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道》七面重叠

9、保留

　　一步，两步，三步。
　　手中的烟烧到了尽头。
　　他掐了烟便拉开窗帘，一览车水马龙的杭州。
　　”喂，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
　　没人回答。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你再不回来，我就把你的复习资料撕了。”
　　他威胁着。
　　“还不回来吗，你考不考大学了。”
　　他的声音软了一些。
　　“不回来就赶不上高考了。”
　　他又点了一支烟。
　　反正又不是在学校。他想。
　　人死了是不会活过来的。
　　他明明也知道啊。
　　“江阴啊，你说我怎么就迷上你了呢。”
　　他把没抽的烟掐灭了，像是在掐谁的脖子。
　　“你走了我可怎么办，我想死你了。”
　　门被打开了。
　　“吕沧元你抽烟？”女人尖锐的嗓音就像刀子划过玻璃般穿透他的耳膜。
　　他垂着眼，转头看了她一眼：“ 抽啊。”
　　“我看你活腻了吧还抽烟！”女人冰冷的手打在他的脸颊。
　　他像是感受到了痛，木木地伸出手去抚摸通红的脸颊。
　　“你有没有心啊！”女人撇撇嘴骂了一声，动手帮他理桌子，“你说你是不是三岁，房间跟狗窝似的，那睡觉的坑都是你自己刨的吧？”
　　他怎么会没有心呢。
　　女人转身理起了桌子。
　　她的胳膊碰倒了一个玻璃瓶，里面的东西哗啦啦散了一地，瓶子也碎了。玻璃片划过脚踝，被殷红的鲜血染红。
　　撒出来的是一堆纸折星。
　　那些星星也都被染红了。
　　女人注意到了这些东西，便拾起来，同时嘴里还喋喋不休：“你一个十七八岁的男的，叠什么幸运星啊？放着多碍事，家里又没这么多地方给你摊。”
　　他像是才意识到了什么，弯腰去拾那些星星，全都放入掌中。
　　“喂，你怎么不扔掉？都沾血了，多晦气。”女人皱了皱眉。
　　他不回答，只是拾着纸星。
　　“哎呀都让你丢掉了，多晦气。”女人从他手中夺过纸星，想要扔掉。
　　“不晦气。”他怔怔地说。
　　“你说什么？”女人没听清楚他的喃喃。
　　“一点也不晦气。”他重复了一遍，说的更重。
　　女人叹了一口气，把那些星星全扔进他的手里：“行行行，不晦气不晦气，你自个收着吧，饭放在桌上自己热热吃。”说着便走出了房间。
　　他用修长的指头把玩着纸星，一点也不在意血渍。
　　指甲有些长了，但依旧很好看。指节也有点发白，不过与苍白的手没也什么区别。他的手指很细很长，像女人的手，但是也挺有力，粗细活皆可。
　　“矮子，你的东西我都留着呢。”他捧着纸星，就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他的手颤了一下，纸星撒落在地。
　　他哭了。
　　哭的撕心裂肺。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在脸庞，滴落到纸星上，糊烂了薄薄的一层彩色纸。
　　他哭的没有声音，但谁都知道他哭的多痛。
　　门外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衬着他的哭声，显得格外凄惨悲凉。
　　明明是春天的风却冷的不行。寒风瑟瑟，随着游走的风飘向四方的，便是无声的凄凉。

作者有话说

　　这是今天的第二更（鞠躬