓吐出一缕白烟，“打电话叫你朋友吧小兄弟，你那手再等下去就彻底废了。”

　　说完祁川转身就走，直到那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夏凡又在地上躺了几分钟，才拿起手机给徐达打了个电话。

　　徐达骑着电动车过来的时候，夏凡正坐在角落里，低垂着头，左手无力的垂着，幽暗的灯光把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平添了些落寞和凄凉。

　　徐达简直吓破了胆，刚看见夏凡，直接就跳了车，电动车自己往前冲了几米后撞到了墙倒在了地上。徐达无心关心电动车有没有撞坏，他只想知道夏凡死没死……

　　“凡哥？夏凡？”徐达扑到夏凡面前，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

　　夏凡听到徐达喊自己，抬起头笑了笑：“叫魂呢，没死。”一动浑身就疼，真是操了！

　　夏凡这一笑可把徐达吓惨了。夏凡被揍了好几拳鼻梁骨，鼻血早就浸满了整张脸，笑起来时简直比贞子还吓人。

　　徐达看着奄奄一息的夏凡，大吼：“谁干的！谁他妈干的！老子跟他拼了！！！”

　　夏凡拍了拍徐达的肩膀：“快，先送我去医院，左手骨折了好像。”

　　“我□□□□操！！”徐达这才注意到夏凡无力垂着的左臂，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他的凡哥，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啊！

　　“走走走，快走，咱们快去医院，去医院。”

　　徐达架起夏凡往电动车那儿走，夏凡感觉出了徐达的紧张，勉强笑了笑：“没事，真没事。”

　　徐达狠狠抹了一把眼泪，知道夏凡是担心他，忍着心疼打趣道：“凡哥你快别笑了，一个平时都不咋笑的人，突然笑起来多瘆人啊。”

　　夏凡：“信不信我一只手也能抽你丫的！”

　　徐达：“诶，能能能，您快省省力气吧。”

　　夏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