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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只此一吻 ...

  •   “王妃,这是平安堂的大掌事,祖辈都曾在太医院任职,后来多在各处跑码头运药材,其人见多识广很受家主重用。”朱嬷嬷领进一个已过而立之年的男子,穿着深靛色长袍,有一股书生气。

      弥生收起竹简,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看面相是个可靠的,爹爹的眼光总不会错。道:“嬷嬷先下去歇息吧,我跟掌事聊聊。想必月茶也快回来了,嬷嬷去看看她,方才我见她有些魂不守舍。”

      朱嬷嬷福身一礼,面色如常地出了房门。沈世期开始正色看她,眼前少女眉目柔和,一言一行毫无大家小姐的娇蛮之气,那隐隐透出对丫鬟的关怀看着也不像是假的。尤其是那双灵动的眸子,跟先夫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于是在心里首先有了几分好感,无论是家主还是家主夫人,都曾给予他赏识之恩,既然这位王妃为这二人唯一之血脉,他便将当年恩情涌泉相报。拱手道:“王妃娘娘,不知传召小人所为何事?”

      弥生虚扶他一把,客客气气道:“掌事说的哪里话,早听闻掌事是爹爹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医术更是精湛。只怪生儿学艺不精,这才厚着脸皮想要求教。”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尽显女子独有的娇憨。

      沈世期听到此番话难免有些惊讶,摄政王权倾朝野,而弥生又是家主唯一的嫡长女,身份尊贵不容置疑。但此时说话态度如此谦逊,倒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弥生看前戏进展得差不多了,便单刀直入主题。请沈世期坐下后,又亲自为他倒了盏茶,脸色语气皆是无可挑剔。道:“生儿虽学识浅薄,却也知晓青玄草药性十分极端,其用量更需十分慎重,稍有不慎便从解毒灵药转为致命毒药。但大量磨粉并与带有火毒和寒毒之物混用,其药性为何?”

      沈世期越听脸色越凝重,青玄草本不多为世人所知。若非有绝对把握的人,根本不敢轻易以肉身与它直接接触,因为其枝叶根很难有准确性质的定位。更别说还与其他相冲毒物的混用,他无法想象制成之后会有怎样惊人的变化。

      “小人未曾试过,所以不敢轻易妄言。敢问王妃,这个方子您是在哪里看到的?”沈世期心知弥生绝不会无缘无故找他只为探讨医术,这其中背后恐怕并非那么简单。

      弥生沉吟道:“生儿斗胆称掌事一声先生,此事事关国之根本,不足为外人道也。”

      “原是如此。青玄草是东祁大阴山所特有植物,而小人父亲则对那边的药物颇有研究。若王妃信得过小人,小人便回去问问父亲。”

      “敢问令尊名讳?”

      “家父名为沈周南。”

      弥生心里一紧,道:“难道......难道是沈夫子?”第一次应弥剑秋所邀来给她上启蒙课,结果被她剪了胡子还泼了一脖子墨水的那个沈周南。

      沈世期一眼看出她心里在暗暗想什么,颔首认可了她那呼之欲出的想法。道:“正是王妃所想。”

      弥生笑容僵在脸上,站直身子送别沈世期,一脸肃穆道:“劳烦替我向沈老夫子问好,生儿不孝,多年未曾去看他老人家。希望夫子千万别记挂。”

      “家父一直说王妃娘娘自小天资聪慧,虽为女子不拘小节,是个极贵重的命数。”沈世期含笑道。他所言非虚,自家老爹多年来一直记挂着这位弥家千金,后来听说弥生天资愚钝不学无术还十分不相信,不学无术倒是有可能,但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自从他当年眼睁睁看着那小女娃子只用了半天时间就将那本本草纲目倒背如流,谁敢说她愚笨他跟谁急。

      弥生呵呵笑着,自是没把这番实话听进心里去。亲自将沈世期送出花门外,很有礼貌地道上一句:“劳烦先生。”结果正好碰上带着天香楼伙计匆匆而归的月茶,后面还跟着七八个扛着各色料子和首饰红匣的壮汉。这一串人跟着月茶进了院门,就风风火火地占领了前院。

      “王妃娘娘,这是我家主子亲自让小人带过来的苏州新货,名为流银锦。滑而不腻,薄而不透,最是适合您这样的贵人做衣裳。一听说您要挑料子,掌柜就立马让小的把这流银锦给您送来了。”送布的伙计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但说话的确是面面俱到。

      修长的手指一一抚过摆放整齐的料子,手感的确不错。只是这颜色稍稍艳丽了些,七八月的时候穿看上去就很闷热。最后停在一匹月牙色的料子上,上面绣着银白色的流云纹,很是清雅。

      伙计眼尖,连忙奉承道:“王妃真是好眼力,这匹水云锦颜色虽不如流银锦明丽,但胜就胜在钩织细腻,触手生凉,最为适合做夏衣。价钱虽是贵了些,但小的想这样好的东西才配得上王妃的身份,小的不敢藏私。”

      楚厌唯一一件除玄色和紫色以外的朝服,也被她毁得差不多了。年纪轻轻的一个王爷,穿得跟她爹似的,和她一同上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女儿陪老爹活动筋骨。她预感以后一同出行的机会还不少。

      弥生心里自有盘算,七七八八挑了个大概,又挑了些精巧的小玩意儿方才作罢。自然,除了那匹给楚厌选的云水锦,其他物什用的都是公家钱。楚厌曾是开了金口的,有什么要添置的物件找尧镜便可,如今她很是自觉地就把一切给办了,想必饶是楚厌那般心冷之人也会被她的善解人意所感动。

      没办法,以德报怨正是弥家家风之精髓。

      弥生向王府绣房问楚厌的尺码,绣娘们皆是一问三不知。殿下的一切服饰用度皆是由宫中的尚衣监全权负责,她们是沾不上一星半点的。活得比她一个女人还精致,弥生心里极度不平衡。

      此时尧镜在书房内正向楚厌汇报那刺杀之事,恭声道:“殿下,已经查清当日来报口信的眼线已经入了东祁群亲王的门下。前日寒旷他们奉命去捉拿那奸细,下手没把握好分寸,奸细已死。求殿下降罪。”

      “当年元稷泽为了置本王于死地,以瘟疫之名,甘愿舍一郡百姓,也要将此毒置在本王身上。其阴毒可怖,三国皆知。想必是他捉住了那奸细的痛处,此事也怨不得你们。过两日元帝便要回国,既然我国并未受到什么惨重损失,别国内斗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为好。”

      尧镜心中暗道何时王爷这样好说话了?有了王妃的人就是不一样。跟了自家殿下这么些年,这是第一次办事不利落还未受罚的。说曹操曹操就到,便见弥生暗戳戳地从门后探出了半个脑袋。

      见弥生进来,尧镜十分知趣地拱了拱手退下。弥生笑道:“殿下,我带了人为您量衣裳,虽不及那套朝服金贵,但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楚厌抬头便望进一双晶晶亮亮的杏眼里,刚想说不必,那察言观色过了头的伙计就捧着软尺欲往他身上套。自小不喜生人近身的他一想到那伙计不知摸过多少客人,无声的嫌弃明晃晃地挂在脸上。

      伸手一指:“你来。”

      正坐在楚厌椅上微笑品茶的弥生端着茶碗一愣,下意识道:“为何?我算术和记性是怎么个情况难不成王爷不知?”

      他沉吟半晌,开口道:“既是赔礼,自然须得王妃亲力亲为。”

      伙计尴尬地被楚厌晾在一旁,脸上甜腻的笑容早已僵硬。摄政王殿下那绝不是嫌弃,是......闺房之乐。对,王爷和王妃新婚燕尔,正是蜜里调油的时期。

      好吧,这就是嫌弃。

      他退后在一旁,生无可恋地看着那依旧如妙龄少女般的王妃接过软尺,袅袅娜娜地走上前为楚厌量腰。女子眉目如明山净水,颦蹙之态动人心神。男子一袭玄色衣袍,站起来恰好能将娇小的身姿笼罩得住。伙计看得入了神,暗羡楚厌艳福不浅,能得弥王妃这样的佳人。

      楚厌感受到了伙计毫不遮掩的目光,微微低头见弥生认真得可爱的面容,两只细细的手臂正环在他腰上,属于少女的香甜溢满怀中。他下意识地以后背挡住那人有些露骨的目光。

      弥生满头大汗地扯着软尺,好不容易将尺寸卡好。她气得拍了拍楚厌的窄腰,娇声斥道:“别动!”

      楚厌看着怀中女子气呼呼的小脸,柔嫩有光泽的朱唇一张一合,眼底不由得添了一抹深色。他情不自禁地捧着弥生的脸,朝那殷红的樱桃轻啄了一口,女子唇齿间的甜美气息与楚厌的气息相融,他喉咙一紧,忍不住加深了那个吻。

      弥生心脏狂跳,手里的软尺无声无息飘落在地。两只小手轻撑在楚厌胸口,却使不上半点力气。她全身软绵绵的,只能被动地跟着楚厌的节奏走。楚厌腾出一只手扶住弥生细柔的腰肢,有力地将她压向自己胸膛。

      弥生呆在原地,看着面前男人眼睑微垂,尽情在她双唇上施压摩挲,温柔且动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只此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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